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6、我真的是神仙,赶紧过来拜拜

  在那小小的平房上、堆满了很多削好的竹条,还有一根根大腿粗的树杆、藤条、绳子等堆了一大堆,一个消瘦的少年在上面忙活得很、似乎是要搭建一个棚子,在屋檐下、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坐在木墩上专心致志的看书,在一旁、坐着一个头发鬓白的老人,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脸上堆满了笑容,似乎很开心。
  两天过去后,小平房上出现了四个崭新的鸡棚,喂养四五十只老母鸡是不在话下的,鸡棚给人一种很结实的感觉,仿佛十级台风也掀不翻,四周绑满了三层厚厚的竹条,竹条中间还夹了一层干草,在鸡棚中间留有一个十字路口,方便人过路。
  忙完房顶后、少年又到院子中忙活了起来、好像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他将院子收拾得很整齐,一旁堆满了很高的柴火,一旁的茅房前堆满了竹屑。
  小子、你这是要养鸡啊?老人走出院门后、抬头看到小平房上的鸡棚、很是诧异,少年这两天一直在上面折腾、但并没有告诉他是在做什么、还神神秘秘的。
  是啊,等过两天我去卖背篓的时候、打算买几只小鸡回来养着,少年笑呵呵道。
  赵霸王、你晚上把这几天要学的文字都教我一遍、我会赶紧把它学会,过两天我要跟你去乡下卖背篓,少女蹦蹦跳跳的来到老人身旁、对少年大声说道。
  你的脚好了啊?少年翻了一个白眼、道;
  你眼瞎么?你没看到我刚刚还蹦蹦跳跳的吗?要不我再跳几下给你看看,少女甩了一下头、哼道;
  好了也不准去,什么时候把那两本语文书上的字全部认得,我就带你去,要不然你想都别想,少年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赵霸王,你以为那两本书上的字能难得住我么?我的记忆力不比你差,你教我两遍、然后我再看两遍,我就能记住、只是想要写下来、有点难度,少女得意的笑道;
  等你学完了再说吧,少年猛翻白眼、对于少女的学习能力、赵王不得不佩服,这丫头天生就是个读书胚子,记忆力更是好得不行、说是一学就会、倒也稍微夸张了点,但也差不了多少。
  翌日、赵王砍了二十几根竹子,到了深夜才全部扛回来,回来后、少女已经把饭做好了、虽然只是一个土豆片加一锅酸菜汤,但少年吃起来特别有滋有味。
  第二天他将二十几根竹子全部削成竹条,又花了两三天的时间编织了二十几个背篓,竹条用完后、天还未黑,少年又扛着锄头出门去了,小丫头拿着一本书、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身后,原本赵王是不准她去的,但叶羲学字是真的很快,赵王昨晚教她的字、她都能默写了,只是字丑了一点、不过比他写的要好看一些,小姑娘还找了个借口,说他在地里干活、自己就在旁边复习、不会影响,而且地里面的空气好、有利于读书。
  十几分钟后、赵王带着叶羲来到一山坡上,在这里有四五亩地是老人的,以前是租给一户卞姓人家种土豆的,在赵王的要求下、老人把它要了回来,后面赵王就在里面种一些玉米、大豆、辣椒等农作物,不过今年赵王并没有种植玉米,要是种得有的话、再过几天就可以吃了。
  他觉得种玉米不是很划算、就干脆拿来种植大豆和其它蔬菜、而且种大豆没有种玉米那么麻烦,所以后来、他直接用三四亩地种植大豆,好的时候、一亩地能产一百五十多斤左右,足够他和老人吃一年了,剩下的就拿去卖掉,余下的一亩地、就拿来种植蔬菜、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会来好好打理一番,只是他种植的蔬菜一直都不是很好。
  以前、他们吃的玉米粉、土豆,菜油等都是他从乡下买回来的,所以节省一点,每个月一两百块钱就足够开销了,只是到了冬天就要用大钱,还有开春的那一个月也是,屋里不烧点煤火、那日子根本没法儿过,不过赵王却是聪明得很,每年都是在最热的时间段里买煤,这个时候的煤炭要比在冬天的时候便宜几十块钱呢。
  “哇!”
