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面对分离

  洞中的残魂静静的看着眼前盘坐的少年，突然之间眉头一挑，心中大喜，原来阮宁不知不觉中再次进入到了那日修炼玄变掌的心眼状态。
  元阳没想到，阮宁如此年纪，居然就摸到了心眼的门槛，看来本以为要花上几日的时间也要不了多久了。
  而在那阮宁的脑中，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唯有一个小人演练着不同的招式，细看之下，这小人与阮宁无异，完全就是缩小版的阮宁，而在小人身上，这些招式演练时，元力在体内的运行轨道异常的清晰。
  在这样的状态下，短短半日时间，阮宁便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习得了？”一旁的元阳微笑着问道。
  “嗯。”点了点头，略感疲惫的阮宁答道。
  “那你说说感觉都如何啊？”
  “我觉得那两套玄阶的武学要等我到达寻源境才能施展出来，倒是这名叫开山裂的黄阶高级的武学我感觉自己领悟的差不多了。”
  “哦？那演练一遍给我看看。”
  说完元阳便飞身后退，将此处交予阮宁。
  深吸一口气，阮宁缓缓的闭上眼，仔细的回味着刚刚脑中的景象，身体却仿佛是自我控制一般，勾划出行运流水的动作，此处的元力随着阮宁的演练，向其汇聚而来。
  “嗬！”阮宁身形一顿，双手成拳，向前挥去。
  伴着这声大喝，眼前的石块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哗啦一声，崩碎开来。
  阮宁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兴奋的神情，要知道现在自己全力施展玄变掌也比之强不了多少，看来这同阶的武学之中高级和低级的相差还真大，毕竟这是第一次使用开山裂，待到自己熟练以后，威力肯定不小。
  元阳看到此情景，赞许到：“不错，第一次施展能做到这步，看来你的天赋还不算太差，不过不可以此为傲，一定要脚踏实地。”
  “三叔放心，孩儿不是那种轻浮的人。”阮宁用力的点了点头，肯定的说。
  “你知道你刚刚冥想之时的状态为何吗？”元阳话锋一转，向阮宁问道。
  “我也正准备问问三叔，这是我第二次出现这个情况了，上次学习玄变掌的时候也是如此，虽然感觉很累，不过脑袋却异常的清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阮宁也将心中的疑问向元阳道出。
  “你可知道这世上有种人被成为阵师？”元阳看着阮宁，并未等后者搭话，自顾的缓缓说到：“这山中所布下的幻阵便是出自于阵师之手，阵师虽不善与人贴身交战，可这世上没人敢小瞧他们，若是身处于阵法之中，那同级之内，没有人会是阵师的对手。”
  “那为何阵师不修炼武学功法呢？”阮宁好奇的问道。
  “你小子真以为修炼之途都是顺水顺舟的吗，这两条路哪一条不是极其艰苦的，若是同时修炼，你想想会是什么结果？更不说阵师的要求比寻常修炼者更为苛刻，并非人人都能成为阵师的。”元阳笑骂道。
  “不过呢，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自然有人两者都所成就，不过无不是些天赋秉异的妖怪。”
  “三叔是在说我吗？”阮宁一脸坏笑的盯着前者，调皮的问道。
  “哈哈哈哈。”元阳大笑着，他怎会感觉不到，在和自己相处的这两三日时间，阮宁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顽童心性在不知不觉中散露出来，毕竟只是十多岁的少年，这么多年因为身世的缘故而穿在身上的保护纱衣也已慢慢地褪去，这恐怕连阮宁自己都不知道。
  一想到阮宁能在自己面前卸下伪装，元阳心中不由也是一阵愉悦，可接下来还是继续严肃的说到：“你是不是妖怪我不知道，不过就你刚刚的状态来看，倒是可以尝试修习阵法。”
  “这种状态在世间被称之为心眼，不知道你是如何开启的，要知道心眼状态，可算是世间阵师都梦寐以求的，在我记忆里，那些高级阵师都仅有几位开启了心眼，而至于如何运用，这我便不得而知。”
  “那三叔可教我阵法的修炼呢？”
  听到阮宁如此问，元阳眼中也露出一丝无奈，“我也想教你，可无能为力，我并不是阵师，对于他们的能力，我知道却做不到，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如果以后你有机会接触到阵师，一定要虚心请教，我看得出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阮宁听到元阳的回答，多多少少有点失望，不过很快便被期待所代替，毕竟是第一次听到阵师这种人，特别在元阳口中又是那么的强大。
