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真性情兄弟起兵勤王 二

  前面站着一个红衣女子,正是赵雪兰,太熟悉了,寒剑必须侧过身去避开她。
  因为沈玉霜有孕在身,急需一些补养品,因此,赵雪兰下山购买,他找了好些药铺,才将东西置起,回身上山来,正巧碰上寒剑。
  她见一个大胡子的人惶恐的侧过身,一时疑心大起。跨步上前,就要抓寒剑的右臂。看似已经要抓住的一瞬,寒剑人一晃,竟已滑到雪兰的背后。
  寒剑怕赵雪兰认出自己,立刻展开轻功,向山下奔去。
  赵雪兰哪里肯舍,纵身一跃,竟如风似电般的赶上来。右手一抖,长剑已经出鞘,剑锋闪闪,直刺寒剑后心。
  寒剑听的脑后呼呼直响,倒也大吃一惊,想不到赵雪兰这几个月来,武功不但没有减弱,剑风更凌厉起来。
  当下也不多想,猛一回身,双手一合,那迅猛如电的一剑“啪”的一声,竟被寒剑夹在双掌中。雪兰一声惊叫,寒剑用力一推,雪兰立刻“噔噔噔”连退出五六步。
  寒剑一招得手,不敢恋战,展开轻功,几个起伏,已落在十余米外,头也不回的转过树林。赵雪兰满脸疑惑,呆立着望着寒剑远去的背影。
  烈酒,一杯又一杯,却如清水似的一点也无法消去心中的忧愁。寒剑在山下的小酒馆里茫然的望着窗外,天空中,乌云汇聚,已经遮住了太阳,不多时,雨点“噼呖啪啦”急打而下。
  寒剑仿佛又回到了北河下关村,那天正是除夕的夜晚。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远处的鞭炮声和府内的爆竹声交相辉映;寒府上下灯火通明,下人们跑前忙后的准备年夜饭,小孩子们无忧夫虑的围在院子里嬉闹,玩笑。母亲满面笑容的坐在圆桌旁,她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快乐。而父亲就坐在她的身旁,望着嬉闹的孩子们,不时的捋须微笑。
  寒虎手里提着一大串鞭炮,奔入厅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小孩,或拉他的裤子,或抓他的衣袖,直向他追要他手中的鞭炮。
  父亲威严的身形站起来了,寒虎乖乖的坐到了母亲的身旁。
  很快就开饭了,亲戚朋友们围在一齐,一个个都尽情地吃啊,喝啊!寒剑一杯接一杯的和亲戚朋友们干着,觥筹交错,痛快啊,痛快。寒剑直想这样一直喝下去,永不停地喝下去……
  寒剑真想一直畅游在这美妙的回忆中,人生,如果能永恒的停歇在那一瞬间,该多好啊!只是,一阵吵杂声,已经将寒剑拉回现实中。
  只见一大队约四五十个近卫军的队伍涌到小酒馆前,领头三人手一挥,跃下马来,队伍停住。寒剑从窗户里看去,那三人一个白衣,两个灰衣。白衣的面皮白净,灰衣的一个黑脸,一个络缌胡。
  三人径直走入酒馆,捡了酒馆正中的座位坐定。店小二忙迎了上来,轻声问道:“三位,有什么需要。”
  那黑脸汉眼一番,“问什么问,好酒好菜尽管上,若慢了,把你的酒馆都拆了。”
  那面皮白净的的汉子就对黑脸汉道:“郑都统,我们初来此地,如何能如此对人无礼。”转头对浑身发抖的小二道,“小二哥,不要理他,给我们上一些好菜,再备些酒水馒头给门外的兄弟。”
  那小二忙应着奔了下去。
  络腮胡就问白净面皮道:“金统领,你看吴续会让出统领之位吗?”寒剑侧耳倾听。
  那个被唤做金统领的白净面皮就道:“放心,我们有圣旨在身,谅他不敢不从,得乖乖就范。”
  黑脸汉也道:“三哥放心,金统领说的对,那姓吴的交出统领位置也罢了,如果推七阻八的,我立刻让他人头落地。”
  寒剑在旁越听越心惊,原来,聚龙城这边塞重陲,也引起了雷、凌的注意,他们还怕吕钧制服不了吴续,特地矫诏从皇城调来这个金统领来取代吴续。
  如果让这伙人进入聚龙城,吴续定然孤掌难鸣,迫不得已奉旨而行,那聚龙城不也落在雷、凌二人之手?寒剑直觉得一阵阵的心慌意乱,他自认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在这瞬间似乎已被击的支离破碎,梦想和现实真的会有天壤之别。
