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 玖山家族
魔界的日照时间本来就短,所以冬天显得特别寒冷,云遥却心情愉悦地站在院中,看着满天飞舞的落雪,喜不自禁。
“阿彩,阿彩,你快看,多美啊”
阿彩拿出一件白色裘皮披风披在云遥身上,“整个王宫的人,也就是你最怕冷,还穿的这么少,当真就不怕着了风寒?”
整个王宫,就连侍卫婢女,或多或少都有些许的灵力,用来抵御冬日的寒冷绰绰有余。唯有云遥,灵力低微,只能以衣帛来取暖,反倒是最不安分的那一个,吵着要阿彩把她埋在雪堆里,非要感受什么来自冬日的气息。
自从那日斗兽场回来以后,初尘就整日见不到身影,夜音也无聊的很,看着阿彩和云遥玩的不亦乐乎偷偷地傻笑。
云遥看到夜音,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夜音刚刚走近,就被云遥一个雪球丢在身上,捂着肚子躺在雪地里乐不可支,夜音也不再怯懦,团起一颗雪球砸向云遥,三人相互追逐嬉戏到门口,云遥一个转身撞进了刚从外面风尘仆仆归来的初尘怀里。
“不冷吗”看着云遥冻得发红的小脸,初尘微微皱了皱眉。
“玩起来就不冷了,和我们一起吧”云遥扯着初尘的袖子,邀请他一起参战,阿彩丢给云遥一个鄙视的眼神,没被寒冬冻死,反倒会被初尘这座万年冰山冻死,冷冷地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匆匆离去,夜音自然也不好打扰二人,识趣地离开。
云遥赌气地瞪了阿彩一眼“不玩就不玩,我们自己玩”说罢,竟一头钻进了旁边堆好的一堆雪中,只剩下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初尘,你看这个雪人好看吗?”
初尘无语,宠溺的眼神看着云遥“好看”,害怕云遥在雪中冻坏了,伸手去抱她,谁料,云遥突然从雪堆中一跃而起,欢呼着“看我天女散花”,边说手中的雪边撒向天空。初尘微微偏过头,几片雪花迷了他的眼,就在此时,云遥落地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身体前倾,“啊!”的尖叫一声。初尘害怕摔到云遥,将云遥紧紧搂在怀里,两人双双摔在雪地里。
“真好玩”云遥趴在初尘的胸膛上,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初尘一个翻身将云遥压在身下,左手禁锢着云遥的脖颈,把脸凑在云遥的耳边“还好玩吗?”
初尘炙热的气息吹在云遥的脸上,惹的云遥脸上一片绯红,“不,不玩了”
“那就快回内殿。”初尘也不想扫兴,但看到云遥身上都是雪,再不回去恐怕一会就会冻僵了,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吓吓她,看她绯红的脸庞,慌张的背影,初尘眼中都带着笑意。
“最近都看你早出晚归的,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吗?”云遥坐在梳妆台前,抖落着头上的雪花,乌黑如瀑布般的头发倾斜而下,飞扬起的发丝,丝丝撩拨着初尘的心弦,看得他一时之间竟出了神。良久过后,淡淡开口“嗯,遇到了一个人,可是他不肯认我。”
“为什么?”
为什么?初尘也想知道。
当神荼还不是魔君时候,萧九歌就已经是名震四方,对于医术并非精通但解毒,恐怕整个魔界再没有人比她厉害了,也被誉为鬼手神医。但其行踪诡秘,非世人得见。
玖山一族乃是魔界中的名门望族,曾为扩大魔界势力立下过不少功劳,仗着在魔族中占有一席之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因此得罪过不少人。即使更名换代,皇权交替的动荡时期,玖山一族也始终保持中立,不屑做那些趋炎附势结党营私等勾当。
玖山家这种看似清廉的做法,其实将几位暗中夺权的皇子得罪个干净,在几次暗示之后都没做任何反应的玖山家,长子玖山曜不幸成为皇子们清理门户的牺牲品,身中剧毒卧在床上动弹不得。
尽管当时的魔君亘古怀疑过自己的几个儿子,但考虑到立储的关键时刻,也就强压下来;其实另外还有一丝忧虑,以玖山家享受了这么多年高贵血统给他们带来的荣耀,似乎也有点功高盖主的意思,倘若有朝一日自己儿子继位,玖山家还如此行事,倒不如此刻给他们立威,灭灭他们的威风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因此,无论玖山家主如何愤怒,如何怒斥朝堂之上的种种胆大妄为,亘古竟只说会派人彻查,便再没了下文。
玖山家主空竹老爷子也并非是个省事的主,联合与他交好的几大家族极力反对亘古属意的七皇子,并且搜罗了一大堆的证据,证明这位七皇子贪污、敛财、弑杀无辜等等,只因此前七皇子登门被拒后曾威胁过,若不同他为友那便是与他为敌,以七皇子在宫中的势力,要你玖山家随便消失几个人,也无人敢言。
证据确凿民意难敌,亘古气愤地将七皇子打入地牢,玖山家主前去寻解药,竟被七皇子奚落一番“既然你已认定是我下的毒,那便是我下的,反正已经如此,想要解药,断不可能。”
玖山家主气愤离去,看着病榻上一日不比一日的玖山曜,这个清高孤傲了一世的老头,竟潸然泪下,不禁黯然悔恨,向整个魔界发出告示,若谁能救得了吾儿的命,玖山家族定当誓死追随。
恰逢萧九歌路过玖山府外,揭了告示入府诊治。
听闻是鬼手神医,玖山家族上下高兴的合不拢嘴,相传只要鬼手神医出手,天下就没有她解不了的毒。萧九歌看了看躺在病榻上的玖山曜,皮肤泛黑,毒素恐怕已经侵入心脾,似乎无药可救。
玖山空竹闻言,居然泪眼模糊跪在萧九歌面前:“只要您能救活他,今后想要我玖山家做什么,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萧九歌感慨,这个看起来倔强、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玖山家主,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苍老的害怕失去孩子的父亲而已。快速扶起玖山空竹:“老人家,我默默无名也不需要富贵荣华,您儿子的毒已经深入骨髓除不掉了,若要保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服下另一种毒来压制这种毒,但会消耗他的灵力,并且每到月圆之夜会很痛苦,您可愿尝试?”
“只要能保住他的命,什么灵力修为,都可不计较。”玖山空竹苍老的脸上,是异常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