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你哪儿懂什么,那古画是柳愁风托她送给建成的罢了。”德妃抿嘴笑着,“欢儿可不喜欢文物古迹,你只管献上天山雪莲,本宫心中自然有数。”
付泽行礼谢过之后,德妃接着说道:“你父亲办事得力,本宫奏请了皇上,等新招的队伍训练好,便让你父亲为左都督,兼管太常寺内务,你也得好好帮衬着才是。”
“谢德妃娘娘!”付泽倒也知道规矩,嘴角不免露出一丝笑意,到底在德妃心中,自己更有望成为公主的驸马。
一夜未眠的杨建成倒是没有加重眼角的黑眼圈,只是整个人看起来不免有些困倦了几分,木子掀开了床前的帘子,他将白布裹在了建成的胸上,随后才取了衣裳替建成围上,杨建成伸手将头发往后一撩,随即问着:“东西都处理好了?”
木子扶着杨建成下了床,启口说道:“奴才正准备拿去埋了,公子放心便是。”
杨建成一边穿着鞋,一边问道:“可给柳伯父寄出了书信?”
木子替建成边挽着头发,又将一顶发冠戴在了头上:“书信也寄出去了,不过柳小姐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为何还要告知柳大人?”
“婉婷是柳伯父的宝贝女儿,况且柳伯父意将婉婷嫁给大王爷为妻,我自然得告知一声才是。”杨建成说着便自己正了正发冠,将没有挽上的头发尽数披在了肩上,木子刚拿着东西,还没走到门口边听见了敲门声。木子赶紧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角落里,刚一打开门,便见着柳婉婷瞪着她那双爱笑的水汪汪大眼睛,俏丽的模样朝着屋里打探。
“建成哥哥醒了么?咱们好一道去用早点去!”柳婉婷换了一身桃红色的长裙,洁白的毛领衬的肌肤胜雪,她梳了简单的流仙髻,一朵粉红色的绢花簪在赤银蝶花百珠发钿之上显得清新典雅,淡粉的渐变流苏从发髻一侧垂下,身后的头发没有束起,整齐的披在肩上倒是她未满十六岁应有的打扮。杨建成揉着脑袋走到门跟前,他的脸色略显得有些惨白,两只暗淡无光的眸子衬的整个人格外忧郁,他斜靠在门上打着哈欠:“你这还随时准备着衣裳,出个门倒还准备齐全了!”
婉婷笑着,两个酒窝愈发的明显:“那是自然,好不容易出趟门,可得多玩些日子,免不得回去又是这儿不许那儿不准的,好没意思。”
“今儿在外头逛逛就且回吧,我已书信于你父亲,不然你父亲可得着急坏了!”杨建成说着便朝着屋外走去,木子紧跟在身后,将怀中抱着的大氅披在了建成的身上,柳婉婷刚才的淑女形象在听见杨建成的这番话后便是瞬间崩塌,她皱着眉头有些怒气的说着:“你怎的告诉了我爹爹?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
“你为何告诉我爹爹!”她跺着脚,浑然没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我回去定然又要待在屋子中闭门思过一个月了!”
杨建成微笑着,缓步下着楼梯:“从前也是我告诉的你爹爹,也难为了柳兄替我背了这么久的黑锅,倒显得柳兄是个恶人了!”柳婉婷望着杨建成走去的方向不禁有些错愕,显然杨建成的话让她不明所以却恍然大悟,当年还怒气冲冲的跑到柳愁风的面前去质问,柳愁风一副茫然的面孔还被自己当成是伪装,结果罪魁祸首是杨建成,害的自己被宰相罚了那么多次,她直气的跺脚,随即跟了上去。
从奉天殿的大门口出来,德妃正巧碰上了正迈进院子的贵妃,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一般,两路人马皆是停下了脚步,周围来往的宫女太监也察觉到了现场的气氛,纷纷躲在了附近的角落不敢吱声。
德妃咧起嘴角微微笑着,淡然的神色蕴含着在宫中几十年来的动荡浮沉,面对这样的一个新人,她表现出来的是沉稳的大气,贵妃先启了口说着:“不曾想德妃娘娘来的这样早,本宫还说过一会儿得空了,再去请德妃姐姐前往牡丹台品戏呢!”
德妃一席妃色的宫装衬的她在穿着艳丽的贵妃面前十分老成,不像个皇帝的妃子,倒像是这座皇城的主人。她依旧是面带笑容,金色的八宝祥云凤冠是年下才打造的首饰,一对镶金珍珠耳环正搭米色的兔绒披肩,她微微启口:“今日华儿进宫请安,本宫得先行回宫了,贵妃便请自便吧!”
“自本宫记事起,叶家同柳家也是熟络的,近几年来却是不怎么来往了,这关系也都淡了下来。”贵妃开口说着,德妃冷笑了一声,她看向贵妃:“宰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贵妃娘娘又是后宫的一把手,柳家如日中天,哪里是别人能够比得的!”
贵妃微微底下眉,似乎是想起了幼时的样子,她与大王爷早有婚约,大王爷却另娶了他人,奈何贵妃刚进了后宫,大王妃却因病离世。贵妃开口说道:“本宫娘家再尊贵,哪有德妃娘娘膝下三位皇嗣来的福气深,刚巧本宫舍妹也到了嫁龄,本宫已求了皇上,将舍妹嫁与大王爷为妃,德妃娘娘见着大王爷也好知会一声,本宫也不必再派人知会了!”
“本宫却是听闻婉婷姑娘心仪杨建成,怎的贵妃乱点鸳鸯谱,可别叫婉婷姑娘心生怨意才好!”德妃说了一声便是笑着离开。
入了腊月的天,正巧又遇上落雪时分,冷风袭来不觉徒增寒意,即使抹着厚实粉黛的面孔也会感觉到刺骨的生疼,贵妃紧了紧暗紫色的斗篷,发髻两侧的宝石坠子摆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没有侧头看向离开的德妃,只是略微低着头,故作有些不屑之意。
贵妃颔首扭动着手上戴着的羊脂赤金手镯,她缓缓说着:“可是同崔氏讲清楚了?”
“都妥当了,娘娘放心便是。”仲秀在一旁轻声说着,随即接着言道,“早儿间张婕妤派了人来说想请宫外的名医进宫,当时娘娘还未起身,奴婢便没有回禀。”
仲秀跟在贵妃身旁,褐色的鎏金宫花簪在耳畔上方,银色的耳环是贵妃新赏的成色,贵妃启口说着:“这张婕妤是身上有什么毛病?宫中的太医都无法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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