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有意破坏

  青烟若水寒,六界之中景色最为优美的宫邸,坐落于青山绿水中。连绵青山成了宫邸如墨的背景,进宫需乘船渡河而入,河面两旁一株株荷花含苞待放,有徐徐微风吹来,翠绿的枝叶洁白的花瓣扭动着腰肢随风摇摆,给入宫的途中平添几许姿色,让人不觉路途枯燥无味,反而如同置身在一幅绝美的山水画中,惬意、舒畅。
  宫门是在普通不过的山中青石制成,宫殿内的装饰也大多以荷花、柳絮等这些花花草草用来做点缀装饰,彰显了自然的本色。
  “青烟若水寒,果然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风鸣忍不住在心中感叹,无论魔王宫的奢华还是天宫的威严,都不及这里让人赏心悦目,难怪历年来六界评选心目中最神往的宫殿,青烟若水寒总是以最高的票数遥遥领先。
  跟着青衣、白衣的指引一路进宫,身边不乏来此参加盛典的各路人士,仙界人有之、魔界人亦有之,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这些人都是想进入密境的?”风鸣疑惑,妖界的密境之门难以开启,真正能进入到密境中受九天勾陈上帝点拨的又能有几人?况且九天勾陈上神乃是和盘古大帝开辟天帝时候的上古天神,如今早已仙逝,倘若真出现在密境中,也不过是他五千九百二十九个化身中的其中之一,又是否真能如妖界传闻那般,无需修炼,点拨即可成仙。
  青衣道:“自然不是,这些人都是来凑热闹的,自然也有来看我们笑话的。”
  “看笑话?”
  青衣:“那是,我们妖界在六界中即使将这密境说的再天花乱坠,不真实见到,自然也是没有人信的。妖界、仙界和凡人修的是仙道,受到点拨飞身成神,自然是大家可遇不可求的,能进去密境最好,若进不去也当是一种历练罢了。而魔界崇尚鬼道,来这里不过是想着,今年这密境之门再打不开,就趁机大肆嘲笑,说我们妖界妄语,蛊惑人心等等,多么难听的字眼,他们魔界就是这样,瞧不起我们就老老实实在你魔界呆着就好,非要大老远跑这来跟我们作对。妖尊也真是太仁慈了,非说什么来人是客,不分贵贱,依着我,早就把他们扔出去了。”
  白衣轻笑:“依着你?依着你就要破戒了,在妖界斗法,你就得和他们一起被赶出去了。”
  风鸣礼貌的笑笑,看来来人多半都是凑热闹的,真指望打开密境之门的人寥寥无几。无意间回头,看到有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迈着婀娜的步子疾步前行,匆匆一瞥间,一女子回眸向着风鸣所在的位置莞尔一笑,虽知那并非有意,但风鸣的大脑一片空白,木头一般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竟迈不开半步。待反应过来再追上前去,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在人群中她并不出众,但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和回眸间温婉的笑容,是他无数个日夜苦苦思念的。终于,再次见到,他再也不能放开。
  “白衣,刚才那些女子是什么人?”
  “那些是幻舞坊选进来参加盛典的,盛典中需要天底下最绝美的舞姿,所以妖界各族都会派人来参加,说是为了盛典出力,其实无非是想借此机会一展舞姿,跳得好的自然名声大噪,跳的不好的比比皆是也不丢人。您所看到的不过是众多舞坊中的冰山一角,真正能进入桃花源在密境门前闻声起舞的,恐怕是凤毛麟角,他们要先经过鄷都礼师、三清乐师、文悦舞师的层层筛选,最后能入大殿见到妖尊的寥寥无几,而妖尊还要从所剩无几的人选中再次甄选,直到满意为止,若没有,那就再次向整个妖界甚至全六界招募,到盛典最后一刻再定下人选。”
  盛典礼仪繁琐,白衣不厌其烦地和风鸣讲述着盛典前的每一项准备,但风鸣无暇顾及,脑中只记得刚才白衣说的,幻舞坊的舞女。“那幻舞坊的人,安排住在何处?”
