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雪倩邂逅寒大将军

  转眼新年就要到来,强防的雪越下越大,一大早,司马杰就兴冲冲的奔入到统领府中,寒剑和梁文正在厅中研究战局,司马杰大叫道:“寒大哥,寒大哥,我父亲出关了。”
  寒剑和梁文起身把司马杰迎入,梁文道:“小杰,做事要沉稳,不可似你这般毛躁躁的。”司马杰笑道:“我高兴啊!父亲出关,我们就能名正严顺的让教中弟子加入神龙队了。”寒剑就道:“说的也是,我们可速去拜见司马教主。”
  三人一同,来到浪猛教。
  寒剑问道:“小杰,司马教主今日何在?”
  司马杰就道:“寒大将军,稍坐,我这就去叫父亲出来。”
  司马杰去了半天,不见司马济出来,倒把司马隆宗,司马隆伟,司马咏齐一般人吵了出来。三人一见又是寒剑和梁文。
  司马咏齐话中有话道:“怎么,寒大将军,上次讨了不少便宜,还不够威风啊!今日还欲再来显显武功修为?”
  寒剑忙道:“司马兄言重了,闻得司马教主出关,特来拜会。”
  司马隆宗就道:“来者既是客,寒大将军请上坐。”
  众人坐下寒暄了一阵,忽然,一道凉风直贯大厅,接着一条白影如风似电,直取寒剑,寒剑见来人出手快,急忙脚尖一点,已飘出厅外。
  白影翩然而出,两手忽然上扬,顿时大雪纷纷,天寒地冻。寒剑见来势凶猛,左手平伸,正是一招“猛龙初啸”。漫空飞雪,忽然如击崖的巨浪,迸成一点点雨雾,倾刻间,整个庭院都笼在一片冰雾中。众人奔赶出来,只见院内冰雪纷飞,寒气咄咄逼人,两条白影象两条翻飞的巨龙,上下奔腾,众人看得如醉如痴。
  二人互攻了三十余招,白影忽然大叫一声,左右手反复出击,蓦然间,一道道冰柱像鬼使神差般在厅内巍然屹立,正是浪猛教的绝学“千里冰川”。寒气逼人,寒气袭人,寒气杀人。
  众人抵挡不住,直退入房中。
  寒剑两手在半空划了一个圆,双掌合并,一盘冰轮忽然在空中旋开,越旋越大,越旋越快,却是寒冰神龙掌第六式千里冰封,冰柱和冰轮剧烈碰撞,隆隆之声不绝,院墙左右摇晃,院内树枝纷纷断裂,厅中桌椅上下跳动。
  抖然间,冰轮退去,冰柱消失,寒剑和白影面对面的伫立,脚底下的雪水不断消融,“哗哗”四流。
  司马杰从房中率先跃出,来到白影身旁。
  “爹,你做什么,这位是寒大将军!”
  “哈哈哈。”白影爽朗的笑道:“好啊。北河寒家,寒剑寒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老夫数十年的修为,竟然讨不到一点便宜。”白影对着寒剑一抱拳。正是浪猛教教主“千里冰川”司马济。
  寒剑上前揖手道:“司马教主武功盖世,晚辈岂敢班门弄斧?”
  司马济道:“寒大将军过谦了,请里面坐。”
  众人分宾主坐定,寒剑开口道:“司马教主,形势紧急,晚辈就开门见山的说,我神龙队急需骨干队员,浪猛教教中高手众多,不知教主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司马济沉吟道:“国家大事,我这个小小的教主,本来不该多管的,但你寒大将军开口了,老夫义不容辞,这事情就交给我和我的犬子了。”
  司马隆宗没想到司马济如此就答应了,忙开口道:“教主,此事关系甚大,况且浪猛教向来不与官府打交道,岂可如此草率应允?”
  司马济点头道:“隆宗,你说的也不错,然而,规矩是死的,如今外族入侵,你我都是中原子民,难道忍心看到国破家亡?”
