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羌梁大军联手寇境
同时封容尽书为大学士,封寒剑为镇国大将军,冷双雪为皇宫圣御军统领,武千重护驾有功,封为近卫军统领。又接受寒剑建议,封边戎为中柱统领,赛重雷为东广统领,张玉满为北河统领,杨新飞为西北统领,欧效杰为南山统领。
同时,为了让众百姓从战争的阴霾尽快走出,映广从国库拨出银两,在皇城全城大张灯火,以示太平。
灯火节过后,寒堂也从北河下关村赶回来了,寒剑不敢回去,他害怕,极度的害怕,害怕面对那空荡荡的屋子。他怕,他怕勾起那痛苦不堪的回忆。
寒剑找来了萧龙和梁文夫妻。
“二弟,三弟,当初起兵之时,我们约好,一旦勤王成功,就从此退出官场和江湖。回到天外谷,过自在逍遥的生活。如今天下初平,朝中也有良臣辅佐皇上,不知你们有何想法?”
萧龙喜道:“早该如此了,我和雪兰无牵无挂,早想回天外谷了。大哥若定下,我们就跟大哥一路同行。”
梁文亦笑道:“二哥,论到武功,我自然不敢跟二哥叫板,但若论种田收成,究竟是鹿死谁手,那还未可知呢?此次上谷,我一定要和二哥比个高下。”
萧龙大叫道:“甚好,我们就请大哥作公证,一上天外谷,立刻较量。”
梁文揖手道:“二哥,我奉陪到底。”
沈玉霜嗔道:“小文,都一把年纪了,如何还和小孩子一样,这般好斗。”
梁文笑道:“玉霜,我们都尚年轻,如何算老。”转头对寒剑道,“大哥,你选日子吧。我们别了皇上和众臣就走。”
寒剑于是在早朝上向映广请辞,映广不准,寒剑固辞。映广无奈,求助容尽书,容尽书就劝道:“寒剑举家惨遭奸人所害,先时他为报仇强忍悲痛。如今仇人尽灭,然亲人家属皆不可复活。他心内的悲伤,也请皇上体谅,不如就让他歇息一段,待其心境平复后,再请其出山。”
映广想想也无它法,只好答应寒剑的要求。
此时已经是十月天气,皇城虽已渐冷,落叶纷纷,但是,初享太平的人们兴致正好,出行的游人络绎不绝,一时呈现出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
一匹从西北而来的快马,风一样的穿过沿路的人群,直奔入皇城中。不多时,皇宫大殿外忽然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侍卫带着风尘仆仆的传令员,直抢入大殿。
传令员跪拜道:“皇上,大事不好了,羌御国新王胡里傲倾全国精锐之兵,共计十万大军,猛攻三防,统领杨新飞率军奋勇抗敌,却被羌人国师贺知义所伤,昏迷不醒。现在三防危如累卵,望皇上速速发兵增援,晚了,三防难保啊!”
映广听了,嘴唇发抖,不知所措,百官也是一片喧哗,正一团混乱时,殿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百官不由齐齐心里一紧。
只见一个传令员直抢入殿中。跪拜道:“皇上,大事不好了。三天前,梁王吉多里王不宣而战,发兵十五万,攻打北河要塞强防。张统领急上城头指挥御敌时,不幸为火炮所伤,生命堪虞。皇上,请速速发兵增援,迟则强防难保。”
映广几乎从龙椅上蹦起。他是一个多灾多难的皇帝,从他登基那天起,就一直没过过舒坦的日子,内忧外患,现在,还想能够轻松的过一段太平日子,没想到,却是更严重的外患。“这……这怎么回事?”映广喃喃自语,早乱了分寸。
百官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家肃静。”混乱中突然响起一声巨喝,众人反射似的都停了口。
映广定睛一看,原来是容尽书。他立刻露出笑容。
“容卿家,可有良策替寡人分忧?”
