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一样是死罪

  可是,她不能将她供出来,她家中还有七十多岁的母亲和一大帮兄弟姐妹,她死了不要紧,连累了母亲和兄弟姐妹,她才是罪无可恕。她不能将许若兰供出来,之前许若兰应允她,如果事情成功,便会给她足够的钱财,许她自由之身,如今如果自己将许若兰供出来,只怕不仅自己活不久,就连家中的亲人,也会跟着被牵连。
  许若兰看绿油恶狠狠的眼神,极度心虚,当即又反手给了她一巴掌,“看,你还敢看我,做错了事居然还不知悔改!”
  绿油忽地笑了起来,嘴角的鲜血像是一朵绽放的鲜花,万分妖冶。“对,是我下的毒,我就是看不惯老爷对二小姐三少爷那么好,四少爷明明也是老爷的亲子,为何老爷要如此偏心,如果没了三少爷,老爷是不是就会把心思转移到四少爷身上。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侧夫人并不知情,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
  绿油转过头,看了许若兰一眼,眼中的泪水汩汩向下,“绿油罪无可恕,唯有以死谢罪,从今而后绿油不在身边,望侧夫人好自为之,千万珍重。”
  言罢,绿油倏然起身跑出门外,投柱而亡。鲜血在古楠木上像开花了一般,瞬间绽放,绿油双眼直瞪地向后倒去,死不瞑目。
  房内的一干人跟着跑出门去,见此场景,霎时惊呼声铺天盖地。
  许若兰心魂未定地抚了抚心口,暗自松了一口气,跟着踏步出门。
  一切的一切,傅雪翎都尽收眼底,两次三番让你逃过,下一次,你绝不会再有如此运气,走着瞧。傅雪翎收回视线,跟着踱步出门而去。
  是夜,星瀚淋漓,月光如轻纱般悄然弥散,洒在藤葛垂垂的墙头,恣意朦胧。
  壁沿,一抹黑色身影快速躲闪着,许是因为受了伤,右手紧紧捂着左边臂膀,鲜血从指缝中涌出,顺着手臂滴落在地。暗夜下,点点血色格外惹眼。
  身后的追兵高举着火把,循着血迹,一路狂奔而来。
  黑衣人侧身靠着墙壁,长时间的奔跑使原本身负重伤的他有些体力不支,脚下打晃,险些跌倒。黑衣人回过头,看了看远处越来越近的火光,又抬头望了望身后藤蔓幽垂的石墙,自胸口长呼一口气,旋即,飞身而上。
  双脚重新踏上地面,院内,是几株枯叶纷飞的桃树,一阵秋风轻旋而过,扬起地面的落叶,窸窣声响。
  平靖侧耳贴墙,听了听墙外的动静,确定脚步声还未临近,随即躬身溜进院内。
  屋内,傅雪翎半倚在侧榻上,双手轻握书卷,借着烛光,细细品读。窗户并未关严实,一阵清风扫过,桌上的烛火微微摇曳起来。
  想是夜已深了,傅雪翎打了一个哈欠,将手中的书卷搁下,起身走到窗前。
  正欲关窗,谁知,双手刚触到窗沿,一个黑影便从窗下蹿出,翻身跳进屋内。
  傅雪翎被吓了一跳,正欲高声大呼,一双冰冷的大手便捂上了她的嘴。
  “别出声。”低沉的男音自耳边响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霎时充斥她的鼻息。
  傅雪翎向下看了看,一双大手就靠在她身旁,地上有几滴鲜血。
  “我没有恶意,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声音再度传来,略微有些颤抖,想是伤得严重的缘故。
  傅雪翎被他单手架住,动弹不得,只得轻轻地点了点头。
  确定怀中的人儿不再肆意反抗,平靖缓缓地松下手来。胸口赫然一阵刺痛,平靖一个趔踞险些向后倒去。
  “你没事吧?”傅雪翎见此,想要伸手去扶,却被对面的人躲闪开来。
  快速地从脑海里翻索前世的记忆。傅雪翎记得,前世,也是有这样一个人在深夜闯进她的屋子,可是,她没有救他,反而趁他不注意,高声呼喊着跑出了屋子。待到府中护卫尽数赶来时,他已不在屋内。而她,也一直不知他是谁。
  想起前世的傅雪翎心中有些隐隐作痛,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虽然蒙着面,但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生得极美,想必绝非寻常人。傅雪翎试探地问出声,“你是谁?怎么伤得如此之重?是谁打伤你的。”
  平靖抬眸看了她一眼,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
  京兆伊领着分兵追至嵘侯府门口,地上的血迹就此中断,前面的一个分兵看了看门上的牌匾,有些为难地转头对京兆伊道:“大人,血迹没有了,您看……这下如何是好?”
  京兆伊紧绷着一张脸,冷冷道:“搜府。”
  “可,这是嵘侯府啊……”
  “嵘侯府又怎样,窝藏朝廷重犯,一样是死罪!”
  身旁的分兵恭维地笑笑,转身对身后一干人下令到“进去,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