  赵霸天、你种的大豆都可以吃了,咦!那里还有黄瓜……你还种了藩茄啊,少女站在路边、双眸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眼前只感觉在冒星星。
  那黄瓜并不是我有意种植的,而是我从路边捡了几颗种子、觉得扔掉有点可惜、就把它撒在里面,只是没想到它的长势会有这么好、还结瓜了,今晚回去、咱弄一个拌黄瓜来吃,赵王说道;
  好呀好呀,拌黄瓜、我超喜欢吃的,少女兴奋道;
  只是老爷子就没这口福了,而且那豆角他也吃不了,赵王叹气道;
  不会呀、你可以把豆角切细、切得很细后和玉米粉一起煮成稀饭,这样老爷子就可以吃了啊,你是不知道、李老爷子后面收养一些几个月大的婴儿、没奶水给他们吃,那恶妇就用豆角、土豆、大米等,全部磨成粉末后、再熬成粥给那些孩子吃呢,可管用了,少女说道;
  哎呀、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样做呢,赵王幡然醒悟、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在地里面忙活一个多时程后,赵王便收工了,同时拔了几颗大豆拧在手中,叶羲则是屁颠屁颠的跑去摘了两三个黄瓜、七八个龙眼大小的藩茄,还不忘在身上擦一下、扔一两个在口中。
  这些日子、你好好认字,等过几天、山里的野果子基本上都熟了,到时候我去给你摘些回来、让你尝尝,看到身后一蹦一跳的小丫头,赵王笑道;
  “嗯嗯、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过你到时候得带上我,”小丫头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用力的点头道。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赵王耸了耸肩道;
  “嘶,赵霸王、我还那么小,你是变态啊?”
  少女猛然倒吸一口冷气、蹬蹬的往后退,一脸恐惧的看着少年。
  赵王瞬间愣住、而后他立刻反应过来、脸当即就黑了,差点破口大骂。
  你这脑袋瓜子里面在想什么?赵王赏了她一个粟子、瞪眼道;
  你打我干嘛?什么叫我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明明是你想好不好,少女很委屈、愤愤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就是想把我养大了做你媳妇儿、你想得美。
  赵王额头布满了黑线、很想拧起这个人小鬼大的少女捶一顿。
  你再乱说话、以后就别想跟着我出去了,少年丢下一句恶狠狠的话、转身就走。
  “哎呦、赵霸王红脖子了、千载难逢、百年不遇啊,”少女并没有将少年的威胁当回事、反而从后面追上去、调侃道;
  接下来的几天、赵王将编织好的二十几个背篓卖了出去、赚了将近四百块钱,同时在乡下买了三十多只小鸡仔回来、先放在院子里养一段时间,还买了两百多斤不怎么好的玉米粒,一有空闲时间、他就将这些玉米磨细一点、太大了、这些小鸡仔吃不了。
  这些天、叶羲可开心了,赵王出去卖背篓、或者不在家的时候,她就自己跑到地里弄一些菜叶和野草回来、一边认字学算术、一边喂养小鸡仔、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老人则喜欢坐在窗角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见到小院子中新增添的景致、老人嘴角掀起了淡淡的笑容。
  转瞬间、便是一个月过去了,老人的身子骨渐渐的老化、但还能动弹,叶羲在这一个月内,记住了两千多个字,同时、一千以内的加减乘除也难不倒她了、还能列算式,不过赵王就看不懂了这些了,没少被少女打击。
  中午的时候、赵王回来了,不过他今天既没有扛青竹、也没背鸡蛋或是玉米粒,而是买了一个不到两尺高的小铁炉回来,还有一口不大的新锅。
  赵霸王、你是要学煮那什么茶叶蛋来卖吗?赵王一进院子、正在认真学习的少女立刻放下书本跳了起来,问道;
  你怎么知道啊?刚进门的少年突然怔住、很诧异的看着少女,他可没跟少女说过这事儿啊。
  你买那么多鸡蛋、又买了一些茶叶、八角等东西回来,我一猜就知道啦,少女得意洋洋的说道;
  看到少女那骄傲的样子、赵王没好气道;你真厉害、厉害得不得了。
  是的是的,不过你不用自卑的、我就比你厉害那么一点点,少女伸出手、拇指食指之间空出两厘米的距离、大大咧咧的笑道;
  赵王走上前、一伸手一巴掌拍在这小丫头的脑袋上,‘一边玩去、不想搭理你。’
  “哼!你这个嫉妒鬼,”少女愤怒、跺了一下脚,不满的朝赵王做了一个鬼脸,麻溜的转过身去。
  老爷子他还在睡觉么?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赵王将小铁炉放下后问道;
  小犊子、你就这么希望我不舒服吗?你良心被老杨喂的小野狗给吃了啊?老人刚开门出来,就听到赵王这话、当即就斜眼骂道;
  哎呀,老爷子、你还健在啊,我还以为你要嗝屁了呢,火急火燎的回来见你最后一面,就是想问问你、我把棺材板儿的钱用来买纸烧给你、可以不?那样省事,赵王急忙上前扶着老人、咧嘴笑道;
  小王八、我告诉你,我死后、你要是不给我弄一口上好的棺材,你这辈子别想过好日子,我天天来缠着你,老人硬着脖子盯着少年道;
  老爷子、上好的棺材你就别想了,上好的口袋我买了几个、你要不要看看,少年揪了揪老人那鬓白的胡须笑道;