  雨渐渐变小了,三人胡吃海喝一顿,就奔出门去。那一瞬间,寒剑仿若已被推入万丈深渊,若聚龙城也失去,自己还凭什么和雷、凌抗衡呢?万丈深渊啊,也许,那里应该是自己永远的归宿,可是,父母亲的血海深仇……
  有一刻,寒剑想一跃而起,将这三人尽数杀死,可是,外面还有四五十人,要想将他们尽数杀死,可能性不大。如果让他们中数人跑回皇城,自己的行踪暴露,意图被猜透。雷、凌两人为了对付他,再联合起来,事情将变得非常复杂。
  一行人渐行渐远。寒剑陷入了自我,他没有发现,店门口已经出现了两个人,他们各自披着一件蓑衣,两人摘下头顶的笠帽,环视着店内的客人,很快,两人的眼睛直直地盯在寒剑的身上。
  寒剑在沉思间猛然觉察到那两对目不转睛的眼光。他猛一抬头,三双眼睛直直的定在了一起。
  良久,萧龙和梁文大叫道:“大哥。”双双奔了过来。
  寒剑浑身一震,“呼”地站起身来。“二弟,三弟。”那不轻易掉泪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凌觉宾这段一直在和雷耀虎暗斗,但他没有忘记分析大局,他还是建议雷耀虎,周边几乎都是雷耀虎的亲信了。除了西北要塞聚龙城和北河。
  北河统领张玉满已发来拥戴信,支持雷耀虎早日登基。只有聚龙城的吴续,还不识时务,没有任何表示。
  雷、凌本想让吕钧发兵攻打聚龙城,但转念一想,一恐吕钧不能胜任,二来,兵刃一起,容易有连锁反应,不是上策。
  于是,他们矫诏,封近卫军中一个都统金中仁为统领,带着郑勇和郑猛二兄弟,去聚龙城替下吴续,只要夺了吴续的兵权,聚龙城就控制在自己手中了。
  “圣旨到。”随着络腮胡郑勇一声吼叫,吴续带着各军将领,齐齐跪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聚龙城统领吴续,在任期间,克扣军饷,军愤极大,现调回皇城听候发落;聚龙城代统领一职,由金中仁暂代,钦旨。”
  吴续呆呆跪在原地,聚龙城这几年来军饷,粮草均是不足,这是众所周知的。士兵们常食不裹腹。他也曾多次向朝廷反映,然而都石沉大海。如今竟然说是自己克扣将士们的军饷,简直就是无中生有,吴续脸有愤色,心实不甘。
  金中仁在旁,见吴续没有反应,急上前一步,叫道:“吴续,圣旨已下,你胆敢不接旨不成?”
  吴续迫于形势,只得伸出手去。但此时,就听得一声:“有何不敢!”三条人影已经落在统领府前,正是寒剑、萧龙和梁文三兄弟。
  早上,赵雪兰和寒剑在山腰处偶遇交手后。赵雪兰越想越狐疑,能识得上山之路的人,世间不多。赵雪兰不断回忆着适才交手的几个回合,来人的身形,武功,猛地,她自语道:“是寒大哥?”
  但实在又不像,寒剑为何突然变成一个大胡子,为何神秘兮兮的见着她就跑,她越想越不对,忙飞奔而回。
  萧龙三人还在山上闲聊。
  赵雪兰在远处就大叫道:“萧大哥,萧大哥。”萧龙在树下听她叫声颇急,不知何事,急忙一个窜身起来,奔了过去,一把扶住雪兰,关切道:“雪兰,怎么回事,如此着急?”
  雪兰喘着气问道:“萧大哥,适才寒大哥是否有来?”
  这一问倒把萧龙给问糊涂了,梁文扶着沈玉霜走了过来。
  沈玉霜先奇道:“不会吧。我们三人一直在这里,并未碰上何人?”
  赵雪兰惊道:“不会啊,刚才在山腰,我和一个人交手,我现在越来越肯定,他就是寒大哥。”她把刚才发生的事略说了一遍。
  萧龙就望着梁文。梁文皱起眉头。
  许久,才说道:“依雪兰所言,来人武功应该很高,目前识得上山之路的,仿佛也只有大哥和我师父了。”
  赵雪兰道:“绝不是彭老伯。”
  萧龙奇道:“如果是大哥,为何不来见我们,反而回头奔走?着实古怪。”
  梁文一想不对,他道:“大哥个性颇强,向来不轻易求助于人,如果是他上山来,山下必有大事发生。”就问雪兰道:“雪兰,你下山,是否有听闻什么消息?”
