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英雄,滚开
西装革履的斯坦走上前台，在鲜花与掌声中向全校师生挥手致意。
没错，就是《钢铁侠1》里头的俄巴迪亚斯坦。
宋方一边随大流地鼓掌，一边嘬着牙花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
按照电影的时间线，眼前这货还活着的时候，托尼是炙手可热的军火贩子，日子过得滋润着呢。
社会上的反英雄情绪也不像现在这么强烈——《钢铁侠1》是漫威电影宇宙的敲门砖，没有它的一炮而红，就不可能有后面的十年辉煌。这个时间点其他英雄都还没出场呢，反个毛线啊。
可如果时间线不在《钢铁侠1》中或之前，斯坦在《钢铁侠1》里明明就已经领盒饭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这里并不是主宇宙？或者在《复联3》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宋方第一百零八次思念起自己那张复联四的电影票。
好贵的！该死的黄牛！
“谢谢各位同学。”
斯坦握住话筒，开始侃侃而谈。
换做以前，宋方肯定两秒钟进入状态，保证不打鼾不摇晃不流口水。
但想起颓废的托尼，宋方本能地对面前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抱有十二分警惕。
简单讲了些场面话后，斯坦的声线低沉了下去。
“身为一名小有成就的企业家，我不能忘记自己对社会的责任。
“斯塔克集团与复仇者联盟的渊源，更令我感到责任重大。
“从七年前那场悲剧开始，我们就一直在问我们自己，谁来保护我们？
“如果自诩保护全世界的超级英雄都在那场战争中失败，如果达摩克利斯之剑永远高悬头顶，谁还能来保护我们？
“如果一个响指就能抹杀一切，让我们的爱和未来化作掌中之沙，我们应该怎样活下去？
“你们一定很迷茫。相信我孩子们，我比你们更要迷茫。
“我思考了很久。
“后来，我想通了。
“没有人会责怪风暴和海啸。但明知灾难将至却不做预警、不筑堤坝之人，应该被投入监狱、踢出国境、扔进外太空。
“如果第一次响指是天灾，那么第二次就是人祸。是极少数一群人，为了表现自己，将广大民众绑架在他们战车上的人祸！
“他们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他们能够保护我们，就为了得到我们的敬仰和尊重，得到鲜花和掌声。
“结果呢？
“他们不仅没能信守诺言，反而害死更多无辜的生命！
“我们要对他们说：不！
“我们不再相信你们！
“我们再也不要成为某些人自我满足的工具。我们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没有人能保护我们，只有我们能保护我们自己！
“让我们把超级英雄扫进故纸堆。让我们做自己的超级英雄！
偌大的体育馆内落针可闻。
宋方偷偷左右瞟了几眼，发现学生们都在目不转睛地听着。
这所学校不止有高中部，还有初中部。在一生中最中二的年纪，他们坐在这里，专心致志地听一个反派慷慨激昂地批判超级英雄？
台上的斯坦笑了笑。
“但是，孩子们啊，还很年轻的你们，怎样才能获得保护自己的力量？
“很抱歉，我也不清楚。不然今天的你我就不会站在这里，抚慰我们共同的伤口了。但是我们会尽力为你们铺路。
“因此，我谨代表斯塔克集团，向贵校捐赠一千万美金。这一千万将作为基金，向全校同学提供初高中阶段的奖学金。”
嘶——
全场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一千万美金！
他们学校一共才几个人啊，就能独占一千万美金的奖学金？！
斯坦的笑容愈发和煦：“成绩优异者在申请大学时将得到斯塔克集团的背书。我们将尽可能推荐你们进入高等学府。哈佛，耶鲁，这些也都不是遥不可及的梦。
“并且我们又预备了三千万美金，为贵校学生在大学期间提供资助。
“符合条件的同学，还可以获得在斯塔克集团实习的机会。毕业之后也有机会留在斯塔克集团。同等条件下，我们将优先考虑各位。
“这项活动我们会持续做下去，逐渐覆盖更多学校。贵校是这项活动的开端。”
体育馆沸腾了。
美帝是最喜欢将校徽贴在车屁股上的国家。毕业大学的名字，某种程度上跟爵位头衔有一样的作用。
这个街区的孩子家境大多不好，打零工贴补家用是普遍现象。不少学生直接歇了上大学这个心思了，等高中毕业就出去工作养活自己算了。
现在斯塔克集团这个顶级财团站了出来，跟他们说你们上吧，要多少钱，老子都给。
这些学生怎么可能不疯狂！
斯坦张开双臂。
“上吧孩子们，未来是你们的！”
“去获取力量，保护自己吧！然后用这份力量，去保护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
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你们总有一天能做到！”
体育馆再一次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校长激动得都嗓子都颤抖了，宣布将为斯坦先生颁发学校的荣誉徽章。
黛比手捧摆放着徽章的托盘，施施然走向前台。
璀璨的金发温婉地挽在脑后，身着礼服的她更平添了一份知性美。室外清澈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入会场，笼罩在她的身上，将她衬托得仿佛正从仙境中走出来。
好耀眼啊……
“嗯？”
宋方眯起眼睛。阳光里好像有点什么？
斯坦从讲台前离开，走向黛比，脸上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黛比从宋方面前经过。
【警报！监测到领航员面临生命危险！】
【请选择攻击或防御！】
宋方猛蹿一步，越过前面的两个同学，扑向黛比！
一道猛烈的光芒，刹那间甚至盖过了日光。
鲜花和掌声顿时替换成尖叫。
体育馆轰然倒塌……
“唔……”
黛比收起胳膊，艰难地支起上半身。
过去多久了？
周围一片黑暗，到处都是学生们惊恐的哭泣和哀嚎声。手上黏黏的，一股血腥味。
但身上却很温暖。
“方？！”黛比惊愕地呼唤道，“你还好吗？你流血了？！”
“没事，擦伤而已。”
宋方沉声说道。
他背后的衣服都已经被炸烂了。
幸好他在最后一刻选择防御，于是领航员系统提供了能量罩保护了他，所以只受了点皮外伤。
【能量剩余3%】
宋方默默无言。帮黛比挂彩球那阵儿能量往上涨了一格，刚到5%。
他再次庆幸自己昨晚让信号强度增长了一格。不然现在系统能量就耗尽了。
如果他没有扑过来，黛比肯定被炸死了。
黛比太惊慌没有注意到，体育馆内的哭声和叫喊都很遥远。
因为在她和宋方周围，已经没有还成型的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黛比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刚才……好像看到一束光，然后……这是恐怖袭击吗？！我们都会死吗？！”
“别慌，别慌。”宋方轻声安慰道，“警察很快就会来的。咱们……嘘！”
突然宋方闭上嘴巴，同时也伸出手按住黛比的嘴巴。
黛比刚想挣扎，忽然直觉地感觉到了宋方的紧张，于是安静下来，竖起耳朵。
咔哒，咔哒。
金属叩击地面的响动。
附近的几块屋顶碎片被什么东西搬起，抛到一边。学生暴露出来，发出尖叫。
“钢铁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