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幸福与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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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因为——武也，咱喜欢你哦。”
满载着甜蜜的秋波荡漾了少女金色的秀发，带来了她的告白，那成熟而又直率的话语，深深地触动了少年的心。
那颗十七年以来第一次被人告白的心。
嗯？？？等等，这是谁的台词？？相性和我差得也太远了吧？！
不过貌似还真的有些应景
“欸嘿嘿嘿~”
就在武也没由来地陷入了糟糕的胡思乱想时，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响起，仿佛恶作剧一样笑容出现在了八云紫的脸上。
她双手托着下巴，靠在桌子上，调戏般地看向了武也：“有意思呢，真的很有意思哦，武也，咱真该那个相机把你刚才的表情记录下来了呢，因为真的太有趣了啦！”
“你敢不敢再无聊一点”
“别这么说嘛，这不是现在我们正需要的调味剂吗？”在武也无语的目光中，八云紫俏皮眨了眨眼，揶揄道：“而且刚才，你绝对联想到了某些奇怪的东西吧？因为咱的话。”
“”
武也的脸可耻地红了，他承认，却是因为八云紫突如其来的“告白”，他心中千不该万不该产生了某种不现实的想法。
“嘛，虽然咱说喜欢你也不是在开玩笑就是了。”
“你还来？！”
“哈哈，不要那么生气嘛，咱说的是真的哦。”
八云紫收起了孩子气的玩笑，眼中流露的色彩那是成熟的认真：“咱喜欢你哦，武也，和喜欢灵梦一样，你们两个都是咱的至宝。”
这种好似母亲一样包容的发言，瞬间让武也所有的吐槽胎死腹中，以“监护人”身份登场的八云紫，那是和女女姑姑一样，在武也心中具有特殊意义的存在。
“一见钟情，是有这样的说法吧？但是可惜，那并不是说你，而是灵梦哦。”
小小地卖了个关子，八云紫歪着脑袋，用怀念语气说道：“对于武也你，那应该是日久生情吧，毕竟你看，从这么小开始，咱就一直看着你了呢。”
说着她还试着比划了一下十年前武也的高度，看得武也一阵尴尬，就连想要开口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无奈之下，弱了几分气势武也只好勉强道：“不要转移话题，紫，你知道我要问的是”
“咱知道，咱没有辩解的打算，也没有说谎的必要，静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一丝虚假的成分都没有。”
“那么，为什么？”武也强忍着心中涌起的苦涩，低沉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由的话，咱也没有说错，对你还有灵梦的喜欢，这便是理由之一。”
八云紫的目光逐渐飘远，似乎越过了武也，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什么别的人，良久，才发出了这样一身意义不明的叹息——
“果然，比起那种来路不明的家伙，还是武也你这样一直陪在咱身边的，更让人喜欢呢。”
武也微微怔住，但八云紫却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而是接过了自己的话头继续说了下去：“所以，咱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之后要怎样选择，那便是你的自由了哦，武也。”
“要说的，是什么？”
武也隐隐有种预感，一种名为“注定”的异物在侵蚀他的思维，心中某种强烈的情感在酝酿着。
如同在路上见到了送信的邮差，然后心中突发奇想地这样说道“那一定是要寄给我的信”。
武也曾经以为那是发源于中二病的一种极端自我中心症候群，但现在想来，或许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一刻，武也从自己身上察觉到了一种区别于路人，类似于主人公的怪异感，仿佛八云紫要说出的话，就是为了他而准备的一样。
武也突然好想逃走，久违的怯弱占据了他意志的十之七八。
主人公是英雄的代名词，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武也最拿手的就是当一个悬停在画面角落的路人。
尽管这个目标随着他的成长一直不断走远。
在短短的一瞬之间，无数的思绪闪过武也的脑海，或许是刹那的停顿，导致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胆小鬼之类的想法居然在他的迟疑下被深深地隐藏起来了。
这一次八云紫并没有猜透武也的心思，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终于开口了。
“咱，不，我们的梦想，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创造一个谁都不会哭泣，谁都可以得到幸福的乐园。”
在这一天之前，武也真的很难想象，像八云紫这样的妖怪，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这样无稽，幼稚，但却可以挺起胸膛的说出口的话。
“能够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世界是不存在，但是，化不可能为可能，那就是所谓的奇迹了吧？我们所求的，只是这个而已，能够给予所有人幸福的奇迹乐园，那就是——”
“那就是，幻想乡”武也替八云紫说完了她要说的话，但同时心底却又忍不住升起一股愤怒。
如果是乐园的话，没错，如果真的是能够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的乐园的话，那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博丽巫女要承受那样悲惨的命运！
“咱知道的，咱知道你要问什么。”
八云紫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自嘲：“你觉得这是一个谎言对吗？呵呵，没错，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因为幻想乡诞生的时候，就注定了未来必将诞生的悲伤。”
“一个幸福从萌芽到成熟，必然会在同时埋下另一个不幸的种子，但我们都忽略了一点。”
“我们曾经都以为梦想实现的时候，我们必将获得幸福，这是对的，但是同时，也是错误的。”
“咱的朋友曾经这样说过‘我啊，在看见我们的梦想实现的这个瞬间，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了哦’。”
“咱曾以为她是对的，直到那一天咱看见了初代博丽巫女的逝去，她的一切都化作了梦想的食粮，那个瞬间咱终于明白了，我们错了。”
“梦想实现的时候，我们获得巨大的幸福，但是那之后，被独自留下的咱，只有自己留下的那份孤独，那份悲伤，毫无疑问，就是最大的不幸。”
八云紫嘴角咧开了一个扭曲的弧度，紫光溢满的眼瞳中点亮的是渗人的绝望。
“你知道吗？咱呢，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幻想乡哦，守护它什么的，一次都没有想过，对咱而言，这里只是不幸的深渊而已。”
“但是，同时，这里也是我们梦想实现的地方，咱和咱的朋友，咱最好的朋友，为了她们，为了她们的梦想，为了她们的幸福，咱必须守护好幻想乡才行，甚至说爱着这里也不为过。”
“很奇怪吧？多么扭曲，多么矛盾，恶心的感觉简直都要从胃袋里面涌出来了，这份绝望，这份苦恼，你能理解吗？武也？”
绝望蔓延之后，留下只有叹息与悲伤而已，武也不自觉地低下头了：“但是，这样牺牲别人的”
“别人的事情和咱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不是说你喜欢灵梦的吗？”
“没错，但也正因为如此，咱才必须要把幻想乡维持下去。”
“为什么！这样的，这样的乐园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
“自然是有的。”
那是武也所不知道的，原来从那悲伤的长河中醒来后，所见的并不是拨云见日的释然，而是堕入深渊的仇恨。
“为了复仇，”八云紫用漠视一切的语气说道：“咱的朋友，她们不得不以生命为代价实现的梦想，必须要有谁来付起这个责任才行，现在留下的只有咱了，所以，咱必须要向他复仇才行。”
“向谁？”
“你知道的哦，不，应该说整个幻想乡无人不知吧，因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八云紫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