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爱情或同情

  秦眸低下头去，突然很羞愧。
  “你为了她不顾自己的命，也不顾别人的命，你就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一个国家的人！老子们当兵的把生命和荣誉看得最重！但你为了爱情，不要命也不要脸！老子真心不理解！但老子支持你，但愿她、但愿她……”秃鹰指着秦眸，仿佛想让她过来，萧御点点头让她过来。
  秃鹰拉住她的手，“秦姑娘！好好待萧御，不然我的蛋就白碎了！”
  秦眸红着脸，对这交待，觉得自己追求那点小爱情在这伟大的友情面前也要愧然低头了！
  为免除她的为难，萧御把秃鹰扶起来，送他回房。秃鹰推开他，“老子蛋都碎了，不跟你睡！除非你想操我！你TMD给我滚开！”
  秦眸低着头，嘴角笑笑的，心里却是一层暖一层凉。
  秃鹰又转过头来跟秦眸说：秦姑娘啊！萧御这人，心细鸟……
  萧御一把从后面抱住他，捂住他的嘴，对站在旁边的几个小战士说：快点把他弄进去！
  几个小战士来扶秃鹰，秃鹰使劲推开萧御的手，转过来对秦眸树起一个大拇指：粗！
  话已出口，萧御止也止不住，暴躁地跳脚：快点把他弄进去！
  秃鹰被架着向里走去，又跟扶着他的小战士说：你们、你们今晚都不准招留他，傻不溜丢的！有姑娘不去睡！就知道在爷们面前嚣张！昨天晚上人家都抱他了，他还来跟老子挤一张床！你说、你说傻不傻！
  秦眸和萧御低着头站在外面，戈壁滩这么辽阔，空气却这么紧张！
  小战士们出来，萧御说：今晚的事不要提。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秃鹰蛋被飞石打中的事，几个小战士点了点头。
  气氛突然沉重，萧御又望着秦眸，“没吃饱吧？”
  秦眸愣了一下，“呃……差不多了，我想休息了。”
  萧御回头说：那你们再吃点吧！酒就不要喝了！
  几个小战士点点头，又围着桌子坐下来。
  秦眸进去房里，萧御跟在她后面，走到门口，止住了脚步。秦眸从门里转过身来，扶着门。萧御看着她，轻声说：晚安！秦眸微微笑了笑，轻轻把门关上了。
  萧御最终和一个小战士搭铺睡了一晚上，但也没睡着，一直以为那次事故牺牲的是骆驼，没想到也牺牲了秃鹰！
  第二天天没亮，萧御就叫秦眸起床。站岗的小战士要去叫秃鹰，萧御不让他叫，要给他们做早饭，萧御也不让。他们踏着黎明离开了戈壁滩。
  直到天亮，他们都没说话。上午，快开出戈壁滩的时候，秦眸突然开口：萧大哥！
  萧御看了她一眼，明白她想说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你，我大概永远也不会来这里，就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秦眸低下头去。萧御说：但哪怕有一万人在你面前跳海，恳求你选择我，我还是希望你能不受他们影响，只遵从自己的心意！
  秦眸笑了，“你还真是不珍惜别人的命！”
  萧御也笑了，“欠他们的是我，不是你。也正因为他们为我付出了许多……如果只是勉强，何必要这么多！所以，秦眸，我也不希望你太在意这件事！至少，那不成为你决定的因素！”
  秦眸笑了。
  过了一段时间，萧御突然问：秃鹰已经跟你讲过我的事了吧？
  秦眸嗯了一声。萧御叹了一口气，“难怪！”
  “怎么了？”
  “前天晚上你突然抱我！”
  秦眸愣了一下，笑了，“萧大哥！你太敏感了吧？”
  萧御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太心软，我怕你分不清爱情和同情！”
  秦眸愣了一阵，微微笑了，又过了一阵才说：萧大哥！我抱你不是同情你，是因为你让我站在你的灵魂深处，并且，我感受到你感受到的！
  萧御刹住车，转身抱住她，秦眸在他肩头微微笑着。他们彼此都感到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这么直抵灵魂！
  到达大草原，正是遍地鲜花的季节，真像是到了天堂！秦眸开始还能控制住，一直把头搁在窗上看着无限延伸的绿毯，到看见那一大片花毯，彻底控制不住了，轻轻如梦中一般的呓语：萧大哥！停车！
  萧御宠溺地看着她，停了车。秦眸像只被圈养太久的兔子，一打开车门，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萧御忍不住笑了，一直看她滚到下面，一群羊咩咩叫着四散跳开。萧御连忙下车，连滚带爬地跑到下面，秦眸正闭着眼呢！
  萧御在她身边坐下来，“你也不怕羊踩到你！”
  秦眸睁开眼睛，飞扬着嘴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贪婪的样子像是要把整片草原都吸进她的肚子里。萧御看着她就忍不住笑，也躺下来，看着澄澈的蓝天上跑着悠悠的白云。
  过了一会儿，萧御转过头，看见一只蝴蝶在秦眸的脖子旁边飞来飞去，轻轻地说：你的脖子里有一只蝴蝶！秦眸轻轻地转动视线，看见那只翩翩飞舞的蝴蝶，“栩栩然蝶也，栩栩然眸也！”
  萧御看着她梦幻的神情，梦幻般美丽的脸庞，仿佛她真的要化成一只蝴蝶飞去了……
  秦眸看着那只在它颈畔流连不去的蝴蝶，轻叹着：梁山伯呀梁山伯，我也不是祝英台！
  萧御忍不住笑出声，那只蝴蝶竟然还没有被吓走。秦眸说：它一定把我当成花了！
  萧御看她一眼，“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
  秦眸说：萧大哥！把女人比作花好俗的！
  “那你是什么呢？”
  “嗯……”秦眸舒展了一下手臂，望着蓝天，“我是什么呢？”
  萧御看着她，心情又有点难捉摸了！太美好的事物，你总要怀疑自己是否可以拥有她！秦眸，就是这太美好的事物！
  “我常常想如果我可以选择成为一样东西，我要成为什么？”秦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闭上眼，“我想我成为风吧！”
  萧御看着她，感觉更为忧伤。
  “风，你拥抱不到它，也追赶不上它，它可以把你扑倒，也可以轻轻路过，给你留下许多的感觉，但它毫无负担，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萧御叹了一口气，“想撩拨谁就撩拨谁，也不用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