  赵雪兰摇头。
  萧龙道:“我们有几个月没有下山,也许大哥真的碰到什么为难之事了?”
  梁文点头道:“此事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二哥,如果大哥真的是有难言之隐,应该不会走远,我们马上下山寻找。”
  萧龙一拍大腿道:“正该如此。”说话间,原来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二人备了雨具,梁文就托赵雪兰照顾玉霜,和萧龙飞奔下山。
  二人赶到山下,四处找了一阵,梁文就道:“到附近的酒馆碰碰,或有收获。”梁文想的没错,寒剑正在店中。
  二位兄弟看见,只分别三个来月,寒剑竟然满脸胡子,神色憔悴,仿佛经历了大患难似的,一时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萧龙才激动的道:“大哥,你既然上山来了,为何不见见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寒剑盯着他们,泪眼满眶,萧龙和梁文的出现,使他那几乎绝望的心又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他立刻想到了那支赶往聚龙城的人马。
  不能让他们控制聚龙城,寒剑一拉两个兄弟,道:“二弟,三弟,跟我来。”
  寒剑就这样来了,络腮胡见半路突然又杀出个络腮胡,不由怒道:“你们三个狂徒,圣旨在此,你们想造反不成。”
  寒剑仰天长笑,声震天地,那笑声带着凄楚,却饱含杀气。笑的对面的三人心惊胆战。“圣旨,圣旨,我倒想问问,这圣旨是你这位金统领写的,还是你,大胡子?”
  络腮胡仿佛被人突然揭开伤疤,脸上的筋一抽一抽的。
  “你们这三人,着实可疑,一定是寒家余党,来人,给我抓起来。”
  后面有一排近卫军应声而出。挥舞大刀,直奔三人。梁文亮出长笛,已杀入人群,长笛左右出击,点翻三人,拳脚齐上,把七八个近卫军打得满地找牙。
  “哇。”黑脸汉郑猛早已狂叫一声,亮出长刀,直扑梁文。他人高刀厚,梁文也不敢轻敌,向后急退。
  那黑脸汉迈步急追,萧龙迎面截住,郑猛圆眼一睁,“小子,去死吧。”一刀劈来,呼呼风响。萧龙侧身一躲,那刀从身旁落下,萧龙一个旋身,已贴近郑猛,双拳齐出,正击中郑猛胸膛,郑猛如一块大圆石,骨碌碌的滚了出去。
  络腮胡郑勇见兄弟被打,一声怪吼,也亮出一把长刀,飞身而来。
  那金中仁感觉到来者不善,不住的向后退去。寒剑已跃在半空,绕过二郑,一双肉掌,直取金中仁,金中仁直退入近卫军丛中,一把夺过一支长枪,枪尖霍霍,直袭寒剑。
  只是寒剑枪法,天下无双。在寒剑面前耍枪,无异于班门弄斧。金中仁的枪速虽快,寒剑却只略一斜身,躲过一枪,左手一探,已握住枪柄。金中仁大惊,飞起一脚,直踢寒剑腹部,寒剑抬脚一挡,借力一点,人顺着枪翻了个身,已落到金中仁面前。
  金中仁大惊,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长枪已被寒剑夺去,他大叫道:“快救我。”向后急逃,人尚未转满身,寒剑身一旋,长枪顺势刺出。金中仁惨叫一声,枪尖已穿胸而过。
  寒剑飞起一脚,将金中仁的尸首踢飞,直落入近卫军丛中,有几个近卫军正赶上前救护,和尸首撞了个正,倒成一团。
  寒剑一点长枪,飞入人群,枪起处,如梨花点点,不少近卫军兵士还未出手,已扑扑倒地而亡。有些胆小的,哪敢抵挡,撒腿便逃。
