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赌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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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眼前的这些人不是纨绔子弟,不是居心叵测之人,而是法家弼士,名宿鸿儒那就好了,与眼前这般美景相映照,则更添些许书卷韵味,可惜了,可惜了……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眼前的这些人,一丁点也不配眼前这般美景。
“大伙就按楚少擅长的牌局来一决胜负如何?毕竟咱们是东道主,楚少又是受咱们的热情邀请而来的,理所应当将牌局的规则交由楚少制定,听楚少说了算。不过,赌注大小却由我们来决定,不知您意下如何呢?三千两起如何?若是觉得还不够豪气,不妨再大一些吗?以免降低咱大伙儿的格局,楚少,您说是吧?”
众人围着桌子坐下,王山开口笑道。
“三千两起?”
如玉惊叫一声,白嫩的小脸涨得通红:“你们竟然赌得这么大啊?三千两啊!那可是五口之家八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呐!你们竟然就赌一局!”
话音一落,便觉得自己有失分寸,大大失言了,自己只不过是镇北王府的小小丫鬟,主人还没发话呢?自己这个奴婢倒先发话了,这可不仅仅是王府里的禁忌,还是整个天上帝国的禁忌。
不过,这小丫头的表现虽有点反常,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也当真情有可原。
她虽然是楚星辰的贴身大丫鬟,但在王府里的月例不过一两而己,这还是情况稍好的时候,若是情况差点,可能连一两银子都不到。
虽说平日里吃穿用度比之一般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还稍微显得好些,衣食住行也被准备的妥妥当当,各方各面也早已不是普通的丫鬟可以比拟的了。
而她一个女孩子除了兴致所至买点胭脂水粉之外也没什么太大的花销项目,而全部家当也不过是这几年陆陆续续攒下来的三十两银稞子罢了!但是这也是在情况良好之时才可能领取得到的,若除去各项杂七杂八的开支,恐怕就连三十两银子还不到。
却怎么也想不到到了这里居然一把就是三千两!自己辛辛苦苦好几年攒下的银子总共加起来也只得百一之数……
当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小丫头的大脑里早已杂乱如麻了。此时此刻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么让人消极的信息,贫富差距着实太大呀!
其实,这才正常,千两纹银至少有几十斤的分量,就算是暴发户也不会傻缺到带着几十斤的银子四处乱逛,毕竟这个世界还是有交子,也就是银票这个物事的说法来的……
“三千两?……那得玩到猴年马月去呀?本少爷时间宝贵,哪有那么多功夫陪你们玩。痛快点,要么一把定输赢,咱们来个干干脆脆的了结,要么每注三万两打底,上不封顶,就这样好了。”
星辰哇哈哈一笑。
“本少爷很穷,穷的就只剩下银子了,这点小钱还不放在老子的心上,敢不敢赌?”
姜球儿吓了一跳:“一注三千两已经有点大了,有可能会超出预算了,星辰,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星辰一共就带出来了十万两,若是当真万两为底,上不封顶,运气不好的话,分分钟就输干净了。
但转念一想,早点输光了也好,今天已经输了不少,再说字据已经拿回来了,可不能再把兄弟也搭上,若只输个十万两,倒也不算太大的事,如此一琢磨,也就不阻止了!
“还是楚三少为人爽快!不瞒您说,我平生最喜欢您这样敞亮的人,骰子这玩意,生死各安天命,大家各凭运气,一翻两瞪眼,公平又公道。”
谢飞白哈哈一笑道。
“少废话,赶紧的,怎么玩?比大还是比小还是猜点?”
星辰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若是有细心人,便可以看到,星辰的眼睛似乎已经红了,这表示药力已经开始发作了。机会接近了!
谢飞白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君邪的眼睛,道:“就赌简单一点,猜大小,如何?”
星辰点点头:“行!”
公平起见,凡是参与玩的都拿出足够的银票,然后轮番掷骰子,谁的点数最大,谁坐庄。
按人头数,若是六个人,那就是一庄六把骰子,若是五人,就是五把。
然后结束这一轮之后,便有最后一把谁胜了谁坐庄。
众人谦让一番,计有星辰、谢飞白、王山、王龙、王虎五人参与赌局。
姜球儿现在身上一贫如洗,兜比脸都干净,又哪有什么资格还能下场参战吗?最多也就只能灰头土脸的在场旁观罢了!
如玉这小丫头羞得脸色通红,一想到刚刚自己又差点闯下大祸,继而想到自己一个小丫鬟,在这群大少爷的面前,就如同玩物一般、如同无知的蠢货一般、如同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一般。这对于自尊心很强的她着实是人生一次极其惨痛的经历。
恐怕在接下来的人生里,每当她回想起眼前的这一幕,都将久久不能释怀。
只见她一张俏脸气的通红,耳根子都软乎通红了不少,低低的垂下头,似乎再也无颜面对眼前的这些人。
显然是觉得这一次跟楚星辰来绝对是她人生最最错误的决定,着实羞涩恼怒。
星辰心念一转,这群家伙对自己和姜球儿肯定是有所防备,哪怕我们已经中计了,不如先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线。
这些人的底线也就是他们背后的主子到底给他们安排的任务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单纯的想借助这场赌局来打压一下这几大家族在京城里的名声和威望。
还是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如果是当真如此或者别有企图,自己也决不能让他们得逞,唇亡齿寒的道理是必须懂得,也一定要做到的。
不然等到国破家亡之时才追悔莫及,只会徒劳无功地写下许多哀怨之诗来忏悔自己曾经犯下的种种愚不可及的错误又有何用呢?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星辰一想到前世某个失去权势的亡国之君,虽己悔杀了大将,却再无回头之日,只能终日以泪洗面,不由得心下黯然。
眼前的楚家一旦失去权势,恐怕自己的下场还要比那位亡国之君更为凄凉,好歹人家也是一国之君,再不济也有天下人为他做主,有舆论作为支撑,尚且落得如此下场。
而自己却是人家的臣子,随便找个由头不就可以悄无声息、理所当然、甚至只需要三尺白绫、一杯鸩酒或一道诏书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除了自己吗?
要想保住眼前的富贵,就得战胜眼前这些居心叵测之人,绝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王山等人冷笑着看着他,人人心道:笑吧,笑吧,尽情的笑吧!马上你就该哭了!
众人都掷过了骰子,只剩下星辰一人,现在是谢飞白点数最大,乃是一个六点,两个五点,十六点,以三枚骰子而论,这已经是相当大的点数!
若是不出十四点的祖宗豹子,就只有十七点能赢他。
王山等人脸上都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
只要是谢飞白做了庄,就有把握一口气做下去,让星辰这傻小子输的连裤子也脱在这里!
先让他输红了眼,就能顺利的继续事先定的计划了。
星辰将三粒玉石骰子拿在手里一掂,脸上似笑非笑,心中却不由得大骂。
这些混账东西若光在茶水里搞点名堂也就罢了,尚且还能忍他一忍。
可是居然连骰子都不放过,骰子里面竟然不知灌满了什么东西!比之后世特制的骰子还要高明三分。
若是外行一看还当真以为这骰子童叟无欺,可是被星辰这样的赌场老手这么一掂量掂量轻重,就只能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