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互相窥探
江零榆拿了钥匙回教室时，莫书绎还没回来，但那本《三体死神永生》还摆在桌上，旁边是一个写了一页不到的笔记本，她凑过去看了下，然后瘪了瘪嘴：“这字是写得真丑。”
“看什么看！”莫书绎一进教室便看见了她贼眉鼠眼的样子。
哟呵！还敢吼我，老娘还没收拾你这个臭小子呢！
“你过来，咱俩谈谈。”江零榆干脆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然后看到那小孩又有些生气的模样，发现坐人位置实在不妥，便又往里面挪了些，留出一半来。
“坐。”她又呼唤到，手还拍了拍那空出的一半座位。
见他没反应，她又一屁股把位置坐完了，然后把《三体》翻到扉页，将就莫书绎桌上的笔，准备写上自己的名字。
“你干什么？”莫书绎见状，一个箭步上来把笔夺走了，生怕她在上面乱写乱画，看样子他对这书倒是宝贝得很。
江零榆没写成名字也不着急，反问：“你抄这书干嘛？借来的？还是……抢来的？”
果然，莫书绎脸色一变，他突然想到昨天自己骑车时，经过一个女生旁边，本是毫无瓜葛，但却不经意看到了《三体》，下意识便抢走了。
不是买不起，也不是没有货，这书家里是有一本的，昨天刚看了一半，就被老妈骂了一顿，说什么开学了还不好好努力，光看些没用的书，最后老妈竟把家里那些“没用”的书都收了起来，一并贩给了二手书店。
莫书绎气不过，便骑车出来泄气，结果在路上碰到一个女生，恰巧她那一摞书的顶上就是《三体》，然后就……顺走了。
回想那女生，莫书绎忽然怔怔地看着江零榆，虽然当时一晃而过，但那女生和江零榆身高相似，轮廓也没有什么出入…
“你！你是昨天…”他脸不由得变红了。
“就是我！臭小子！什么不学学抢东西！”江零榆说话间把笔从他手中夺了回来，然后在扉页上写下了“江零榆”，瞄了一眼身边这孩子，貌似有一点委屈。罢了，江零榆轻叹口气，“抄它干嘛？”
江零榆本以为他会说抄完了再还给她，结果这人说…
“昨天被陆老师看见了，他罚我抄两节晚自习的书。”这人更加委屈了，没有一点刚才的趾高气昂。
陆老师看见了？怪不得他说今晚把书和通行证一并给我。
江零榆忽然觉得陆离虽然冷面无情，但细想他确实是没有错的。
至于这小孩儿，抢人东西实在不对，着实该罚。
“抄吧，抄完了别带回去，明天下课接着看。”虽然该罚，但书可以给他看，可他的行为和心智倒不像个高中生，委屈巴拉，行为娇纵，可得好好教才是。
上课铃响，又是一节五三晚自习。
临近放学时，江零榆的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振动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赶紧打开手机，是秦越发来的QQ：“校门口接你（大笑表情）。”
刚合上，陆离便进来了，手里拿了一张A4纸和图钉，看那上面许多小格子，约莫是课表。
他并未上讲台，只在公告栏旁驻足，眼神环视教室一圈后，才背过身去张贴课表。
之后一句话不说出了教室。
这人，到底是靠什么把班上管得服服帖帖的？肯定不是靠温柔，也不是靠生气，难道靠颜值？
……
放学时的榕城一中人头攒动，一部分人涌向校外，一部分人奔向寝室，还有些学生去往了操场，陌生的学校，熟悉的感觉，江零榆在这群少年中间走着，步子也轻快了起来，仿佛真的就回到了8年前。
她一出校门，一个骑着电动车的男子便冲她使劲地挥着手。
“小鱼儿！”是秦越。
他买电动车了？！江零榆心中一阵喜悦，几步就跑到秦越旁边，挂着笑说：“我猜你面试过了！”
“不但过了，还高薪。”秦越的语气甚是开心，还有些激动，“上车再说！”
江零榆扶着秦越，上了后座，上车时她注意到秦越的两脚之间有一个装满东西的白色塑料袋，便问：“你买了些什么？”
“一些菜，还有些面包牛奶，是今晚的夜宵和明天的早餐。”
“夜宵吃什么！”她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胃，睡了一天，竟现在才饿。
“你最爱的糖醋排骨。”秦越慢慢地启动着电瓶车。
“耶！”江零榆松开抓住秦越衣角的双手，扬在空中，比着剪刀手。
迎面而来的风，让二人的笑声显得格外动听。
另一边陆离驾着车从学校后门缓缓驶出，随后来到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等待的间隙里，他看到十字路口左边那条路上有一辆电动车正在右拐，背后那个女生的侧脸，是江零榆的，她前面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个。
他们前往的那个方向，是晚风路别墅区，陆离想到了昨日在家看到这两人的画面，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他拨通了苏楠的电话。
