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毒针锁桩
他来回转折方向不定,一时之间,刘辩也拿不准究竟该向何处发出暗器,再兼岳封来回逃窜,大散手射出的暗器多钉在木架之上,极少近身的暗器也被其以银枪磕飞。
料定位置相差尺许,岳封银枪枪尖锋芒毕露,毕内劲于一点,朝天刺出一枪。
先前两人交战皆无丝毫留手,木台台面已不堪重负,如今被岳封冲天一枪刺中台面,台面立时轰然破碎,木屑四下乱飞。
岳封乘势充天而起,稳稳接住铁扇,随后银枪铁扇齐挥,将空中四下乱飞的木屑击出,而他自身则是紧随在木屑之后,浮光掠影般挺枪直取刘辩。
木台全然崩塌,只余下百根不甚平整的木桩,刘辩于木台破碎之时已高高跃起,末了稳稳踩在两根木桩之上,刚一落定,岳封却已欺身上前。
时下刘辩除满身暗器外再无兵刃在手,无奈之下只得取出一柄飞刀,握于手中充当匕首之用。连挡岳封三枪,刘辩已是虎口发麻,勉强得空挥出两捧针雨逼退岳封后,忙退至最侧木桩拉开些距离。
此时便看出了刘辩的聪明,他在拉开距离的一瞬,双臂几乎化作虚影,只见他挥袖将梅花镖、飞刀尽皆舍弃,只是以针雨出手,且此番他未曾动再动用唐氏大散手,而是简单的直射,目标也并非岳封,而是面前的数圈木桩。
想用毒针封锁我的去路么?岳封瞧在眼里,立刻明白了刘辩的打算。
靠近刘辩的十数根木桩已钉满了毒针,再要落脚已是不可能,且刘辩还兀自出手发出毒针,缓缓将毒针范围扩大,只待范围缩小些,岳封自然避无可避。
眼见着岳封再次落入窘境,台旁观战的少数虎贲皆不觉扼腕叹息。他们皆是习武之人,平日最是敬佩武艺超群的好汉,虽说岳封是敌非友,但先前施展的巧妙手段已令他们暗自佩服,恨不得上台与岳封并肩作战。
只是更多的虎贲精兵见自家主子大展神威,亦是一阵起哄。
“作茧自缚,不外如是。”岳封暗自摇头,刘辩虽已毒针封锁了大片木桩,但只消寻到一次攻击机会,刘辩亦是同样避无可避。
见岳封毫无动作,只是一味望着毒针覆盖木桩,刘辩得意笑道:“如何,终是我棋高一着、技高一筹,眼下认输还来得及,莫要失了一舌两手,还要遭受剧毒之苦。”
岳封默然把玩着手中折扇,见刘辩得意洋洋,叹道:“可惜,可惜,你这一招看似高明,实则是自掘坟墓。不要着急反驳,此战你最大败笔,便是抛弃自己的铁扇。”
他先前便微感古怪,刘辩的铁扇扇骨坚韧,缘何扇面也牢不可摧?将铁扇取在手中方才发觉,那扇面似是将精金抽丝制成,不仅柔韧性极佳,且水火不侵、无坚不摧。
如此神兵,竟被刘辩舍弃,也恰好为岳封所用。
“你能胜我,你如何胜我?大言不惭!”刘辩稳操胜券,只是算来袖内暗器所余不多,因此为求稳妥,也未立即出手,只待寻到最佳时机一击制胜。
接下来岳封的动作却令刘辩瞠目结舌,只见岳封倒持银枪刺入地中,以银枪借力,双脚则是侧踏于木桩之上,如此缓缓前行,一枪一步,缓慢却坚定地向前推进。
“如此……如此该如何是好?”刘辩一时失了神,摸摸袖中,只余下一把飞针与几只梅花镖,原本此时是最好的进攻之时,可偏偏岳封手中还有一铁扇。
那铁扇乃是刘辩贴身之物,他对其最是了解不过,寻常暗器根本难伤其分毫。
墨色浓云于半空中挤压于一处,豆大的雨点落在刘辩脸上,令他觉得两颊生疼,一股凉意缓缓自胸间升腾至喉咙,平日清朗而充满自信的嗓音此刻也不自觉沙哑下来。
一伍长不明所以,向身旁问道:“殿下为何不出手?”
方才于辕门阻拦岳封的什长哑声道:“再厉害的暗器高手,随身携带暗器也绝不千,先前殿下施展的暗器已差不多是此数目,如今暗器见底,手上又无兵刃,因此……”
他这话一出,整个校场皆雅雀无声,只余下岳封银枪顿入土地之声以及雨点落地的噼啪声响。
此刻,所有人都已认定了刘辩必败无疑,唯独岳封仍旧全神贯注。
一直到了此刻,岳封仍不相信刘辩已用尽了随身所有暗器,多半是在示敌以弱,再寻找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两人之间仅余两丈,或许岳封再借银枪腾挪三至四次,便要近得刘辩之身。
而刘辩仍毫无动作,只是双目一眨不眨,紧盯在岳封身上,像极了一条盘亘在阴影处的毒蛇,只得猎物露出破绽,便要骤然腾身而起,将毒液叮入猎物体内。
雨落下后大风随之莅临,飞沙扬起间,岳封脚边踏着的木桩突兀倒地,而他身形也随之一滞。
就趁此时!
刘辩双目精光闪烁,双掌一翻,三枚梅花镖同时出现在手中,依旧是唐氏大散手,右手掷出两枚梅花镖,左手掷出一枚。
那两枚梅花镖走直线,分别取向岳封双目,而左手的那一枚梅花镖则是画出大弧,在大散手内劲的操控下刺向岳封后心。
前两枚梅花镖速度较快,后一枚速度慢些,但却绝容不得岳封先以折扇挡下前两枚后再背扇回防。
这时机算得恰到好处,刘辩发出镖后,便是双拳紧握,兴奋地等待着岳封中镖。
而岳封的动作一如刘辩所料,先以折扇覆面挡下了前两镖,与此同时,后一镖已赶至距岳封不足数尺处。
岳封当机立断舍弃掉了手中铁扇,挥起内襟大袖,直挺挺地迎向那枚索命梅花镖。
区区衣袖,如何抵挡我的梅花镖?刘辩展颜一笑,心中大定,苍白面容恢复了几分血色。
两人与其说是在比武,倒不如说是在斗智,谁智高一筹,便可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