容尽书上前一步,奏道:“皇上,羌梁大军虽然来势凶猛,我们也有镇国之上将,岂惧这些边陲蛮邦!”
映广恍悟道:“你是说寒剑。”他又转悲道,“寒剑已经辞去大将军之职,岂会再担此重任?”
容尽书道:“皇上放心,寒剑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国家危难,他必会挺身而出。”
映广听了,大喜道:“好,容卿家,快请寒剑复职。”
寒剑三兄弟已经准备好行当,天外谷,远离尘世纷扰的世外桃源,正在等着他们的到来呢!
一条人影,匆匆的奔入将军府,正是寒堂。
“不好了,大少爷,羌御国联合梁国,共起大兵二十五万,分两路强攻三防和强防,杨统领和张统领都奋战受伤。现在两座要塞都传来十万火急书,急需增援。”
仿若一个晴天霹雳,将众人都震了起来。只有寒剑,还冷冷的坐着。
门口已经响起了“圣旨到。”
一行人走出大门,正见容尽书手捧圣旨,迈步出轿。
众人齐齐跪下。容尽书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羌、梁无道,兴不义之师,寇我边关。特封寒剑为天下兵马总督,调兵遣将,击退贼寇,保国安民。钦旨。”
容尽书卷起圣旨,向寒剑递了过去。但寒剑没有抬手,那一瞬间,空气仿若凝固了。所有人都仿若呆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寒剑和容尽书。
直到寒剑吐出了几个字。
“恕寒某不能接圣旨。”
早朝上,映广急的直跺脚,
“容大学士,这该如何是好,寒剑果然不肯接这个重担,还有何人能替寡人分忧。”
百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此时,殿旁转出圣御军统领冷双雪。上前跪拜道:“皇上,寒剑乃重情重义之人,不可能在国家危急之计,坐视不理,皇上,切不可就此放弃。”
映广哭丧着脸,道:“冷统领,那你有何妙计?”
冷双雪摇头。
容尽书奏道:“皇上,若非冷统领提醒,老臣还真半途而废了。寒剑素来和萧龙、梁文情同手足,待老臣去说服此二人,或能令寒剑回心转意。”
映广转喜道:“好,那就有劳大学士了。”
时不待人,容尽书让冷双雪支开寒剑,请寒剑到皇宫饮酒。自己则登将军府,拜访萧龙和梁文。
梁文将容尽书迎入房中,开门见山的问道:“容大学士,夜来造访,莫非为羌、梁入寇之事?”
容尽书道:“梁公子是聪明之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现今局势危如累卵,梁公子和萧公子是寒剑的结义兄弟,望望想法,让寒剑能不计前嫌,解开心结,匡扶国家,拯救百姓。”
萧龙和梁文默然不语。容尽书急道:“纵使皇上有对不住寒家,可是,黎民百姓却是无辜的,难道我们忍心看他们屈从于外族的铁蹄之下?”
梁文惨笑一声,应道:“大学士,可否记得,当日,我大哥父母亲被悬尸城门示众之时,皇城百姓人来人往,或高声叫卖,或纵情玩乐,或围着尸首指指点点;可是,有谁曾为寒家的不幸掉过一滴泪。”
两行热泪,早已从萧龙和梁文的眼中流出。
“既然百姓可以置身事外,为什么现在我大哥就不能置身事外?”梁文哽咽道。
一阵长长的沉默。容尽书忽然双膝跪下。梁文大惊,急忙跟着跪下。
“容大学士,你为何行此大礼,我们实在受不起啊!”
容尽书老泪纵横道:“民众思想淳朴,易受奸人蛊惑。若是寒剑能将心结解开,我容尽书一跪又何妨?”
梁文和萧龙急忙扶起容尽书。“大学士快请起,我们并非不识道理之辈。只是我大哥外表坚强,其实内心早已脆弱不堪,如果他再卷入俗世纷扰之中,必然承受不起。请大学士务必体谅。”
容尽书正色道:“大义在前,纵粉骨碎身,上可无愧皇天后土,下可名垂青史竹册,岂可惜一身之康健?”
