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像之间
魏高一把握住先生的手,笑道:“伏于先生三朝元老,万物折煞与我。”先生像是受了极大地荣耀一样,激动地说;“相国两朝元老,又是当今国丈,为天下折身,我怎能比之?
随后魏高斜视喝到:“邢荣虎!人称食婴虎,好不威风啊。”邢荣虎小声答:“下官惶恐。”魏高走到阿衫面前,将他轻轻服起,然后回头冷笑道:“你可知她是谁?”邢荣虎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颤颤的答道“臣…臣不知道”
魏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轻笑两声,看了看阿衫,问道:“你怕他吗”?阿衫呡了呡嘴唇小声说“有些怕”,魏高眼中一种莫名的开心,大笑道“不愧是唐卓的女儿”!刑荣虎自然知道唐卓,但他真不知道区区巨贾,怎能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有交际,既然非亲非故,那还好办。
邢荣虎小声道:“原来是唐先生的女儿,我实在不知,有所冒犯了”。魏高收起喜容,转头轻蔑的看着他说:“本相允你说话了”?邢荣虎连忙回到:“下官鲁莽,相国恕罪”。魏高解下佩剑,走近他,用佩剑挑起他头道:“此乃我妹之女,本相外亲,你可知道”?邢荣虎咽了口唾沫。浑身抖了起来,小声回答:“臣不知”
堂内静悄悄的,魏高抬起头说:“你也是有女人的,出身名门。虽说是次子,好歹也是昔日刑国公之子,你兄长高儒大雅,为人温亲慈爱,怎么你却心狠手辣,尽压百姓。
刑荣虎伏首说:“天下酷吏无几,因此官敢腐国,民敢为凶。刑某虽狠却从未贪腐,却知不伤善者之道,抄斩满门,也是国法之指。”:此时的刑荣虎,好像不怕了。语中透出的都是法家之恩。
魏高将佩剑扔在地上,默然道:“念汝执法虽酷,却乃正吏,赐汝宝剑,日后勿莫辱了汝父刑氏,满门荣义,此事就此为止,若日后汝同众僚同腐,吾定杀之。”邢荣虎双手颤抖着将宝剑拿起,眼中含着泪水,小声道:“愿为臣相死耳。”
魏高叹了口气道:“宝剑赠英雄,刑部尚书老了,上奏回乡养老了,晋汝为刑部尚书,你可莫失众望了啊。”邢荣虎望了一眼魏高说:“严刑之下,天不颤然!”
“好,本相没看错你,那本相就先走了。魏高拍了拍阿衫的肩示意她跟上,阿杉会意的跟了上去。”刑荣虎扣伏于拜身道“恭送相国!”魏高走到门口,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说:“伏老,今后别在这教书了,朝廷怎能把你忘了,每月给您按太子傅一样发解银。”敷完急忙挟身道;“多谢相国。”然后魏高又看了看在地上的梦儿道:“你自己上来。”梦儿看了看邢荣虎,小心的跟上去。魏高伏身望着邢荣虎玩笑道:“婢女换个尚书位,舍不舍得?”邢荣虎俯下身说:“这臣……”
魏高转过身道:“玩笑耳,我也是人啊,玩笑也开不成了。”邢荣虎恭身道:“相国风趣。”魏高答道:“尚书大人古板。”说完大笑道走了出去。
若论起魏高,可谓风云一生,寒门出生,兵法,政务,无所不通,先帝时被任名为尚书左丞,后一举晋为相国。太子选妃,又成国长。当今圣上不喜政务,又见其乃国丈,又无子嗣,便将政务多半交于其手。自此天楚江山,半于其手。
坐在马车上,阿杉小心地看着魏高,却不想魏高突然说:“你和你母亲眉角真像同样的骄傲自信。”阿杉愣了一下,抬起头道:“舅舅,那母亲是什么的人呢?”魏高看了一眼她,又叹了一口气,讲到:“你外公本是燕北富商,只因顶撞当时的吴王,后来我们改了以前姓名,不过还性魏,你母亲那时才半岁,我抱着你母亲,没人愿意帮我们,你外公被罚没家产,并连夜斩首,你外婆挺不过,一天饿死在街头……那一年我才十六岁,你母亲一岁。五岁的时候她问我,为什么没人帮我们呢?”我说他们心坏了,你母亲说:“那就让他们知道为人不善的后果”。
魏高停住了,挽了挽阿衫的头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挺不喜欢你父亲的,但你母亲执意要跟他走,那时候是烈帝十年,她二十岁,我当时三十四岁,刚晋升为左将军。想让她嫁给当朝臣之子,以求后利。但是她甩开了我的手,我就再没见过她,直到年前知道她去了,他才三十岁啊。我那时才刚当了二年臣相,又逢陛下登基,朝事烦忙,更因为我不想再想起这些像这样的往事,便没有送她一程。”
阿衫明白,舅舅并不想多讲。但她看的出来,在舅舅的冠下,是一张不怒自威的脸。今日却露出了忧思,可能母亲对他是很重要的吧。阿衫小心地看了看车后跟着的梦儿,其实她不想要梦儿跟着自己的,但是现……