  青衣道:“我们妖尊深谙好客之道,将青烟若水寒总共分为三个等级,住在下层曜白宫的都是妖界的贵族,修炼万年以上的妖仙;住在中层月白宫的却是仙界、人界甚至魔界来的客人;住在上层绪白宫的是妖尊以及像殿下您这样身份显贵的人,而那些坊间送来甄选的舞女,肯定是没资格住在宫里的,等一下他们入宫见过酆都礼师留下名帖后,就会被送出宫,住在宫外的千妖洞,等待召唤才能入宫。”
  一路上风鸣都在思索如何能再见到她,今日的酆都礼师府一定人满为患,就算现在过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唯一的办法只能等到晚上人潮散去,再出宫去千妖洞寻她。打定主意,风鸣那颗慌乱的心也逐渐冷静下来,儒雅温和的大皇子已经有多少年内心都没有这种悸动,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从来就没有什么完美无瑕的伪装,只是没还没遇到让你心甘情愿露出本心的人罢了。”
  “大殿下在说什么?”风鸣低声自言自语,白衣以为漏听了什么,赶紧问道。
  “没什么,难得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暗自感叹而已。”
  青衣笑道:“听闻大皇子素来喜静,清新淡雅不染世俗,如非实属无奈此时请您入宫,当真是打扰了您的清修,还想着盛典过后向您赔罪,不曾想原来您也喜欢,这下我们的心可就放下了。”
  “哪里的话,能参加妖界最隆重的盛典,实属风鸣的幸事,何谈打扰。”
  三人边说边向上层-绪白宫走去,路上遇到几名魔族装扮的人,几人在或躺在草地上,或坐在树梢上压弯了枝头,口中还唠叨着,享誉六界盛名的妖界王宫,也不过如此尔尔。青衣气急,上前理论:“还不知我妖界是哪里没入得了几位的眼,纵然我妖族王宫建成了十几万年,也一直都是这番景色,倒是几位,若是看不惯,大可回您的魔王宫,何必在此受罪,也省得碍了别人的眼。”
  “你说什么,说我们碍了别人的眼?你再敢说一次试试?”一腰间别着弯月刀的黑袍男子愤怒地说道。
  “不仅碍眼,还害人性命。”青衣不依不饶。
  “我等虽为魔族人,但我魔族并非人人凶狠残忍,你怎说我害人性命?”
  “就你身下压弯的树枝,还要被你随手摘下的花花草草,这些将来都有可能修成精灵,你说你是不是害人性命?”
  “岂有此理”黑袍男气结,手握在腰间佩刀上想要与青衣一决高下,被身后人拦住,在耳边低声耳语“妖尊虽仁慈,但十分忌惮在妖界斗法,切不可动武被人抓住了把柄。”
  黑袍男子闻言,松开了握住刀的手就势理了理衣衫,“不过是修炼成了人行的两条蛇精,当真以为自己就是什么妖神了。想当年不过是靠着几分姿色勾引了几个小殿下,害的几人色迷心窍走火入魔,加涅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你们二人出卖色相也能立下功劳,做了妖神,当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呢?”
  此番话一出,青衣眼中闪过狠戾之色,手伸向腰间,被白衣一把捉住,“若非他人先出手迫不得已还击,你若先使用法术,一样会被赶出宫,切不可上了他的当。”
  青衣悻悻放下手,眼中仍是喷出火焰一般看向那魔族男子。
  “出言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况是道听途说的传闻罢了,如此污蔑一个女子终究是有损了谁的颜面,还未可知。”风鸣面带微笑,不慌不忙看着黑衣男子说道。
  “看公子相貌不凡一表人才,可要当心这两人,别叫她们也把魂勾了去。”说罢,黑衣男子不顾及青衣难看的脸色,大摇大摆地离去。
  “公子误听信魔族人的谗言,每年的盛典他们魔族都会来许多人,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他们却口无遮拦越来越没了分寸。若不是白衣拦着,我早就打得他们找不到回去的路。”
  “他们?魔族所有人都如此?”风鸣心下有疑,若说一个两个的魔族人如此,可能是脾气秉性使然,若所有人都如此,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所言非虚,加涅同青衣白衣使了某种手段,当上了妖尊的位置;其二,魔族有意破坏盛典,不想让人打开密境之门。无论哪种可能,风鸣都不想过度理会,他来此的目的,无非是为了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