  浪猛教弟子加入神龙军的消息马上传出,一时间,江湖豪杰,人心振动,浪猛教在北河的号召力很强,不多时,许多豪杰,齐聚强防,司马杰不辞劳苦,和他们一一过招,从中选出了五百余名合格人选。
  神龙队弓马骑射,刀枪斧钺,都必须使用娴熟,而最关键的是,协同作战的能力。寒剑和司马杰在教场在谆谆教导,神龙队攻击逐渐强大。
  强防这一段很安静,梁兵已经退兵五十里下寨。准备捱过大雪天,再发动攻击。
  强防安静了,寒剑的内心却波澜层层。他以为往事如烟,时间消逝,一切都会过去,可是,他错了,往事不断没有逝去,反而点点滴滴,齐涌向脑海,搅得他夜夜不得安宁。寒剑不得不靠喝酒,一杯接一杯的狂饮,让自己的大脑无暇顾及其它。他的大脑不能有任何的休息,因为一旦休息,那回忆的闸门,立刻开启,往事肆无忌惮的如潮水般的统统涌入脑海。
  那是一段一段的不堪回首……
  “醉愁楼”是强防城内一座不太起眼的小酒楼,这里没有官绅名宿,没有武林豪杰时常光顾。不久前,寒剑选中了这里,作为他每天夜晚消遣的地方。
  对于寒剑,要面对白天可能不容易,但要面对黑夜,则更加的令他痛苦不堪。白天,繁忙的公务使他无暇分身,可是,当夜幕降临时,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开始紧紧缠绕。寒剑不得不想方设法摆脱这种感觉。
  “醉中豪饮千杯少,看帘外,寒叶簌簌下;争忍停杯任愁生,再把盏,管他山酒琼液。”寒剑吟着此词时,窗外正灯火绚烂。
  又是一个新年,城外的梁军在大雪的逼迫下,已远远退去。强防的百姓,仍然可以欢欢喜喜的过节。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有寒大将军,他们有勇猛无比的神龙队在保护着他们。
  可寒剑的眼中,却看不到欢呼雀跃的场面。他的眼中只有漫天飞舞的雪,而他的心中,只有一望无垠的荒芜。
  烈酒,一杯接着一杯,“醉愁楼”到处是欢声笑语,只有寒剑静静的喝着,直到寒堂走近前来。
  “大哥,天色不早了,走吧。”
  寒剑略带醉意,可是,他的内心却很清醒,外面的喧闹和他寂寥的心境强烈的对冲,寒剑举起了酒杯,只是,终于没有再喝下去,他放下酒杯,离开了酒桌。
  雪倩随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流连于缤纷绚烂的花灯丛中。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不错,在大漠里,也常有聚会或是篝火晚会,但是大漠那种苍凉粗犷的风格,和中原的诗情画意,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雪渐渐停了,人群也逐渐散去,而雪倩却象不知疲倦的小鸟,依然欢快的奔跑着。
  秦儿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叫道:“小姐,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雪倩笑道:“这么美丽的景色,为什么不多看一会儿呢?你们累了,就先回去吧。”
  秦儿和苏儿互视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雪倩已经从一簇花灯丛中举着一束花灯走出,寒剑正踉踉跄跄地撞了上来,雪倩不及防备,被寒剑撞了个正,被撞出去了几步。
  “雪雅!”当寒剑去扶雪倩时,忽然大声的叫了起来。他突然紧紧抓住雪倩地双臂。雪倩立刻感觉到双手被强有力的攥住,一股寒气袭卷全身。
  赵雪倩看见了一双忧郁的眼神,那眼神中透露着企盼。在那一刻,雪倩突然想起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中豪杰,她从雪倩还嘤嘤学语时,就把她抱在怀里,给她讲中原的大英雄,大豪杰的传奇;雪倩很喜欢看中原的传奇。她特别仰慕书中那文武双全,智略过人,又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大英雄;他们有一种气质,一种在她生活的世界里一直感觉不到的气质。
  今天,当面对这双忧郁的眼神时。雪倩忽然觉得这个人是如此的熟悉,雪倩愣愣的盯着寒剑,竟然没有挣扎。
  “你干什么?”背后响起了秦儿的叫声,接着,一阵疾风从雪倩身旁刮过,苏儿已经拉开雪倩,秦儿凌空飞出一脚,正中寒剑的小腹,寒剑没有动弹,秦儿却直退出去三步。
  赵雪倩也没有动弹,她和寒剑默默的对视着。
  秦儿却急了,她一提左掌,冲上前来,迎面朝着寒剑劈来。掌到中路,却被一只手牢牢握住,却是寒堂。
  寒堂一把推开秦儿,喝道:“小姑娘,你干什么?”
  秦儿反喝道:“你们两个无赖,对我们小姐无礼,还问我干什么?”
  叫喊声将一些人吸引过来。寒堂不明所以,急道:“你……胡说什么。”
  寒剑一揖手,“两位姑娘,在下酒醉冲撞,恕罪,恕罪。”
  回身对寒堂道:“走。”
  秦儿看两人走出数米,在后面骂道:“流氓,无赖。”
  赵雪倩还愣在原地。
  秦儿忙拉着她,“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赵雪倩摇了摇头。
  一大早,飞雪便下了起来。雪倩趴在窗口,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飘雪,好久,好久。
  秦儿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雪倩摇了摇头,问道:“苏儿呢,还没回来?”
