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火光

  这几天风平浪静，拂晓心中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贵族应该很快就会找过来。
  因为拂晓三人出手阻止，钟楼村天上金征集暂时停了下来，对此，不少村民心存感激，从初始的担忧，到现如今没见贵族找上门来，所以为了感激他们便拿着不少吃喝的食物来招待。
  拂晓自然乐意，好酒好菜也吃得高兴。
  夜很深了，他躺在床上沉思，朦胧中清辉照在海平面上，映出像琥珀般的甬道。
  屋外海风开始卷起，一阵阵微弱的潮汐，想到这六年时间在北海的一系列经历，拂晓越发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空虚。
  自己到底想要成为一名怎样的人？海贼，海军还是革命军？又是其他的？
  不，或许身份并不重要……拂晓想到。
  突然，远处闪过一阵霞光，拂晓一楞，以为是这个世界特有的异象就没有在意，可霞光豁然大了起来，像是要把天边都给遮挡。
  不，那是火光……糟糕，出事了。
  那个位置，不正是海边酒馆，以及众多村民居住的地方嘛。
  那蠢货贵族回来了！
  拂晓快速起身，把火枪和寒鸦插入腰间，朝着火光奔去。
  不一会儿伦琴也狂奔而来，见他表情凝重，似乎是发生了大事。
  “那个混蛋把村子给烧了，老头儿死了。”
  拂晓心中咯噔一下，老头儿就是酒馆的主人，拂晓几人以往经常在那里喝酒，有时间没钱了就赊账，至今在那里还挂了不少的酒帐没结。
  “走。”拂晓握紧拳头，骨头传来噼里啪啦脆响，昭示着他心中怒火。
  远处火光四起，哭声哀嚎声连成一片。拂晓走近心中震惊，地上流淌着血液和几具尸体。
  “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反抗的下场。”说话的是中年贵族，他杀死一名平民，张狂大笑。
  “把那三个家伙交出来。”
  贵族这次来，不止是要征集天上金，更是要找出前几日杀死戈拂的凶手。
  火光把众人的脸庞映的通红，看着戈拂带着士兵在四处抓捕村民，拂晓怒从心来，紧紧握住了寒鸦刀柄，跨步走向被士兵拥簇的戈拂。
  伦琴跟在身边，用冷漠的目光盯着戈拂。
  “拉拂大人，他就是杀死您弟弟的人，冤有头债有主，您找他就行了。“远处有村民凄厉的叫喊着，而且不止他一人。
  拂晓也听见了村民噪杂的声音，心中突然一凉，目光从村民身上扫过，村民看到拂晓冷漠的目光，怯懦的不支声了。
  显然他们这些村民忘记了，到底是谁救了他们。
  拉拂拿着贵族指挥剑，转过身来，通红的火焰随风四处乱窜，仿佛是被黑暗贯穿的网，让天边都被染红了。
  他要找的三个人中的两人，此时已经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拂晓目光冷漠，不怒自威，抽刀质问：“听说，你在找我。“
  火光跳动，清脆的声音如同击穿火焰的子弹，在四周弥漫，他冷漠的声线听不出任何愤怒的情绪，但只有伦琴才知道，拂晓的愤怒已经接近了临界点。
  “亚斯塔尔。“拉拂的目光产生一丝怯懦，随后又怒吼一声，从燃烧的火焰东边奔来一名持刀大汉，刀刃上的血液散发着腥味。
  “大人，就是这两个贱民伤的你？“亚斯塔尔脸上有三道刀疤，看着拂晓不屑的问道。
  拉拂面露狰狞：“给我把他两杀死。“
  “就这么简单吗？大人。“亚斯塔尔咧嘴一笑回应了一句，拿着刀缓慢的前向几步。
  “不如今夜就把钟楼村所有的贱民都杀死。“
  拉拂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残忍的笑容：“你说得对亚斯塔尔，让贱民们知道，敢忤逆贵族的下场。”
  砰！
  拂晓突然消失在原地，带着冲天的怒火，左拳砸在戈拂脸上，戈拂飞了出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拉拂如遭雷击，左脸彻底瘪了下去，但并没有死。
