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遗患隐藏

  爱莲娜是俄罗斯公司的财务总监,一头长长的波浪卷的金发,蓝汪汪、水灵灵的大眼睛,个子却不像外国女人那般高大、豪放,她乖巧的就像个小女人。
  开始她一直没怎么说话,羞怯怯的,似乎只是倾听着几位领导的聊天,但到了谈起欠款和发货的关键时刻,她突然拿出来一个密码箱,让大家看看里面码放的一摞摞的美金,常建铭和刘副总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那里已经是冬季了,孩子们还没有鞋穿,冷啊”!爱莲娜可怜兮兮的说着,就像置身在冰冷的雪地里,她晃动着娇小的身躯,使劲的跺着脚。
  这让常建铭心动了,他知道西伯利亚的冰雪是多么的寒冷。
  “达瓦里氏(同志),帮帮忙吧”,她似乎是在恳求,那双蓝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两个男人被打动了,他们决定,鉴于兄弟般的友谊,鉴于她们国家现在有困难,当然也鉴于那一箱子美金,
  “那就再发一批货吧”,常建铭拍板了。
  “干杯”,伊诺维奇不失时机的举起了酒杯,这时候,常建铭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被人换了大酒杯。
  “自己可不能示弱,干就干”,就这样,两个人一大杯子茅台酒灌下肚去。酒一下肚,满脸通红,这脑子里想的就都是人家的诚意了。
  常建铭痛快的接过了那一箱子美金,“好,发一批雪地靴给孩子们”,他已经忘记了人家欠款的事,
  “乌拉”,马诺科夫欢呼着,“干杯,喝酒”,
  爱莲娜依然没放松,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盯着常建铭:“男人说话可要算数”!
  “那当然,中国男人,什么时候说话,没算过话”?也不记得这句话,当时怎么就那么顺口的说了出来,
  “现在想想,那不就是激将法”?常建铭自言自语着,
  “还有美人计吧”?刘易隆又凑了过来,
  “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常建铭回忆着吃饭时候的每一个环节其实,那次本来是为了解决欠款问题,俄方的董事长,伊诺维奇专门来到了北京。因为他是第一次来,所以,公司特意把接待酒会安排在了北京饭店的八楼,那是著名的宫廷菜,很能代表中国的餐饮水平。
  伊诺维奇穿着一身高级西服,打着大红的真丝领带,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他本来就是大学教授,如此穿戴,更显得文质彬彬。
  因为这次是专门解决欠款的,所以,气氛开始的视乎,难免有些尴尬。
  为了让大家放松一些,刘易隆特意点了一首俄罗斯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悠婉的乐声响起,那美妙的音乐缓解了尴尬,也让大家有些许放松。
  虽然这首歌儿,在中国几乎是家喻户晓,但客人好像并不是很熟悉,伊诺维奇眨着眼睛,“嗯,好听,这是一首古老的歌曲,离我们很遥远了”。
  常建铭却随着美妙的音乐,不由自主的哼唱起来,这是卡拉OK热曲,中国人都很熟悉。
  听到常建铭的哼唱,几个俄罗斯人十分吃惊:“哈拉少(太好了)哎呀,常总,您还会唱俄罗斯歌曲”?
  在这样的国度,竟然会有人深情、熟练的唱着自己国家的歌曲,当然客人很兴奋。
  因此以伊诺维奇为首,不但鼓掌致意,还又点了一首“喀秋莎”,这个歌曲更加熟悉,中国几乎人人会唱!一时间气氛热烈,那种同志般的感觉,逐渐的向每一个人蔓延。
  大家聊的开心、谈的投机,那样的氛围、那样的友谊,又同是爱酒的国度,余下的问题就顺理成章了。
  嗨,肯定是伊诺维奇,看他貌似文人,其实心机很深,问题应该就出在他的身上,否则我怎么会无端的又给他发了一批货”?
  常建铭想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很是懊悔,“气氛,完全是和谐的气氛造成的”。
  唱完“喀秋莎”那首歌后,由于双方气氛融洽,两个董事长开始海聊,常建铭开始还以为人家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俄罗斯人,根本不懂中国文学,借着酒劲儿,一个劲儿的跟人家侃俄罗斯的著名文学,从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聊到了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又从高尔基的“母亲”,聊到了普希金的“渔夫”。那个年代,俄罗斯的文学作品没少介绍到中国,凡是爱好文学的人,没有几个没看过的,因此俩人聊的十分投缘。
  “哎,你们中国的三国演义和孙子兵法不知道是谁写的,那真是计谋的最高境界呀”,伊诺维奇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似乎是要考证常建铭,中国文学方面的知识。
  “奥,三国演义是罗贯中,孙子兵法是著名军事家孙膑写的”,常建铭快速回答,这在他不是难题,如果这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那就实在太丢人。因为中国的这些古代著作,外国人大多知道,像伊诺维奇这样的文人,更是一点也不新鲜。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刮目相看了。因为伊诺维奇又说起了著名文学家鲁迅,矛盾和老舍这些人的著作,
  “哎呀,你厉害呀”,这可真让他大吃一惊。其实,最关键的,还是他身边的女翻译爱莲娜,不但把俄文翻译成了地道的中文,还带出了些许东北味道,这让常建铭有点瞠目结舌。
  “你,你是”?
  “呵呵,她有你们50%的血统”,
  “啊,真的呀”?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财务总监是一个中俄混血儿,就出生在中俄的边境城市。”不用说了,这是真正的达瓦里氏(同志),那就喝酒吧”!结果是左一杯右一杯,不喝高了才怪呢!
  这人啊,只要是爱好相同,就有共同语言,就有好感,什么样的戒备心理不能解除?
  常建铭压根就想不到,这些人,不但懂中国,还都喜欢中国文学,古典名著几乎上过学的都知道,最要命的是那酒量实在是吓人。
  一喝起酒来,中国的”三钱盅”,“八钱盅”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到了喝的晕晕乎乎的时候,恨不得拿酒瓶子往肚儿里灌,
  “我算是服了”,说起酒,常建铭就是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