  秦儿答道:“不知道,应该快回来了吧。”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雪倩匆匆的吃了饭,就拉着秦儿走出来,今夜街上冷清了许多。赵雪倩茫无目的的沿着昨天的路线闲逛。直到一股寒气突然从背后袭卷全身。雪倩急回头时,寒剑和寒堂擦肩而过。
  雪倩忙一拉秦儿,跟了上去。
  四人一前一后上了醉愁楼。寒剑在老位置坐了下来。雪倩和秦儿隔了两桌,坐了下来。
  寒剑桌上早摆满了酒,他开始一杯又一杯的豪饮起来。那是一种很特别的饮法,可以说,那不是在饮酒,那应该是在灌酒。一副誓要把自己灌倒才会罢休的果决。
  他的脸色是那样的憔悴,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忧伤;雪倩感到自己已经被那一种与众不同的忧伤深深的感染了。有一刻,她竟然有一种想站起来的冲动,她想走过去,走到寒剑的身旁,去安慰他,去听他的倾诉,让他将心中的郁愁一一诉出。她的母亲曾说过,一个人最要不得的事,就是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那样是最伤身的。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而忧伤,她又如何能接近他,安慰他,让他倾诉呢?赵雪倩默默的凝望着寒剑。
  楼梯口想起了脚步声,梁文匆匆而上。
  “大哥,如何还在喝酒?”梁文边说着边上前。寒剑反手一握,梁文被带动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寒剑笑道:“三弟,你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喝几杯再说。”
  梁文拗不过,陪了两杯。然后凑过头,低声道:“大哥,古桂刚得到消息,北岭双王正联合沧澄老怪,准备一雪迎春楼之耻。”
  寒剑听了,醉笑道:“好极,我们在前方辛苦,群魔在后方乱舞,各方角色粉墨登场,这场戏才更好看啊。”
  梁文忙道:“大哥,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哥还是小心为是。”
  寒剑问道:“司马杰是否已知此事?”
  梁文点头。
  寒剑放心道:“那就好,来,三弟,今晚有月无雪,对景饮酒,惬意无比,我们不醉不归。”梁文举杯道:“好,大哥,我们先痛饮一番再说。”
  赵雪倩仿佛被寒剑迷住似的,秦儿连催了几次,再连拖带扯的,才把她拉出“醉愁楼”。赵雪倩恼道:“秦儿,为何不多留片刻?”
  秦儿指着天上道:“小姐,已经深夜了,你还不走,不是想和那位无赖一起走吧?”
  雪倩被道破心事,不由娇怒道:“秦儿,你再胡说……”
  秦儿就笑道:“呵呵,小姐,被我说中了吧,小姐,你平时眼光甚高,周围多少文才武略的大英雄,你都看不上,如何,现在,走了眼,竟然对一个醉鬼另眼相待。”
  赵雪倩没再理秦儿,自个儿望着天空,自语道:“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我一见到他,就觉得很熟悉,很亲切呢?”
  寒剑从城头回到统领府的时候,司马杰正追着古丽在院中奔走,司马杰连见到寒剑也没停下脚步,大声对古丽道:“丽丽,你听我说嘛,先停一下。”古丽边跑边道:“说什么啊,你去找你表妹惠芷啊,跑来找我干嘛!”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了后院。梁文从亭中出来,寒剑笑道:“三弟,小杰和丽丽什么时候缠到一起了?”梁文亦笑道:“正所谓欢喜冤家,看来,过不久,我们有喜酒可喝了。”
  寒剑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梁文看在眼里,就转话题,问道:“大哥,城头的情况如何?”寒剑答道:“天气严寒,梁军没有任何攻势。”
  梁文道:“三防和强防,都多亏了天气的帮助,看来羌梁联军声势虽然浩大,也不得不在城外踯躅难前。”
  两人边走边说,迈入亭内,将整个城防形势又分析了一遍。梁文见寒剑精神不好,不由道:“大哥,生命中有些事,我们也不能做主,大哥和雪雅的缘分,也许就是天意。如今事隔一年多了,大哥也不能总是如此郁郁寡欢,不如,我为大哥物色一户好人家的闺女……”
  寒剑抬手止道:“三弟,关于此事,我心里自有主张,你不可再提此事。”梁文见他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也不敢再语。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