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万金药方
在大队人马之后,便是大箱小箱的金银玉器。
“站住!”许是张邈也起了些疑心,官道上每过半里,便有一队士兵截住盘查。
“是我,让路。”一来二去,张超已是不胜其烦,只得下车架马领先而行,陈留士兵多识张超,因而也私下不敢阻拦。
“原来是张公。”道上士兵见张超满面不耐,也不敢稍加阻拦。
如此畅通无阻,张超不多时已下了官道,领丁来到山中,静静地等待。
“她怎么还未到?”等候半晌,张超眉头大皱。
“人言张公乃是郡城中有名的孝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话音刚落,一声咯咯娇笑自顶上响起,身着紫衣、艳比花娇的绝色少女稳稳落于张超面前,隐含春水的美眸清波流转,只是目光却早已紧紧剜在张超身后金银之上。
“你当真有把握治好那怪病?”张超虽惜财如命,但对生母身子却更加看重。亲人没了那是真没了,金银没了可以再贪,只消张邈据守陈留,搜刮些宝贝亦不是难事,只是多耗费些时日罢了。
紫衣少女拍拍背后背着的硕大药葫芦,笑道:“张公且宽心,我与北华南张皆有些渊源,这怪病虽古怪,却难不住我,只要诊金到位,自然药到病除。”
时下战乱四起,两位名医名声鹊起,其中最有名的无非便是华佗与张仲景两位,天下英雄但凡有伤病便找这二人疗伤医病,后有感于二人医术高超,便将这二人合称为“北华南张”。
这两位名医也甚是有趣,华佗生于南却多在北方一代活动,而张仲景生于北却定居于南方。
涉及到生母性命,张超不敢怠慢,忙翻身下马,毕恭毕敬地向那紫衣少女作揖,道:“那么,就请姑娘给个医病的方子吧。”
紫衣少女鼻梁轻皱一下,嗤笑道:“张公是明白人,还请将诊金交予我处理,之后我自然会想法将药方送至府上。”
两人皆是疑心重重,张超怕紫衣少女行骗,而紫衣少女则是怕替老夫人治好病后张超言而无信,因而都不敢冒然相信对方。
张超肃然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若姑娘真治好了家慈怪病,诊金自一分不会少。”
紫衣少女闻言娇笑道:“张公,我只是一小女子,什么‘大丈夫一言九鼎’皆是无稽之谈。”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张超不悦,沉声发问。
“呵呵,”紫衣少女微微一笑,“张公自领家丁回返,待我处理了这笔钱财,再去府上拜会。莫非张公一介英雄人物,还怕我这小女子跑了不成?”
见张超仍自犹豫,她又冷然道:“若是张公不允,自去寻其余神医吧。我可先声明,令母怪病再不及时医治,再过几日便要魂归西天了。”
张超面色一凛,心中叫苦不迭。且不说远在长沙的张仲景,便是行踪飘忽不定的华佗,也不可能在数日内请至陈留。
紫衣少女知张超有所动摇,笑道:“既然张公愿意拿令慈性命开玩笑,我这外人也不便多说,告辞!”
说罢,她竟当真转身离去,大步流星地向远处疾行。
可若是她身旁此时有人,便可发现她一边快步行走,口中却是一边在默数,只数到三,便听张超喝道:“慢着!”
紫衣少女眉开眼笑,转身道:“果然,张公的确是举世闻名的孝子,小女子佩服。”
张超瞪那紫衣少女一眼,恨恨地说道:“罢了,若你胆敢欺骗于我,我定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紫衣少女拍拍胸口,故作吃惊:“张公,此等狠话还是少说为妙,万一我治病之时多添或少添一味药材,这可如何是好。”
“你……”张超一咬牙,心中怒意横生,却又发作不得,强自扼制半晌,只得翻身上马,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走!”
张府中的武丁们面面相觑,平日张超在陈留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时谁也不敢逆他的意思,想不到那少女竟如此大胆。
紫衣少女默立在原地,恰好紫衣大袖向前轻拂,见此,她诡秘一笑,袖中玉手轻抖,将一把青色粉末迎风洒出。
这青色粉末乃是她亲手调制的蒙汗药,被她戏称作“神仙倒”,只要闻上一闻,内劲再强的好手也要睡上十几个时辰,足以让她搬运金银。
“张老爷小心!”眼见着青色粉末脱手而出,一声清脆娇喝忽从一旁树上响起,青、白、黑三道身影同时掠下,正是岳封、赵霆与时天三人。
赵霆将袍袖一挥,内劲催动下,迎风挥起一道疾风,将青色粉末倒卷而回。
紫衣少女知道蒙汗药的厉害,忙纵起身法,身子滴溜溜一转,勉强避过那捧青色粉末。
“又是你这恶女人!”那紫衣少女恶狠狠地盯着赵霆,身子不住倒退。
而赵霆反应则更为激烈,俏脸上已布满杀意,恨不得提枪上前一枪结果了那紫衣少女性命。
“怎么回事?”张超在先前赵霆呼喝出声时已调转马头,恰好目睹了赵霆利用内劲卷回青色粉末的一幕。
岳封行至张超马前,略一抱拳,道:“张老爷,令母怪病并非不治之症,还请慢慢听我道来。”
紫衣少女见岳封已知怪病缘由,心知今日事情已不可能成功,只得冷哼一声,向赵霆说道:“今日这仇我记下了,日后再慢慢与你算账。”说完赶忙飞身而起,沿树梢逃离。
“休走!”赵霆纵身一跃,作势也要追赶,却被岳封一把扯下。
岳封小声对赵霆说道:“赵姑娘,陈留情况复杂,实在不是报仇的地方,稍后张邈会前来,说不定还会有一番争斗……”
“小兄弟,家慈怪病究竟是何缘由?”张超急声问道。
岳封微微一笑,道:“张老爷,那怪病只因房中种植了晚香玉,只要将那晚香玉舍弃,再迟些补药便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