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听见“砰”的一声,正走在走廊的万家仁赶忙加快了脚步,他迈进里屋,见付泽正气愤的抱臂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小厮们跪在冰凉的地砖上低着头也不敢吱声,万家仁见有一通房丫头正捧着热茶走进正殿,他便是接过那通房丫头手中端着的热茶,疾步凑到付泽的身旁将茶杯放在他面前的案桌上,万家仁轻声启了口:“不知少爷为何事生气?众人那些个奴才无用,也别平白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让他们去摘朵天山雪莲竟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还给我空手而归,这眼下便是公主已然回京,我上哪儿寻得贵重礼物献于公主!”付泽一拍案桌,使得跪在地上的小厮不禁哆嗦着,连站在两侧的婢女都不禁瑟瑟发抖,付泽怒气的指着他们,“真是养了群废物。”
  万家仁将茶杯又端了起来,他递到付泽的面前,轻微咳了咳:“还不都下去,若下次再惹得少爷不愉快,便是不用在府上待着碍眼了。”小厮们互相睹了眼,抬头见万家仁使着眼色便急忙退下,万家仁坐在一旁说着:“小的兄长探得大王爷的口风,说大王爷近日会回宫,少爷可要准备送什么?”
  “王爷可是皇上的长子,自然什么没瞧见过,他自小便不同我多说一句话,我再怎么巴结又有什么用?”付泽冷冷的说着,他本想着巴结好大王爷也好混个高官,谁想大王爷非但不领自己的情,还向皇上举荐让自己做了个陕甘副御史,虽说是个不大不小的从四品官职,然常年不在家,连京城中的人事变故都是不知晓的,付将军又常年驻守边境,家里的弟弟妹妹更是不晓时事的,他便是自认为整个家都要靠自己才撑得起来。万家仁见付泽并没有接过茶水便启口说着:“听闻长公主近来向柳公子要了一幅书画,少爷不妨寻得一幅古画送之?”
  “柳公子?柳愁风?公主莫不是看上了柳家那小子?”付泽侧过头瞪向万家仁,尖刀眉紧皱着让人不寒而栗,他冷笑了一声,“他可是贵妃的胞弟,德妃不会认他做驸马的!”打不到大王爷的算盘,付泽便是生出了想做驸马的念头,他可自以为自己是家中的顶梁柱。
  万家仁启口说着:“那是自然,少爷可是东山郡主的儿子,是先太后的侄儿,可比柳家的公子金贵多了,当然是更适合做公主的驸马!”
  泛起涟漪的湖面上迎面行驶着小船,千凤台传出欢愉的乐曲,台中央,艳衣女子曼妙生姿,一旁围着伴舞的绿叶更衬的女子所舞惊艳四方。崔嬷嬷捧着一锦盒上了千凤台,行礼问安后,她规矩朝着慕容欢走去,却是在不经意间腿脚一软,全身向前倒了下去,捧着的盒子也从手中飞出,直逼着慕容欢砸去。
  蝶舞赶忙护在慕容欢身前,被砸中的她不禁“啊”的叫了一声,守在千凤台台阶下侍卫刚忙跑了上来,见德妃缓缓挥了挥手方才退下,慕容欢让了几个宫女扶着蝶舞前去屋子里查看伤的是否严重,随即冲着崔嬷嬷问着,冷冷的语气:“你是在哪儿当差的?你要谋害本宫?”
  “奴婢……奴婢是千凤台的主事崔氏,前来给长公主献上……献上德妃娘娘准备的礼物。”崔嬷嬷哆嗦着连话也说不清楚,孙艳不由得怒斥了一声:“大胆奴才,办事如此不当心,还说是德妃娘娘命你来献礼的,难不成为着德妃娘娘为你脱罪吗?”
  崔嬷嬷抬头望向孙艳,一脸惊慌的模样,转而又看向贵妃:“奴婢不敢说谎,方才的确是孙姑姑吩咐奴婢前来给公主献礼的。”
  “去让了方才在台下的宫女太监全都上来!”孙艳吩咐着,片刻便见着千凤台的宫女太监尽数跪在台中,孙艳启口问着为首的主事公公:“方才可有见我同崔氏说过话?”
  主事公公低着头,不敢看向崔嬷嬷:“奴才不曾见过。”
  崔嬷嬷的神情更是惊恐万分,她没想到共事的主事公公明明方才同自己一道和孙姑姑讲话,现下却是不认账了,孙艳接着问其余的宫女太监,所听到的皆是没有见过。贵妃斜靠在椅子的把手上打了个哈欠:“德妃姐姐的殿前女官不是冯司仪么?怎的让这一小小主事前来给公主献礼了?”
  贵妃轻轻侧头拍了拍桌子,仲秀便是又将怀中的玉面狸递给了贵妃,德妃端起酒杯轻抿了口方才点着头示意孙艳传了冯司仪前来。冯司仪行礼后说着:“回娘娘的话,德妃娘娘交代微臣献给公主的礼物并未交给他人,德妃娘娘吩咐了等宴会结束前才献上,微臣也不敢私自将礼物交由他人。”
  寒风清,冬风凉,宫嫔的目光皆投向了崔嬷嬷,她叩首连道着冤枉,贵妃却依旧是抚摸着怀中的玉面狸权当看热闹般没有吭声,德妃冷冷咳了咳,孙艳便前去将那盒子捡了起来,打开,是一坨沉重的石头,她启口:“这就是送给长公主的贺礼?未免有些太牵强了些!”
  德妃微微侧过头看了眼事不关己的柳贵妃随即看了眼孙艳,孙艳提高了嗓子问着:“说!你为何要假冒德妃娘娘的名义给长公主献礼,意图想加害长公主,你用意何在?”
  “奴婢着实冤枉,还请娘娘明察。”崔主事心知若说是孙艳派给自己的这一份差事,已然不会使众人信服,只能推脱着自己是冤枉的,张婕妤靠在扶手上开口说道:“这近日都是怎么了?奇怪的事儿一连串的发生,别是宫中有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还没等张婕妤说完便听贵妃急忙呵斥了一声:“胡说什么,皇上坐镇宫中,怎的会有脏东西作祟,不可信口雌黄,婕妤可别错乱了规矩。”贵妃启口说着,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当家女主人的风范,奈何如今小小年纪,训诫起宫嫔来也是毫无忌讳,她是宰相府中的女儿,自小被当做嫡出养着的千金,现下又掌管凤印,旁儿就算有人心有不满也不敢在人前人后吱声。张婕妤微微颔首:“是臣妾冒失了,不过近日蹊跷事儿频频发生,若非天意,那便是人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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