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四节

  “让我暖暖手！”，莎媞雅把手贴到希尔薇光滑的脸上。一阵冰凉传过来。
  “你干什么，好冷啊！”，希尔薇笑着去扳莎媞雅的手，可她就是硬生生的被吸走热量而无从阻止她。
  我，在笑吗？希尔薇搞不清那个才是自己。
  她慢慢的不挣扎了，温驯的让冰手贴着自己，咬着嘴唇很努力的在坚持。
  “嘿，听话了？怎么不反抗了？”
  莎媞雅侧躺在她身边，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男士呢子风衣，几乎可以做希尔薇的小毛毯。希尔薇这才看清楚，自己差不多是躺在地上，背部很硌，是一些木板和碎片似的纸箱。
  “莎媞雅的手这么冷，一定很疼吧，希尔薇暖和得很，让莎媞雅暖和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希尔薇说。
  “谢谢希尔薇。”，她微笑着在希尔薇的脸上吻了一下。“来看我拿到了什么。”，姑娘的语气里带着自豪。
  “是三明治啊，还有些温度呢！”，希尔薇看着莎媞雅手里的打开的袋子，惊奇的伸手过去。
  “厉害吧，这是我帮忙洗碗的那家店给我的，虽说是客人剩的，味道应该不错哦。”
  莎媞雅和希尔薇分别选择了较小的和较大的那块，相互依偎着吃起来。
  希尔薇刚咬了一口，就皱起了细眉，小嘴扁了扁不再吃了。
  “不好吃吗？”，莎媞雅问。
  “太咸了……”，希尔薇有些无辜的看着她，带着抱歉意味的咽了下口水。
  “那，我们换一下吧，你来吃我的。”，莎媞雅把两人的食物调换一下，毫不犹豫的咬下去，同样也是皱起了眉头，吐吐舌头。
  “确实……是有点咸。”
  “那怎么办呢？”
  “我没关系，这样下午就更有力气工作了，到时候就能给希尔薇吃不咸的三明治了。”
  “真的吗！？希尔薇好开心！”，女孩笑着说，心安理得的开始吃换过来的三明治。
  莎媞雅舒了一口气，摸摸希尔薇的头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她也明白，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
  “莎媞雅。”
  “什么事？还是不好吃吗？”，姑娘见希尔薇发问便回应道。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希尔薇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嘴边还粘着食物。
  莎媞雅一愣，继而抚摸希尔薇的手也停了下来，脸庞上的笑容如窗外的冰一般冻住了。
  “嗯……”，她想了一会儿，微笑又重新回到脸上，“莎媞雅啊，犯了错惹父亲生气了呢。”，她把大衣敞开将希尔薇裹了起来，就势抱住她，把她搂在自己轮廓明显的锁骨窝里。
  “什么时候父亲消气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姑娘紧着嘴唇，抚摸希尔薇的脸。
  “对不起，莎媞雅让你受苦了。”，她黯然神伤的说道。
  “和莎媞雅在一起希尔薇一点也不苦哦；有时候，莎媞雅带回来的食物是咸的，有的时候是酸的，没有苦的啊。”，希尔薇天真的说。
  莎媞雅又是一愣，慢慢的把希尔薇搂的更紧了，恨不得把她像纸一样贴在身上，方便、安全的把她带走，走到一个没有寒……不，那太奢侈了，只要她还在自己的怀里健康的长大，只要她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半英寸，什么地方都可以。
  “唔，我喘不过气了，好痛苦，莎……”
  “噗……哈哈哈……”，莎媞雅笑了，眼泪都出来了。“你怎么老想着吃啊，你是永远都不饱的小怪物吗，哈哈哈……”
  “才不是呢！你，你好过分！”，希尔薇在她的怀里折腾起来，想在她暖和的保护下挣脱出来。
  “好啦好啦，不笑你了；快把东西吃了，该问你我昨天教给你的东西了，要是你回答的好，我就带你去街对面的火堆边烤烤火。”
  “真的？”，希尔薇别过头，还在闹别扭，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那你问吧。”，希尔薇正正身子接受挑战。
  “嗯……甘蓝是什么样的？”
  “呃……”，希尔薇眼睛向上挑着，手指在嘴边徘徊起来。
  “圆圆的……是……黄色的，还有……皮很粗糙……”
  “那是土豆！”，姑娘卷起手指弹了一下她的头。
  “希尔薇没见过嘛！”，希尔薇噘着嘴委屈的说道。
  “好好好，这个不算，再问你一个哈，芹菜是什么样的？”
  “哦哦，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希尔薇兴奋的喊着，声音在宽大的屋子里来回飘。
  “嗯，是绿色的，很长，还有很多叶子，嗯，还有……”
  “什么？”，莎媞雅追问道。
  “是，是，是不能吃的！”
  “错了！”，莎媞雅又弹她一下。，永p久Ao免y费看Of0
  “哪里错了吗！？就是不能吃嘛，那么硬，一点也不好吃。”，希尔薇摸着被弹的地方，抗议道。
  “那你说，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吃的？”
  “嗯……带颜色的蘑菇，有臭味的东西，还有，看上去不干净的东西，以及……陌生人的东西！”
  “嗯，这个倒是说的不错。”莎媞雅吻了她一下以示奖励。
  “是吧，嘿嘿。”，希尔薇扭扭身子，很是得意。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见到这些东西可要知道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哦。”
  “嗯，希尔薇记住了！”
  “好吧，我们出发去烤火吧！”
  “哦！”
  莎媞雅穿着发白的旧衣服，牵着希尔薇的手，那件暖和的风衣穿在了希尔薇的身上，两人离开废弃掉的家具店，走在没有人的大街上，雪还没有停。
  街对面稍拐角的地方是个没有风的地方，有一个被熏的发黑的铁桶在那，里面填着木炭和火，光是看着它印在墙上的火光，就知道待在它旁边一定很温暖，另外只有一个人和莎媞雅他们分享它。
  “你好吗？”，莎媞雅带了一块纸箱片放在地上让希尔薇坐在上面。他向旁边的乞丐说道。
  “还不错，火很旺，快过来吧。”，他说道，穿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衣服，还围着一些油乎乎的棉布。
  “谢谢你上次分给我的三明治，好心的年轻人，你让我感受到了安心，可以的话，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愿主保佑你。”，那人把手伸出油乎乎的棉布划了个十字，然后就不说话了。
  “不用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饱含真诚的向他笑笑，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他的眼里尽是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