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战争突至

  夜深了。
  亚瑟、何塞、猴子等人全都聚集在亚瑟的木屋，不，现在应该是艾丽娅的木屋。
  “我们没有从兽人侦查兵的活动频率上发现异常，战争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吗？”亚瑟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按以往的经验，兽人一般会在冬末初春发起对我们的攻击，时间最快应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何塞低声解释道。
  兽人的现状亚瑟倒是略微了解。两族之间近些年一直没有大的战争，兽人这些年的人口大量增长，贫瘠的兽人荒原已经快养不活这么多的兽人。在夏天粮食下来前，这个春天会有很多兽人面临饥饿，因此他们往往选择冬末初春发动战争，试图从人族那里掠夺食物以满足需要。即便最终入侵失败了，大量的兽人因此战死，也减少了粮食的消耗。
  “我真正不理解的是上面为什么要下撤退的命令，我们不是应该守住现在的防线吗？”
  艾丽娅也同样一脸茫然的表情，没有任何战争经验的她跟亚瑟一样不解。
  何塞笑了，“队长，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会摆开阵型跟兽人来一场面对面的决战？”
  “不是吗？”
  “当然不是，数千年的战争让我们人族的军队早就总结出一套对兽人作战的方法。兽人的个体实力比我们人族强，如果在战场上正面对决，我们跟兽人的伤亡比是2:1，如果我们退入城市依托工事、城防武器进行防御战，伤亡比则会反转为1:3。”
  “我明白了，我们撤退是战略性的放弃部分土地，以换取战场上的优势地位。”
  何塞点头。
  “那我们要撤到哪去？”
  “在军团总部红岩城之前还有三座小城，这三座城成犄角之势拱卫红岩城。我们前军和左、右两军分散在外的部队战时都会撤入城中。这几座城虽然规模都不大，却都是专为防御兽人入侵所建，城高墙厚，城内粮食武器贮备充足，兽人若不丢下五六万具尸体休想攻进城中。更何况，兽人若是集中兵力攻击一座城市，红岩城及另外两座城都会出兵支援，因此兽人若没做好扔下十万具尸体的准备，根本就不会攻城。”
  亚瑟不住点头，依托城池作战确实是对兽人最有利的作战方式。
  “那从我们的防线到这三座城市之间大片土地上那么多村庄怎么办？”艾丽娅忽然问道。
  何塞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我们撤退的时候，也会通知村镇中的百姓及时往城里撤。”
  艾丽娅下意识的点头，却发现亚瑟的眼圈忽然红了。
  艾丽娅哪里知道何塞并没有完全说出实情。对于军队来说一个命令就可以立刻撤退，对于百姓来说那可是家啊，抛家舍业哪有那么容易？
  百姓往城中撤，全都是赶着大车小车，背着大小包裹，拖家带口，带着的都是他们辛苦攒下的家业！
  每次兽人来袭，那些留在村镇中舍不得离开家的，和行动缓慢在路上便被兽人追上的，全都成了两族战争的牺牲品。
  十年前的小亚瑟，正是这样的牺牲品，母亲被杀，自己被撸入兽人营地成为奴隶！
  上面那些大人物们不知道百姓牺牲的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在国王和大贵族眼里，这些被牺牲掉的百姓不过是换取一场战争胜利的棋子。
  木屋内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沉重、压抑起来，除了不谙世事的艾丽娅，哪一个老兵不知道其中内情呢。
  就在这时，树林里忽然响起了呜呜的连片号角声。
  何塞、亚瑟立刻冲出了木屋，翻身站上屋顶，远处树林中亮起来了大片的火光。那火光是流动的，向着中队营地的方向席卷而来。
  “兽人的大部队打过来了，战争开始了！”何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越是老兵，越是看多了生死，越知道战争的恐惧！
  “为什么？撤退的命令还没有下来，为什么兽人的攻击就开始了？”伦德低声怒吼。
  “为什么莱昂没有提前给自己消息？难道今天勃朗特就是来下撤退命令的，然后公报私仇故意隐瞒了命令？还是兽人的攻击提前了，军团没来得及提前做出反应？”一连串的疑问在亚瑟心中涌出。
  这个迷恐怕只有再见到勃朗特的时候才能弄清楚，前提是双方都能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
  森林外，一处高坡以上，莱昂抱着肩膀，望着扑向人族防线的大片火光露出了一丝少见的笑容。
  站在他身后的除了夏拉、隆东和狼人独眼之外，还多了一个背着一张大弓的蛇人，赫然也是一名兽人勇士。
  这段日子以来莱昂的实力飞速增长，除了身后四名倚重的兽人勇士外，手下的兽人勇士和战士已经过百，最低都是三级的兽人战士，这支力量足以一口吞下小的兽人部落。
  “独眼，这样的场面你最喜欢吧？”莱昂忽然头也不回的问道。
  “一想到能杀那些人类我就兴奋，控制不住的想自己冲上去撕碎了他们。”独眼甚至忍不住发出了低吼。
  莱昂不以为意的露出一丝冷笑，像独眼这样从心底仇恨人类的兽人不在少数，就很人类对兽人恨得咬牙切齿是一个道理。
  “你之前好像对我跟对面的那个人类合作好像不太满意啊？”
  独眼吓得立刻单腿跪了下来，“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起来吧，你虽然心里不满意却什么也没做，比起你以前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谢谢主人夸奖！”
  莱昂叹了口气，“你不懂，上面那些大人物对人族的态度嘴里喊得比你还狠，背地里却不知道跟人族做了多少肮脏的交易！如果我不学会借助对面的力量，手下再多的兽人勇士也斗不过他们。”
  独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你今天为什么……”夏拉忽然忍不住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跟他的交易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趁机收拢几个手下。只有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他才有资格和我继续后面的交易，如果他连眼前这一关都过不来，他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夏拉忍不住轻轻的摇头，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了莱昂了，毕竟他再也不是那头狂傲的小狮子了。
  莱昂已经带头向树林中走去，“走啦，战争才开始，后面有意思的事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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