梁文一时语塞,就看萧龙。萧龙无奈道:“大学士,你纵然说服我们又如何,大哥走意已决,你看他连诏书都不受,如何能劝服他。”
容尽书见有转机,继续道:“皇上已经替寒家昭雪,若有必要,我会说服皇上,亲自去寒剑父母坟前拜祭。”
梁文叹道:“人都死了,昭雪又有何用?”
他停了一下,道:“大哥吃软不吃硬,若要使他回心转意,倒也并非不可,但此事,须得皇上亲自出面。”
寒剑开始越来越爱饮酒,他在冷双雪的房间和冷双雪对饮百杯仍不愿释手。还是冷双雪笑着认输,寒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回到将军府,梁文正等在门口。
寒剑笑道:“三弟,你怕我喝醉了,还在门口等我?”
梁文试探道:“大哥,后天真的要走?”
寒剑正欲回房,听到这样问,回头问道:“三弟,你为何这样问?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梁文两手一摊,笑道:“喔。大哥,我只是想确认下。”
落叶深秋,皇城有一些零星的小雨,这并不奇怪,但今天却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今天早上,皇城的大街小巷里空无一人,平日里三更时分,还时有往来的车辆行人。
寒剑一行人走出将军府时,都愣了半晌。十月的雨,仿佛下在一片虚无中,淅淅沥沥的一片怪响。
沈玉霜先沉不住气了,“怎么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人都没有了。”
梁文看了她一眼,沈玉霜噘着嘴,不说话了。
转过了两个街角,就快出城了,突然间,黑压压的人群沿着街道两旁排向了城门。人群鸦雀无声,静静的看着寒剑一行人从他们中间穿过。
沈玉霜、赵雪兰和寒堂惊的张大了口,梁文和萧龙面无表情。寒剑眯起了眼睛,是细雨打进了他的眼睛?
不,他看见了,城门口,一顶十六乘大轿,在飞雨中透着金黄。寒剑发现了映广;容尽书,王颜及文武百官依次在映广两旁排开。
寒剑停住了,一行人都停住了。双方默默的对望着。这时,一个惊天动地的场面发生了。身着龙袍的李映广忽然单膝跪下,容尽书跪下了,王颜跪下了,文武百官跪下了,两旁的人群也齐齐跪下了。
雨开始下大了,漫空的飞雨中,这个场面太惊心动魄了……
寒剑突然记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事,老鹰追着鸽子,鸽子躲到了高僧的后面。老鹰就要求鸽子让开,好让它吃掉鸽子以填饱肚子。
高僧教化道:“鹰啊鹰,你能不能不吃鸽子啊!”
老鹰答道:“我不吃鸽子可以,可我自己却不免活活饿死,谁来救我呢?”
于是,高僧就割下自己身上的肉给老鹰吃。
年轻时,寒剑总想不通,高僧的这种作法,只是治标不治本,不能从本质上解决问题,等自己的肉割完了,血流干了,老鹰终于还是要吃掉鸽子的啊!
高僧既然要救鸽子,就只有杀掉老鹰。虽然残忍,却是治本之举。
经过世事炼狱后,寒剑又聆听了雷仲虎的一番道理,他突然又觉得,鹰和鸽子,就像矛盾的双方,虽然矛盾,却自然而然的会同时存在。相反,在鹰与鸽子的世界里,高僧其实是多余的。高僧既不能很好的平衡两方面,又幻想以有限的生命,挽救无边的痛苦,结果可想而知。
可是现在,寒剑突然有一种感觉。高僧应该也不是多余的,能在世上存在的东西,本不是多余的。
高僧也是因着使命而来的,肉割完了,血流干了,自己的使命也就结束了,自己就可以无悔的走向西天极乐,至于,鸽子和老鹰的纷争,就留给后来者再去抉择吧!
难道,真的,自己在尘世间的使命还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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