魏高眼里满是思虑,然后对阿衫说;“你说舅舅今天看起来是不是要杀了邢荣虎?”阿衫想了一会说:“嗯本是像就是要杀了他。”魏高整了整衣衫说;“他大哥和我故交我怎会杀他,在这朝堂上是权衡制谋,步步为营啊。我在长一步齐全,你说舅舅会赢吗?”阿衫眼里一种狡猾:”:“那要看舅舅和什么人下了。”魏高抬首呵呵,不过狐兔之辈。阿衫抬头望着魏高说:“那可得小心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魏高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对窗外一个虎面骑卫说:“令影卫进来,”马停了下来,梦儿小心地走上来,伏身道:“拜见主公。”阿衫看到这里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不难看出,梦儿是舅舅的下属,难怪舅舅会第一时间知道自己。
梦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鲜上去道:“臣在邢荣虎府一年,他从未贪腐,不过他大哥刑景荣时常将自己府内账目银票或强送或投放入邢荣虎府,刑国公府一年只领二千七百两奉银,而且刑景荣并无商铺,但这银票一张至少五百两,至多两千两,最少三十余张。”魏高拿起册子笑了笑说:“景荣胆子还是小啊,那些老狐狸都贪了不下三十万两,景荣怕才有三万两吧?”梦儿答道:“主公说的在理,今年赈灾七百万辆银子,只实到了两百万辆。”
魏高掏出一张帕子,咳了两下,梦儿紧张望向他,说:“大人没事吧?”魏高放下帕子,眼里尽是忧愁道:“邢荣虎说的好啊,天下酷吏无凡,严法难至啊。”梦儿小心说道:“大人该歇歇了。”魏高想了想说:“你来我府上几年了?”梦儿连忙道:“九年了。”魏高面无表情的说:“你三岁就被训练各种密语,五岁便学识人之法,八岁就在狱内看我斩人手脚,真是对不住你啊!”梦儿眼里含着泪花,呜咽道:“我视大人如父,大人休要折煞与我。”
魏高玩了一辈子人心,五十年了,五十岁了,这个九岁的小孩却让他不觉心暖了许多。其实魏高在那一刻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真让自己操心啊!
魏高斜目孤傲的说道:“世人道,吾薄情寡意,刻薄狠毒,但得利者是万民,我虽心狠手辣,却也有人之常情,云梦啊,今日起,你为我义女,替我好生护着杉儿。云梦拜身道:“以死报其。”
魏高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云梦小心的走了下去。魏高打开窗门对,门外人说道:“走。”车内摇摇晃晃的,魏高望着阿衫说:“记住,云梦是仆,你是主,恩可有,但切不可乱了主仆之分。”阿衫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
魏高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你母亲讨厌燕京,相信你也讨厌燕京,但没办法,谁不是为了活着,谁没有做过负心的事”?阿衫望着魏高说:“那舅舅这到底是为什么?”“活着。”
那天舅舅送阿衫回去后,她一夜都没有睡,因为她不知道来燕京为什么?
燕京比建康还令人讨厌,在建康阿衫就已近看尽了勾心斗角。还记得去年自己就被盐商抓去要父亲和巡察大人降低税取三年,但不巧的是阿衫只记得父亲手里握着带血的宝剑,抱着她上了马车,所有参与此事的商户都抄了家,而钱自然大半入了巡察大人手里。
两年前江东大旱,民不聊生,父亲驾车到寻阳处理各铺的烂摊子,阿衫看着车旁的难民,心里痛的难受,但父亲只对她说:“咱们怜不了天下的人,但你放心,我会努力降低粮价的。”而且后却因江东粮商多半不肯降粮价,朝廷也不拨钱粮,最终江东易子而食。
阿衫想的天下,和真正的天下大有不同,这天下想活着,就要人食人!
此时,天楚羽王府却当了十一年羽王了,虽然不过十二岁,却聪慧无,不仅百姓称赞,更是令一种朝臣佩服,但没人知道彻每天都要眼中流着泪,翻阅母亲的手记,人们说母亲是病死的,但自己八岁时就知道是假的。
在母亲死前的手记里,笔锋平稳,腕力强劲,而御医说母亲在自己出世后便是垂死之躯,那为何生下自己二个月,却日日手抄佛经,他早就想到父皇把母亲殉葬了。
可彻不甘心,所以他叫来了安国公。也就是他外公。彻站在安国公身旁,小声说:“外公,没人在,告诉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安国公眼里积满了泪水,安国公就那一个女儿,怎么能不心痛呢!
安国公觉得眼酸,轻轻揉了两下说:“既然你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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