  “你真以为阵师就天下无敌了吗，阵师最大的弱点，是在没有阵法的时候极其脆弱，对手一定不会给阵师时间布置阵法的，再说我也只是说你有修炼阵师的天赋，至于成与不成，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元阳看到阮宁神色的变化，淡淡笑道。
  “你现在也不要想的那么多，还是尽快的达到寻源境，习得“混沌灵决”才是正道。”
  “嗯，孩儿知道了。”
  就在这时，阮宁清晰的感觉到，一丝极难察觉的气息从元阳消散而去，当下不由得仔细将元阳打量了一番，陡然之间，心中升起一阵悲痛。
  “你也感觉到了啊。”元阳见到阮宁面露悲色，平淡的说到：“其实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我留下这丝残魂为的就是可以有日与你相见，如今老天已经满足我这个请求了，我消散于此也无憾了。”
  “唯一放不下的还是孩儿你，小小年纪就背负起如此巨大的使命，也不知前方路艰险到哪种地步，也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将如此重担交予你，哎……”
  “你以后必将离开南埔村，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可不比了这里，你自小便是在这桃源长大，就算和身边朋友有所冲突，那也只是小打小闹，虽然知道你心智成熟，不过出去之后，人心险恶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可要处处都多个心眼，切不可冲动。”
  “还有就是，等你出去了之后，万万不可提起自己的身份，虽然早已没有那些人的消息，不过已他们对符石的决心，定不会轻易放弃的，至于大哥，若是你没有达到灵海境，就暂时不要前去解救，你父亲也不想你羊入虎口。”
  一时间，山洞里一直传来的都是元阳的各种叮嘱，阮宁立在一旁，默默的点头答应，不知不觉之间，已是满脸泪痕。
  十多年内心的孤独，终于在来到这个山洞之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感，虽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如此的让人幸福，就算是自己在村中一直受到长辈们的照顾，也比不了这短短两日时间。
  在阮宁看到元阳的残魂只是，就知道站在眼前的至亲时日不多，但当真的开始直面的时候，悲伤还是如同浊浪排空一般涌上心头。
  良久，元阳看到早已成为泪人的阮宁，也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伸出与之前相比变得更为虚幻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后者的头部。
  “三叔，你……还有多久时间。”阮宁抬起头，鼓起勇气问道。
  “应该就在这几个时辰了。”看着阮宁更为悲痛的神情，劝慰到：“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不可抗拒，我一生为人正直，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本就该心满意足的给自己画上一个句号，因为心有所念，故而将自己残魂封印，如今心愿已了，可以无憾的离开了，阮宁孩儿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啊。”
  说完这番话，元阳才发现，当想到阮宁即将独自面对世间险恶的时候，自己也变得唠叨起来。
  儿孙自有儿孙福，阮宁有他自己的路走，再怎么担心也是没用的，何况现在自己已即将消散于天地间，想到这，元阳反而平静下来，低头对阮宁说到：“来趁着我还没走，将开山裂再给演练一遍给我看看。”。
  阮宁抹了一把泪水，抬起头看着元阳，从后者的眼睛里面再也没发现一丝的伤感，阮宁知道，此时的元阳有的仅仅是对自己的希望，对自己的寄托。
  “呼……呼……”经过片刻的安静以后，山洞里又再一次响起了衣袖挥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