第五十三章:围三阙一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那还缓缓飘散着丝缕黑烟照耀在长索关城头上,那是从守关煊军唯一点燃的一座烽火台上飘出的,而此时原本还飘着大煊军旗的长索关,城头之上已遍布四国旗帜。
  因为长索关距离大煊腹地较远,导致长索关已经陷落敌手的消息除了大煊中央朝廷除了皇帝朱钺和左丞相叶谦也就几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知晓。
  但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即使朱钺真的想要将这个消息封锁,靖州那边早已身临其境且得知边关陷落消息的民众也有不少往煊都城方向一边逃亡一边散布了。
  毕竟不是靖州境内不是所有的城池都固若金汤,也不是所有城池都有完备的守城器械和充足的城卫军。
  大多数依托在重郡大府周围的小城,甚至城墙因为太过年久、又没有及时进行修缮,早已脆弱不堪了,所以四国联军攻陷长索关、成功入寇靖州境内的消息一传来,许多小城小村的民众都是害怕地立即拖家带口往周旁拥有高墙壁垒的大郡府逃亡,以期可以避难。
  不过刚开始周旁郡府还开门收留放一些早先逃过来的难民进城,可随着后来逃难过来的人数越来越庞大,周边各个郡府的郡守府令都不敢继续接受了。
  毕竟这么庞大不可查的难民群,要是其中混进几个四国联军的刺客细作,一旦一起被误放入城中,等到敌军真正兵临城下,估计就算这城池再如何高大坚固,早有细作混入城中的敌军,想要拿下城池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长索关怎么丢的,周旁各郡各府已经有不少都听侥幸从关内逃出的伤兵说了。
  蒲阳这座小城,因为距离门户要塞的长索关比较近,所以虽是处弹丸之地的小城,但不仅城墙修缮得完备,甚至城池四周还被有心之人开凿了护城河,虽然因为时间久远,护城河中水早就干完了,不过依旧是一道麻烦的阻线。
  不过此时这座向来默默无闻的小城,城外却被密密麻麻的军队从四面包围着,这些士兵全着红色盔甲,从城头一眼望去,犹如血色火海从四面快速席卷而来。
  “大将军,据可靠消息,煊国的前将军安远、也就是长索关的镇守将军,现在就在此蒲阳小城中!”
  蒲阳城外,一面书着“乐”字的朱红大旗下,一名身着暗红战甲的将领向阵前骑着马视察的中年将领行礼汇报道。
  中年将领同样身着一套暗红战甲、后披一件大红色披风,外裹着黑色战袍,面色冷峻、额下留有短须,估摸着也就三十来岁,却不觉展露一种英武不凡之气。
  此人正是炎国大将军乐章、乐此次四国联军炎国一方的统帅,也是天下名将录中的一员,至于名将录一事详情就暂且先不提了。
  “其余三路军…此时动向如何?”
  遥望着眼前不远处的蒲阳城头不知在看些什么的乐章,沉吟良久这才不禁开口询问一旁汇报军情的将领。
  “回禀大将军,翎军在其统帅项将军的率领下,正四处追杀从长索关逃出的煊军溃兵,不过看起一路行进的方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带兵前往凛川郡了。”
  “呵呵,看来项邢锐这次还是奔着凛川郡去的啊!”
  听到这里,乐章不禁戏谑一笑。
  “毕竟煊国的沐云可是和项将军有着杀兄之仇,而凛川郡恰不仅沐云老家,也是其宗族所在之地。”
  一旁的副将不禁也符合点头道。
  这次翎军的统帅为项炀,其兄项威当年在大靖帝国倾覆后,也是与一众群雄争夺天下的一代豪杰,不过后来项威和朱钺决战,最终兵败身亡于朱钺麾下大将沐云之谋,而其弟项炀则是收起残部投靠了南宫羽,也就是后来翎国的创立者,不过项炀始终没有忘记杀兄之仇。
  “刑军和黎军呢?”
  对副将的分析微微一点头后,乐章不禁再次问道。
  “呃…刑军统帅卫選刚派人来说,说他部因为休整所以暂时无法继续行军,说让大将军您先行率军向靖州腹地行进,他随后就率兵跟上来…”
  说到这里,那副将不禁抬眼一瞧乐章,见他依旧微眯双眼遥望对面的蒲阳城头,似乎并没有丝毫动容,这才继续说道:“黎军统帅魏骋借着补给不足的理由,已经带着手下的军队开始洗劫长索关周边的小村小寨了…”
  这副将说到这里嘴角一抽,显然也是替刚开始打仗盟友就如此行事很是尴尬无语、羞愧难当。
  “呵呵,四国沿用士卒军武特训法联合一起训练出的新军可以说是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可如果总被昏庸无能的将领带着,就算再怎么锋利,估计不用见几次血,那锋刃就钝了,最终只会完全变成一块破铜烂铁。”
  “这次对煊战事如此重要,难道刑黎两国就找不出什么像样的名将出来带兵了吗?”