  寒剑在人群中大叫道:“三弟,别让他们跑了。”
  梁文见寒剑杀气腾腾,心下暗暗吃惊。他展开轻功,已追上逃兵,淡如铜笛出击,一击一中,一个个都定在原地。
  寒剑如嗜血狂人,长枪翻飞,已杀了三十几人,杀的枪尖变钝,急刺不入。他撇了长枪,回头见萧龙还在和二郑周旋,大吼一声,飞身过来。
  那二郑虽还没有死,也被萧龙拖的去了半条命,不断的喘着气。寒剑已落在络腮胡郑勇身后,郑勇觉察到背后有人。长刀反斩,回身劈来,却不见人影,急四下寻人时,寒剑飞起一脚,直踢出两米多远。
  郑勇被踢的不辨方向,急撑起时,寒剑飞身过来,一脚正中右手的刀,那刀脱了手,直飞在半空,寒剑扑前一步,刀已落在手中。那郑勇刚站稳,就见寒剑站在自己身前,大刀高举。郑勇一声惊啸,才发出一半,刀光已从咽喉闪过,郑勇的人头呼的在空中划过,直撞到城墙上,砸落在地。
  郑猛目睹兄弟惨死,撇了萧龙,长刀高举,急奔寒剑。寒剑看的清切,手中大刀急飞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电光,“扑”的刺穿了郑猛的胸膛,郑猛睁大着眼睛,斜倒在地。
  除了两军在阵前撕杀,梁文和萧龙第一次看到寒剑出手如此狠毒,不由的都呆住了。
  寒剑杀了郑猛和郑勇,转过身来,回头向那十几个被梁文点住穴道的士兵走去,他的眼中充满着杀气。
  梁文纵身上前,挡住寒剑,道:“大哥……”
  寒剑眼里的杀气越来越浓。
  “三弟,这些人都得死。”他继续往前走,地上的尘土被他沉重的脚步震起,尘土四扬,被定住身形的士兵们自知大难临头,一个个惊恐万分。
  萧龙也感受到寒剑的杀气,他忙迎面拦住。
  “大哥,他们不过是一些走卒,自己都身不由己,你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寒剑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他眼中的杀气慢慢消失。
  梁文忙唤道:“吴统领,把这些兵士押入牢房。”
  晚风吹抚,亭院凄凄。统领府内,三兄弟在院中的石凳上,已经一动不动了许久。萧龙和梁文的眼中不住的滑下了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本来,他们不应该掉泪,可是,泪水是那样诚挚的流出,没有有丝毫的矫揉造作。
  听完寒剑的诉说,许久,梁文才哽咽道:“大哥,你不要憋着,哭出来,哭出来会好些。”
  寒剑惨笑道:“三弟,我的泪已经在皇城的城头哭干了。现在,我的心中,剩下的只是一腔的仇恨。雷耀虎和凌觉宾,他们一定要血债血偿。”
  萧龙拍桌而起道:“大哥,你说的对,明日我们就潜入皇城,杀了这两个混蛋。”
  寒剑摇头道:“不可,倘若不成,引起他们注意,我们反而陷入被动。”
  三人沉默了一会,梁文分析道:“大哥,二哥的方法虽有些鲁莽,然而,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背水一战,大张旗鼓的和雷耀虎和凌觉宾正面冲突。”
  寒剑疑虑道:“我在皇城探得雷耀虎和凌觉宾不和,我想,若假以时日,等这两个狗贼自相残杀起来,两败俱伤后,我们再揭起勤王之旗,如此胜算应该更高。”
  梁文答道:“大哥,如今宫廷之变初起,皇城人心惶惶,而其它多数地方还不清楚!你想想,倘若这两个混蛋短期内仍不内讧,而是集中精力先把皇城的异党清除,巩固势力后,再出具禅位诏书,到时,四方皆服。我们反师出无名,岂不更糟?”
