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如玉

  宋策看也没看她，莫名其妙反问：说什么了？
  肖潇脸红了，急道：就是那天你让我去给你端饭啊！
  宋策更加莫名其妙，“天天都是你端饭，端饭就端饭嘛，还要说什么？”
  “哼！”肖潇偏过粉红的脸去，“我说的是你第一次……说你饿了……那之前，你不是还说了什么嘛？你说的什么？”
  宋策被她绕得一头雾水，实在无奈地推一推她的头，“你整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难怪老是被怪打死！打怪的时候要集中精神！知道吗？”
  对大神的教育，菜鸟只好接受。内心还是有点失落，但是一下她又高兴了，看着宋策，看起来是个大神，在二次元呼风唤雨，看不出来还挺害羞，叫个老婆而已嘛，还不承认！哼哼……可是不经意的叫出来，后来又死不承认，这风格多可爱呀！总之，小女孩的恋爱呀就是一个人的事，她想宋策是怎样的他就是怎样的，于是，她又开心了！
  肖潇建议把号都卖给她那些傻/逼同学，因为他们有的是钱！这样一来，肖潇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了！她不断地发出宏愿：等我爸爸回来，我一定要推翻他的观念，让他知道玩游戏不是玩物丧志，玩游戏也是正当职业！宋策开始还说：你爸是傻/逼！肖潇不乐，也不反驳。到后来，宋策全神贯注地打游戏，除了二次元语言外，人话都不说，他没有时间和空间来反应肖潇口中的爸爸是个什么东西！当然，他也许可能已经忘了他老婆这个遥远的形象是和肖潇的爸爸联在一起的！
  大概还有几个小时就到回眸的时候，萧御转头看了秦眸一眼，“秦眸！你有没有想过回去之后要怎么办？”
  秦眸愣了一下，“怎么办？”
  萧御看了她一眼，“我直接问你吧！你想怎样处理你的婚姻？”
  秦眸没想到他提出这个问题，她总是强调目前，不去想未来，其实也是逃避！但他竟然这么明确地提出来，她只好勉强笑了一下，“我想再在你家休息一段时间可以吗？”
  萧御沉默。现在，他那里也不是她的休憩地了！再过几个小时她就会明白的！
  秦眸见萧御沉默，更加不安，以为他要赶她走或是逼她给出答案。当然，她不能总是任性总是逃避，这么不面对宋策也不面对萧御是不对的，他要她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也是应该的，反而是她，在他眼里到底成了什么人呢？或许他还以为她根本就是水性杨花不负责任吧！可是她也确实是这样的！
  想到此处，秦眸眼泪都要下来了，低头折着衣角，吞吞吐吐地说：萧大哥！我是否有点得意忘形了？可是……我确实……我是想思考的……但是，这些年来，我的脑袋无时无刻不是满的，我只是想要休息……我以为，拼命寻求得不到答案的问题，顺其自然老天会给我解决……当然，这也是妄想！我只顾着自己放松，一定给你增添了不少负担吧？回去后，我会好好想的，你只当我是个普通客人好了！
  萧御猛地一刹车，秦眸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他，他又把车开起来，“秦眸！你即使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你心中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你有没有倾向性的答案？”
  秦眸垂下头，感觉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到他了，只好按照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刚刚离开家那几个小时，我确实想永远不回去了。但是过了一天我就有点想家，因为那个我一心想逃离的地方，相对起这个陌生的世界来说，还是让我感觉安全一点、温暖一点。家，离远了才是家。老公，在陌生人中才是老公！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已经回去了。
  萧御真的被伤到了，仿佛被一支箭定住的靶子，半天都没一点动静，只有车子仿佛自动在向前行驶。秦眸也不敢抬头看他。
  过了一会儿，萧御心情稍微平静了，淡淡地说：回去了又怎么样？从此你就幸福快乐了吗？
  秦眸怔怔地看着前方，“我也许永远不会幸福快乐，那是我自己的问题。回去之后，也许还是老样子，一定还是老样子，可是，是我熟悉的老样子！这样，也许就足够了……”
  萧御眼睛忽然被一片薄雾遮住，也不敢转头去看她，还是开着车，“眸眸！我们相遇的时候，还未老去，可是，也许下次相遇的时候……我们就老了！也许，不会再相遇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秦眸心里也很难受，忍住眼泪，故作冷静，“有很多事情，可能到死的时候，才能明白，那一次本来该做怎样的选择！”
  萧御突然停了车，转身抱住她，感觉几个小时之后她就要离开他了！“眸眸！你爱他吗？”
  秦眸在他怀中一顿，叹了一口气，“我不敢说爱，也不敢说不爱。年轻时候左右我们的或许是爱情，但现在左右我们的只是习惯！”
  萧御心空一黯，“你就那么习惯吗？改变这习惯就那么难吗？”
  秦眸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萧大哥！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年纪已经过去了！说我清醒也好，胆怯也罢，即使真的有爱情，后来就不会变吗？如果后来变得苦不堪言，那开始的美好反而成为一个笑话！能够维持生活的始终是习惯！而且，我也不能就肯定地说习惯之中就没有爱情！经常说谁多好多好，那我就一定选择他吗？说谁多不好，我就能离开他吗？我说了老公许多坏话，但他其实没有那么坏，只是我想得太多！如果我跟他一样单纯直接，也许我们就幸福快乐了！所以，幸福不幸福，其实是自己内心的问题！比起很多人来，他已经很好了！”
  “秦眸！幸福是比较出来的吗？”
  秦眸低下头，不答。萧御又说：我不是说我比他好，但我比他更懂你。
  这话击中秦眸的心底，她咬了咬嘴唇，“不懂就不怪，懂了倒无法释怀。”没等萧御做出回答，她又急忙推翻了她的话，“其实说懂不懂都是似懂非懂！我只是害怕去适应新的，也怕我并不了解旧的……爱情就是一场赌石，你不知道你遇到的人里面是石头还是玉！”
  萧御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叹了长长一口气，“秦眸！那我是石头还是玉？”
  “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