  对于如此重要、可胜负可决定天下格局的庞大战争,刑黎两国居然只派来两个名不经传的将领做为统军主帅,乐章不禁一阵悲叹不已,他已然开始对刑黎两国的国运极其堪忧了。
  就算这次联军对煊作战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成功灭掉了煊国这头庞然大物,四国因此分得了大量战利品和城池土地,但他也可以保证刑国和黎国不会长久,起码四国撕破脸皮混战起来,即使它俩国联合一起,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些年要不是四国坚定不移地联合在一起抑制中间的大煊发展、让其只有余力防守丝毫无余力向关外开疆扩土,估计腾的出手的大煊早就可以将刑国和黎国一举灭了划入版图之中。
  “大将军其实完全不用在意他们。”
  见自家大将军似乎因为另外几路军的动向而分了心,副将不禁接着劝说道:“反正临开战前,四国君王不是都商议好了不设联军主帅。”
  “攻陷长索关之前联军合于一起,破关入境之后,联军化整为零、分四路向事先划分好的方向进攻,,具体战事也由各国统帅自行指挥,只要不被庞大数量的煊军精锐完全围困,大将军大可完全不必理会!”
  “呵,我乐昕邈的军队可不指望他们帮忙,只是怕他们之中有蠢货给本将军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心高气傲的乐章显然根本就没有把另外几国的军队放在眼中过。
  “好了,里面的老鼠估计已经忍耐不住了,撤去我方围堵南门的军队,让其就近埋伏,等待煊军残部孤注一掷从南门杀出吧!”
  望着不远处的蒲阳城头,乐章面无表情地下令说道。
  他可不想在这座小城头耽误太多时间,不过安远从长索关突围出来的残部中,还有不少镇虏卫,那同样是一直受过新军武特训的精锐,乐章觉着很有必要先趁其此时疲惫不堪,一举将其围歼,若不然让其溜走重整旗鼓,等自己深入煊国腹地,恐遭其偷袭扰乱后方。
  不过乐章又不想白白浪费手下士兵的性命,去强行攻蒲阳城,毕竟他也很清楚现在被围困在蒲阳城内的煊军残部虽然已经是人困马乏、士气低沉,也有五六千之众。
  一旦自己命令手下的士兵全力攻城,煊军一定会做困兽之斗,拼死抵抗,那时肯定既会造成巨大的不必要伤亡,又会极大拖延时间。
  此时的蒲阳城内,一众煊军却是士气低落、忧心忡忡,毕竟蒲阳城只是一座小城,城内并没有太多的粮草军械补给,而且能用来做为守城器械的东西也没有多少,一旦外面的炎军真的发动攻势,可能根本坚守不了多久。
  “将军,外面炎军撤走南门的守军了。”
  城头之上观察到炎军此番动向的士兵连忙跑下城头,来到城下一间屋舍向里面的安远报告道。
  安远因为长索关陷落时,亲自披甲执刀上阵带着手下镇虏卫拼命厮杀,想要将已经涌入关内的四国联军杀出去,不过由于四国联军人数实在众多,当时有是深夜,一直杀到早上也没能再将敌军赶出关外,反而四国从关门以及城头上越涌越多了。
  最终因为天色太暗,冲在敌阵最前面的安远遭遇敌军流箭攻击,自己本人也不慎身中数箭栽落马下,最终还是被手下的镇虏卫拼死抢回去的。
  “整备军队,突…围吧!”
  “吴釗,你率领所有没有受重伤的弟兄杀出重围,我带着剩下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的兄弟替你们断后,以后我儿子、就拜托给你照顾了。”
  安远着实是受伤不轻,虽然关内军医也跟着逃出一两个,并在蒲阳城落脚后及时替安远拔出箭簇、清理好了伤口,但因为从长索关到蒲阳城这一路上逃命颠簸,已是失血过多,需要长久静养了。
  自知南门被撤去守军是炎军围三阙一的诡计,但如果继续死守在这谁都活不了,逃出去重整旗鼓好可以继续将长索关陷落的耻辱罪责抹去,这里死了就是真的戴着罪责、蒙受耻辱而死了,那将会大大连累家人。
  “将军您、您说什么呢?”
  身旁坐在地上的年轻将领原本听到自家将军发话下令,刚起身准备出去整备军队,可在听到安远后半句话话后,动作瞬间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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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