  寒剑恍悟道:“不错,如此看来,形势急迫。”
  梁文说道:“如今之势,就要趁其谋逆初起,内外人心皆不稳固之时,举起勤王之旗,让其方寸大乱,而地方势力不明内情,多会持观望态度。我们可先取三防,以做据点,然后,召告天下,共同勤王讨逆,则大事可成也。”
  萧龙掌击石桌,凛然道:“三弟说的太对了,我们先倾聚龙城之兵,偷袭三防,杀吕钧一个措手不及。三防城高壁厚,进可攻,退可守,以此为后方据点,再出兵讨逆,四方纵然不响应,也不便出兵干涉,我们只捣皇城,和雷耀虎、凌觉宾决战。”
  寒剑听到此处,眼中迸出泪水,两个月了,寒剑一直想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可是,他没有再流一滴泪,仇恨占满了他的胸膛。
  他孤身一人,要应对占绝对优势的敌人,他不能让一丝丝的感情侵入,以影响他的决定。但如今,他可以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了,他知道了,自己已不再是一个人在作战。
  聚龙城这两天队伍忽然频繁调动起来,萧龙长年驻守聚龙城,萧家父子一直是聚龙城军中之灵魂。萧龙和吴续召集各级军营将士,将雷耀虎和凌觉宾谋逆一事,广为宣传,并要求各级将士,立刻回去动员人马,准备战斗。
  夏日的夜晚,在三防城头,还有些许凉风,守城的三防士兵,三五一群,迎着夜风,或闲聊,或聚赌,防备极为松懈。
  三更时分,尽兴的士兵们横七竖八倒于地上,昏昏欲睡。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失火了。”寂静的夜,顿时沸腾起来,就见一条火龙,借着风势,倾刻将城上城下烧成一片。惊醒的士兵在火光中乱窜,一片混乱。
  当此时,三声炮响,寒剑和梁文指挥着聚龙城军队,早已将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墙,云梯上很快布满了兵士。
  守卫城头的吕武,吕钧的侄子,刚从睡梦中惊醒,外面喊杀声震天,他急披甲提刀而出,就见满街士卒乱窜,城头四处火起。
  吕武急奔上城,大吼道:“不要乱,不要乱,众人守好各自的位置。”喊叫声中,早见一人昂步走来,周围见到他的士兵,无不吓的四散躲避。
  吕武看清来人,惊叫道:“萧龙。”
  萧龙带着一支精兵,提前化妆入城,埋伏在城中,到了约定时间,立刻火烧城头,将守城的卫队冲乱。
  此时,他冷然对吕武道:“吕武,想活命的话,快放下武器。”
  吕武显然被冲昏了脑袋,怪叫一声,提刀赶上,当头向萧龙砍下。萧龙左手一抬,正接住刀柄,那刀定在空中,一动也动不了,吕武一愣,还没有第二反应,萧龙左手将刀向前一送,那刀锋在空中划过,“扑”的反插入了吕武的胸膛。
  吕武哼都没哼一声,就斜倒在地。
  萧龙转过身,大喝道:“不降者,杀无赦。”
  声如巨雷,惊天动地。守城的士兵,大都认的萧龙,知道他不久前的一剑斩千人的疯狂事迹。见到他已经两腿发抖,听到他如雷般的巨吼,一个个早丧失斗志,纷纷弃了兵刃,伏倒于地。
  不多时,几乎没遇上什么抵抗,三防城门大开,寒剑一马当先,冲入城中,直奔统领府。吕钧竟然还不知道城已失守,仍在床上,抱着两个小妾取乐。
  寒剑飞身下马,砍翻左右守卫,轰开大门,直斩入去,府中之人,见一个络腮大汉,如狂人般杀入,如见鬼魅,哪敢抵挡,慌忙四处逃开。
  梁文见寒剑杀气骤起,知道情况不妙,忙紧随寒剑。寒剑一脚踹开吕钧的房门,吕钧尚未入睡,惊呼道:“是何人?”
  急掀开帐幕时,只见一个络腮大汉提着寒光闪闪的长剑,立在床前。他大惊道:“好汉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要钱的话,多少我都给你。”
  寒剑眼露杀气,冷冷的道:“吕钧,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呢?”
  这熟悉的声音让吕钧全身如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吕钧是雷耀虎的亲信,此次雷耀虎和凌觉宾囚禁李映广,击伤冷双雪,谋害上官猛,残杀寒家一门的事,他全知晓。
  寒剑突然在房中出现,眼露浓浓的杀气。他岂能不怕。
  吕钧翻滚下床。
  “寒……寒将军……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寒剑冷笑道:“吕钧,你终于认出我来了。”他长剑一提,剑锋在昏暗中闪着光芒。吕钧惊的屁滚尿流,一把抱住寒剑的脚。
  “寒将军,不关我的事,都是雷耀虎那老贼干的,我远在三防,什么都没做啊!饶了我吧,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寒剑一脚踹开他,“饶?我寒家一门几十口人命,谁想过要饶了他们!”寒剑眼角冒出了泪花。
  长剑猛然舞起,梁文飞身上前,挡在吕钧前面。
  寒剑惊道:“三弟,你……”
  梁文道:“吕钧固然死不足惜,但此时三防刚攻下,人心不稳,若杀了吕钧,恐怕人人自危,反而对我们不利。”
  吕钧忙爬出来,磕头道:“对,对,对,梁公子说的对啊,寒将军,你放过我的狗命吧,我一定帮你一起对付雷耀虎老贼。”
  寒剑眼中滚滚杀气,他手中的剑,却迟迟挥不下去。猛然间,寒剑一声暴喝,长剑怒削而出,吕钧的一缕头发,立刻在空中飞散。吕钧惊叫一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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