  亚斯塔尔一楞，自己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恍惚间只是看到拂晓的身影一闪就窜了出去。
  “给我杀了他们。“耳边传来拉拂凄厉的喊声，亚斯塔尔挥刀冲了上去。
  不过半途被伦琴挡了下来，亚斯塔尔是莱尔曼家圈养的护卫，实力还算不错。
  他到没有想到，阻挡住自己的是一名还带着青涩模样的少年，微微一楞后，扬刀顺劈。
  轰！
  伦琴这几年也不是白修炼的，实力要远比一般的贵族护卫强的多，一拳轰在亚斯塔尔手臂上，啪嗒一声，亚斯塔尔的刀刃掉落在地。
  士兵冲了过来，拂晓暮然转身，扬刀斩去，噗嗤一声，迎面冲来的士兵人首分离。
  他……士兵群中响起了微弱的低语，像是看到了最为惊恐的画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拂晓被风吹起的左眼角上亮起了猩红的纹路，就如同血液般的疤痕。那是当年死里逃生之后的烧伤痕迹，每次在陷入极度的愤怒中，都会变的通红。
  士兵惊恐的退怯，任戈拂如何命令，却都不敢上前一步。亚斯塔尔因为戈拂被击中而分神，瞬间被伦琴击倒，躺在地面上剧烈的喘息。
  “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波尔卡亚高贵的贵族。”拉拂惊吓被惊吓住，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拂晓，开始语无伦次。
  指挥剑丢落在地面上，沾染了大片血迹，拂晓用寒鸦一挑，顺手接住剑柄，来到拉拂的面前。
  拂晓毫不在意哈哈笑了起来：“听说你想要把我千刀万剐。”
  “是不是啊！”
  拉拂突然被吓得嚎啕大哭，裆部全部浸湿了，因为拂晓把左手的剑刃在拉拂的脖子上划出了长长的伤口，血液顺着剑刃流了出来。
  “不……呜哇我没有，我只是奉国王命令来征集天上金。”
  “伦琴！”拂晓突然转生大吼，“把那家伙带过来。”
  “大哥？”伦琴把亚斯塔尔踢了过来，亚斯塔尔浑身多处受伤，已经没有丝毫力气。
  嗤……蓦然，指挥剑在火光下闪烁，亚斯塔尔当场人头落地，血液顺着剑尖流淌，拂晓把左手的指挥剑对准了拉拂，目光冷酷。
  “不，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钟楼村的天上金我不征集了，我弟弟的死也不怪你们。”拉拂惊恐求饶，他见拂晓杀人不眨眼，心中被恐惧沾满。
  伦琴担忧的靠近拂晓身边，低声道：“大哥，杀了他我们可能在波尔卡亚就待不下去了。”
  “你怕吗？”拂晓毫不在意的笑道。
  “我们的计划，需要在这里实施。”伦琴倒是很冷静，折让拂晓有些刮目相看，这个时候还能够保持着理性，是个好苗子。
  他所说的计划，就是建造酒厂。酒厂对于拂晓来说虽然重要，但若真的要到白白放弃的那一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于是拂晓想了一会，突然大声说道：“放了这家伙，我们后患无穷。”
  “不不不，你们不杀我，我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我保证，钟楼村的天上金免了，以后也一样免了。”拉拂听见拂晓两人似乎还是碍于贵族身份，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同时也没有托大，毕竟面前那人杀人不眨眼，若真的激怒他，一剑斩杀自己，那可就太愚蠢了。
  身为贵族，受过良好的教育，虽然傲慢残忍至极，但并不愚蠢，反而懂得在关键时候如何自保。
  拂晓面色十分阴沉，转头看着四周依旧闪烁着火苗的房子，心中的阴郁，压抑越来越浓。
  “大哥！”伦琴准备出声阻止，可却看见一道锋利的寒芒快速划过。
  噗嗤……面前的贵族不可置信的看着拂晓，到死也不相信，这家伙真的会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