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 梦,终究要醒来
“一千年”
“一千年?”云遥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说,从她嫁入这座宫殿开始,他就已着手为今日而准备了?云遥的心瞬间被融化,刚才还因为他消失了许久装作不知她生辰而生气,原来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为她的生辰默默地准备着。
“那前几日你消失不见……”
“梨花果真娇嫩的很啊,百年开花千年结果,可是我种了千年,这梨树连开花的迹象都没有,索性上次同你回天宫,我向烈炎讨要了一些你们天庭的池水,回来日日浇灌,再用以灵力的加持,让这些梨树维持在一个气息纯净的境界中,终于,今早再次打开这结界时,居然闻到了花香。”
云遥心里暖暖的,就在刚才她还十分不解,风鸣和小蛮为了彼此竟然可以不顾一切,而现在,终于体会到,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做出常人不能理解的傻事,是什么样的感受?原来是甜蜜,是幸福,是想要时间长长久久停留在这一刻的期待。
所爱之人?云遥细细咀嚼着刚才在脑中闪过的这个词语,他是爱我的吗?可是他从没对我说过,或许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呢。但即使不爱,那也应该是对我有好感的吧,不然刚才那个吻是怎么回事?
想到那个吻,云遥假装镇定自若的神情瞬间就被击垮,绯红再次爬上脸颊。
原来相互喜欢的两个人亲吻,是甜甜的感觉,似乎还有些回味无穷的意味。与每次伽林靠近的反应不同,只要伽林一出现在身边,除了防备就是排斥。而与初尘在一起,却完全没有这些顾虑,尤其是刚才的那个吻,内心竟然还有点,,,小小的期待……‘等一下,方才是什么,相互喜欢?难道,自己也??’
云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见到这满树的梨花,一时兴奋过头了,怎么会呢,不会的,他们之间,只是相谈甚欢的知己,对,是知己而已。
初尘随手一变,一坛美酒出现在二人的面前,“说来,今日这礼物也有烈炎的一份心意。”
“烈炎?怎么可能,他肯记得我生辰是哪一天就不错了,就连我出嫁,他都什么都没送。”
初尘苦笑,虽说烈炎做事向来不计较什么回报,但他的真心就被云遥这么忽视了,也确实有些委屈。
“自然是送了的,只是你没有在意。不瞒你说,这些梨树的种子就是烈炎送我的,还有纯净的碧瑶池水,都是向他讨来的,所以这片梨树丛,当算得上是我们二人送你的礼物。”
“算了算了,就算什么都不送,我也不会同他计较的,你就不必替他美言了。”
既然云遥不在意,初尘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烈炎啊烈炎,以后做好事能别偷偷的做行吗?
月朗星稀,明月照梨花,举杯有美酒,又觅得知己相伴,云遥心情甚好,一连喝了好几杯,“酒香四溢,乃是极品,不得不承认,这酒酿得比我的好喝多了。”
初尘举杯一饮而尽,微笑不语。
云遥有了少许醉意,“初尘,谢谢你”
“方才已经谢过了。”
“不是生辰礼物,这次谢的是,你手下留情,没让我喝自己酿的酒。”
“以后也不会让你喝了”
“初尘,你终于想通了,趁早扔了算了。”
“恩,给你喝都被糟蹋了,我想留着自己慢慢品尝。”
云遥:“……”
酒过几巡,本就不胜酒力的云遥已经有了醉意,单手支撑着脑袋假意在与初尘聊天,实则不知何时已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初尘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云遥身上,将她抱回寝殿的榻上。每次二人就寝时,中间都放着一个大大的枕头,云遥与他二人相背而眠。
今日,云遥有了醉意,根本顾不得是什么样的睡姿,任由初尘牢牢地将她搂在怀里也完全没有知觉,,反而觉得还有些微微凉,使劲往初尘怀里钻。
初尘爱怜地抚摸着云遥的脸颊,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此刻他怀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云遥,你可知道,自从你在丹穴山上修行开始,我就等着这一天,已经等了快两万年了。
云遥,你可知道,我爱你,但我不敢告诉你,我害怕一旦听到那个不想要的答案,我们连今日这样相处的机会都没有。
云遥,若这一刻,能够永恒,该有多好……
云遥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她依偎在初尘的怀里,娇俏地对他说,初尘,我爱你,我们就这样相守白头可好?
没等初尘回答,风鸣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她的面前,面色悲怆、眼角含泪地说:小蛮死了,我要寻她而去,云遥,你幸福便好。
云遥伸手去抓风鸣,但是他消失了,回过头看到初尘依然唇角含笑地望着她说:听风鸣的吧,你幸福就好。
云遥想哭,但是哭不出声音,觉得胸口闷得喘不上气来。
满头银发的辛帝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挺拔的身姿也变得虚弱不堪,强撑着身体靠在梨树上,看着她说:云遥,你怎么能欺骗为父呢,说好的要陪伴父王,怎么就自己一个人走了?风鸣不在了,难道你也不理朕了?
云遥摇头,不是的,父王,不是的,儿臣这就回来照顾您,父王您别走!!
“不要走!”随着辛帝身影的消失,云遥猛然从梦中惊醒,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一便抚摸着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
还好,只是个梦,可这也不只是个梦。
“云遥,你的心里也喜欢初尘吗?”云遥自己问自己,她以为自己对他,是伙伴、是朋友、是知己,但是这个梦清晰地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自己是喜欢他的。
与他相处一千多年了,即使圣贤也孰能无情?何况自己不过一个未谙世事的少女,面对初尘的那般柔情,怎会不心动?
可是这个梦,清楚的在告诫自己,一旦助初尘夺得帝位,自己就会功成身退,回父王身边去照顾他,回风鸣身边去开导他。说到底,她与初尘的婚姻,也不过是为了监视魔界的缓兵之计,又有谁真的在乎他们是否真的相爱呢?
“所以啊,云遥,真心又怎样?假意又如何?说到底,不过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
一行泪从她的眼角流下,终于明白了,爱而不得,竟然这么让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