  那口袋是银子打的、还是金子造的啊?老人斜眼问道;
  看到老人要用烟斗敲他,少年急忙傻笑道;一半金子、一半银子。
  不行、我要纯金造的、老人很坚定的说道;
  我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哈,少年白了一眼道;
  “哎呦!你砸我干啥?你不知道你那烟斗是铁造的吗,疼死我了。”少年猛然抱头嗷叫。
  少女在一旁娇笑不已,似乎很喜欢看少年和老人这样斗嘴、打闹。
  我打不死你这个混球,老人哼哼道;
  一个屋檐下、三个没有任何血脉关系的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却显得更像一家人。
  下午、赵王终于有勇气走向七宝街那卖肉的摊位了,花了十几块钱,卖了一斤瘦肉、一斤肥肉,瘦肉是他和小丫头的,肥肉是给老爷子买的,一路上、赵王感觉手上这两斤肉沉甸甸的、但心情却是莫名的好。
  赵王上街买肉、叶羲就提着竹篮跑到地里去弄一点豆角、小番茄、青椒、蒜叶、还有两根黄瓜等蔬菜回来,从后面出去的叶羲几乎和赵王同时到家。
  今天晚上、一家三口人注定要吃上一顿大餐。
  …………
  夜晚、明月高挂、月光柔和、素淡而又朦胧、圣洁无比,除此之外、还有繁星无数,也在洒落精华,化作无数细小的河流,缓缓淌来。
  吃完饭后、老人、少女、少年三人一起坐在院子之中,除了乘乘凉外、还可以赏月,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小丫头、吃撑了啊,动去动来的干啥?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老人突然感觉自己的椅子一阵晃动,顿时没好气的吼道;
  都怪赵霸王、那小番茄炒鸡蛋是真的太好吃了,还有豆角炒瘦肉更好吃,一下子没把控好,吃得有点多了、肚子不太舒服,小姑娘一脸苦恼的说道;
  赵王黑着脸、拍了少女一巴掌道;站起来走走去。
  赵霸王、你再这样拍我、迟早会被你拍成傻子的,少女偏过头、如一只小母老虎一样、张牙舞爪的吼道;
  “呵呵!”
  少年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理会这不讲道理的少女。
  呵毛线、少女愤愤。
  一时之间、院子中又安静了下来,少女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看着那轮月亮,少年则是盯着那一闪一闪星星,老人依旧低着头抽旱烟。
  赵霸王、你说这世上会有神仙吗?月亮上会不会真的住着一个抱玉兔的仙子啊?许久后、少女打破了沉寂、问道;
  少年怔了怔、偏过头看向少女、道;你想当神仙啊?
  难道你不想啊?少女偏过头来、双目刚好与少年对视、理所当然的问道。
  “想,”
  少年呆愣了一下后、斩金截铁的说道;
  我也想、小丫头偏头看向圆月、道;
  当神仙有什么好的?吧嗒吧嗒抽旱烟的老人突然偏过头问道。
  少年和少女愣住。
  哈哈、当神仙后,咱就不缺钱花了啊,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弄一口纯金的棺材,你说好不好,赵王哈哈笑道;
  赵霸王、你傻啊,都当神仙了,咱们不就能让老爷子健健康康的活着了吗,再把打造棺材的金子弄成金条,让老爷子享尽荣华富贵,小丫头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少年、井井有条的说道;
  “傻样、”
  老人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而后继续抽着旱烟。
  老爷子、你吃的盐巴多,过的桥也多、走的路更多,那你知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啊?少女摇了摇老人的椅子问道;
  “有啊!”
  老人偏过头、借用了她刚刚看赵王的那种眼神、看着她道。
  “你见过啊!”
  赵王鄙夷道;
  “见过啊、当然见过,你们也见过,”老人淡定的说道;
  呵呵、我差点信你这老鬼了,少年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老爷子、你说的该不会是你吧……老神仙,少女看到两人斗嘴、咯咯的直笑。
  你怎么知道的啊?我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得出我来?哎……,神仙不论到哪里、光芒总是盖不住的,老人一脸惆怅道;
  老鬼、悠着点,别把全世界的牛给吹死了,要不然全世界的人都会诅咒你的,关键是、小心你到了阎王殿、那些被你吹死的老牛告你恶状、甚至用牛蹄子敲你脑袋,赵王撇嘴道;
  小子、我真的是神仙,赶紧过来拜拜,说不定你的未来从此就会改变,老人笑呵呵道;
  老爷子、你好调皮哦,少女天真烂漫的说道;
  老人被调皮二字震惊到了、都快九十的人了、竟然被一丫头说他调皮,感觉遭受了一把五雷轰顶,随后老人没好气的问道;真的呀?
  行了、老爷子,再这么调皮、当心阎王老儿都不来收你,赵王瞥了他一眼道;
  那不正好?老人瞪眼。
  你想做孤魂野鬼啊?少年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滚!”
  老人怒吼、房屋都好像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