“陆老师，你要过来了吗？”
“不，可能要晚十多分钟。”
“没关系。”
他跟上了已经有一段距离的电动车。
……
晚风林别墅区大门口。
陆离看着后座的江零榆从书包里拿出门禁卡，然后顺利地进入了别墅区内。
他接着跟了上去，发现他们在33号停了下来，他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江零榆住在晚风林，但是他没想到，她竟是自己的邻居。
这别墅区的一套房子，最小的也是700万加，看她这房子至少也得1000万，住千万别墅骑电动车？
怎么说都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陆离很快就打消了疑虑，自己住千万别墅，不也是个教书匠吗？
他自嘲般轻笑了一声，向晚风林后门驶去…
……
“可以啊你！刚录用就有重任！”江零榆油乎乎的左手拿着一块排骨。
“算是公司的考验，就是不知道那圆圆姑娘是什么样的性格，所以风格还拿捏不准。”秦越端着刚熬好的雪梨小米粥，轻轻放在了她的面前，“吃完喝点粥，现在养胃，等你念大学时就不会有胃病了。”
“你咋变这么暖了？”
江零榆忽然想起临走时老妈说的话——共事八个月，还不擦出火花来？
“现在我是你的小叔，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以后你每天读书，总不能还像大学那会儿，让你照顾我吧？”秦越极其自然地回答道。
“可是我妈说，我们会擦出火花。”
秦越连忙摆着手，露出欠揍的笑容：“火花不会，火气肯定是有的。”
这时一阵铃声响起，江零榆和秦越同时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兜里的手机，并不是。
没听过这铃声啊…
“啊！我知道了！”江零榆屁股离开椅子，飞一般地冲到楼上。
果然，是书桌上的时空通讯机响起来了。
“小鱼儿，到机场没啊？”听到老妈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江零榆有一瞬间的失神，隔了8年，而且不在同一个世界，可还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喂？小鱼儿？”
“啊！到了到了！”
家里离机场的路程是半个小时左右，所以她在这时空里待了两天，但是在那边，却才只过了半个小时…
母女俩简单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还好，江零榆并不是个恋家的人，因为并不是家里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挂完电话，她研究起这时空机来，惊奇地发现这手机里面的照相功能，竟能当望远镜用，放大30倍看东西也没有任何问题，她决定把这手机随身携带！
“谁啊？”秦越在下面喊到，因为小米粥刚刚降到适合入口的温度。
“我妈！”从楼上飘来响亮的回答。
江零榆看了看时间，已经10点50了，她心中忽然有一个念头。
起身走到窗边，恰好看到一束车灯，她赶紧打开时空通讯机的摄像头，放大，放大，再放大…
终于看到了。
车拐进了邻居家，但由于是转角，所以进入了视野盲点，她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琴房的那一面，还有半截庭院。
等了约莫两分钟，琴房的灯终于亮了。
“江零榆！！！”
楼下一声咆哮，吓得她闭着眼抖了一下，果然火花没有，火气倒是十足。
“马上！”
江零榆又重新回到“窥探”时刻，可遗憾的是因为刚才那一抖，并没有看到邻居的模样，只有一个面对钢琴站立的背影。
她失望地想结束这场窥探。
等等！那衣服怎么有点像陆阎王的…
“江零榆，你吃不吃？”秦越拉着脸进了卧室，居然看到她在窗边偷窥，于是没好气地说，“你那么想知道他长啥样，要不现在去敲门见见怎么样？”
江零榆知道他生气了。
“吃吃吃，小叔最好看，全天下男人都没小叔好看。”她赶紧放下手机，两步跑过来接着小米粥，拉着不悦的秦越下了楼。
……
陆离把苏楠给的邀请函放在琴上，是琴行三周年店庆的邀请函，请他去当表演嘉宾。
时间是周末，倒是有空。
决定要去了以后，他便出了琴房，准备洗个澡。
不知为何，他感到今天很累，许是因为来了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转学生。
一想到这个转学生，他忽然想起今晚在办公室外她哼的那首曲子，按道理来说他是第一次听到才对，但是他总觉得很熟悉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