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接洽之处
李大领着其余三个胞弟缓缓行在平原县左近官道之处,而在他们身后,则有两位身着县衙武服的汉子负责持刀相送,那两个汉子皆是左右手各持一刀,刀尖分别抵于李大、李二这四兄弟的后心之上。
若是仔细观看,便可发现那两个汉子面上皆生着浓密胡须,然脸颊却是白皙,只是借着夜色掩护,稍离远些便是瞧不分明。
这两个汉子正是由岳封与李道假扮,这两人一边凶神恶煞地赶着李大前行,一边暗自观察着四周,谨防他人偷袭。
李道捋捋胡须,低声道:“大人,前方便是平原地界,还不见那女子踪影,莫非……”
岳封轻咳一声,道:“无妨,她必定出现。我料想眼下她想必已跟随在我等身后,只是有所疑心,不敢动手罢了。”
李大缓步前行片刻,忽转头道:“岳大人,少爷,前方便是我四兄弟往日与那女子接洽之处。”
岳封笑道:“好,你们四人的性命,便在你手上了,切记按事先商量行动,出了些许岔子,那女子也要狐疑。”
李大点点头,沉声道:“大人,还有数丈便到了。”
岳封不着痕迹地向李道一扬下巴,李道会意,粗声粗气地对岳封说道:“兄弟,老哥我肚子有些疼,要去林中方便一番,这两人先交予你。”
岳封点头道:“哥哥自去,这四人罪大恶极,兄弟我自然知道,当然不会放跑了他们,叫岳大人为难。”
说罢,李道已是急匆匆地掩着小腹向林中跑去,岳封将刀身横过,分别横于李大、李二与李三、李四脖颈之上,并寒声道:“你四人老实些,若有丝毫异动,可休怪刀剑无眼。”
李大与三个兄弟对视一眼,冷不丁骤然出手,四只手掌搭上岳封左臂,四只手掌搭上右臂,四兄弟内劲、力道一齐使出,岳封还未来得及动刀,手腕已是陡然脱臼,两柄环首刀齐声落地。
“大……”“哥”字还未喊出,李大已是一记手刀砍在岳封颈间,岳封两眼一翻,立时昏死在地。
“怎么回事?”李道半提着裤腰冲出林子,见是李大四人逃脱,忙冲上前来,舞起双刀与李大四兄弟战将在一处,只是李道身法虽快,刀上功夫却全是还给了师父,不过几合,便被李大四兄弟联手拿下。
“紫姑娘,还请现身一见!”李大命三个弟弟按住李道,自己则是清清嗓子,在林子中大吼一番。
他四兄弟多番与那紫衣女子在林中接洽,却是一向不知女子名姓,只是以“紫姑娘”相称。
“哼,哼哼。”两声怪笑应声响起,一阵幽香随之迎风飘来,那好似是清雅迷淡的花香气,味道偏甜,在这湿气颇重的林中更觉明显。
依旧是一袭紫衣,紫衣后背负的药葫芦几有半人长短,只是此番她却是未曾细细修饰三千青丝,青丝尽皆垂落于葫芦之上,随风而舞。
她的面容由紫纱所掩,只是单从弯如新月的眉眼来看,她似乎正盈盈而笑,笑得极其开心。
“你四人做得很好,竟还知道将人引来,我果然未看错你四人。”紫衣女子半真半假地笑言几句,两只紫袖却是背负于身后,引月光一衬,更显超凡脱俗。
“姑娘,这二人便是平原太守岳封与李家二公子李道,不知这二人,可否换得我等体内之毒的解药?”李大跪伏下来,向紫衣女子叩首。
“你……”李道眉头大皱。
紫衣女子将身子一侧,挥挥衣袖,向岳封咯咯笑道:“岳大人,还要再装睡么,竟放出风声说平原有奇宝出世,我早已到你府中找寻了几番,您可当真是两袖清风。”
听闻此言,岳封也知已没必要再假装,便站起身子拍拍泥土,淡然笑道:“原来这计叫你识破了,如此多说也无益了,莫非姑娘认为你是我岳封的敌手?”
“啧啧,”紫衣女子摆摆手,看似有些惊慌失措:“我怎会是岳大人的敌手,要真是大人您的敌手,前次又怎会被大人您坏了好事。”
岳封“恍然大悟”,忙对身旁李道说道:“快屏住呼吸,此女最擅下毒!”
紫衣女子哈哈一笑,道:“大人,您可当真是大意,抱歉‘吵醒’了您,还请您再睡片刻吧。”
话音未落,岳封已是暗觉眼前一阵发花,整个人意识已是天旋地转,与李道一同垂首沉睡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声闷响在岳封与李道二人耳边响起,紧接着,清凉的水流便是骤然泼在了二人脸颊之上,岳封浑身打个冷战,双目大睁。
入眼乃是一片破落的道庙,庙堂上首三清塑像东倒西歪,而庙堂下首,岳封与李道二人已是被牢牢捆在了庙中的柱子之上,与岳封一同醒来的不只有李道,还有李大四兄弟。
李大四人先前似乎也随岳封、李道一同昏迷了去,眼下这四人也随后两人一同被捆在了庙中,庙中总共有六根柱子,六人恰好各自占据一根。
“嘻嘻,真是六个蠢货。”紫衣女子手中提着青瓢,已褪去了面上紫纱,秀美面容毕露在外,她笑吟吟地盯着岳封,抬起手中青瓢便向岳封脑门上重重敲了一下。
“呃……”岳封头晕目眩,“姑娘,你这是何意?”
紫衣女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也有今天,前次若不是你与赵霆那恶女人,我怎会落得如此境地,今日必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不多时,岳封头上肿起一片,只是他面上仍无任何惊慌之意,只是失笑道:“姑娘,你行骗在先,我只是拆穿骗局,事先并不知是姑娘你,若知是你,我怎么也不会如此不近人情。何况,姑娘只提前次之事,却不提前前次在下救下姑娘之事,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人情?那值半个五铢钱吗?”紫衣女子叉起腰,对岳封怒目而视,“今日我便给你些教训,不要如此惊慌,我只是叫你做不成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