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坐骑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错落有致地矗立着,水花落入池中溅起的雾气给这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顺着用玉石铺成的蜿蜒小路前行,不多久就能看到人魔向往的圣地——碧瑶池。凡人在此沐浴可延年益寿百病不侵,若是魔族在此,则可解毒疗伤增长灵力,而神族之人,则可净化心灵修养神性。此刻的烈炎在此,却只为打发时光。他双手灵活地攀着碧瑶池边那棵盛开的梨树,脚尖轻轻点地纵身一跃站在了树枝上,伸出手去摘盛开在树尖上那朵最娇艳的花瓣。
  “原来你在这,听风鸣说你很想我,可为什么我回来了却不找我?”云遥突然出现,吓得烈炎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谁想你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没有人整天缠着我,我不知道过的有多开心。”
  “那棵梨树是你种的吧,我记得小时候这里没有,还不是因为思念我才在我经常养病的碧瑶池边种我最喜爱的梨树?”
  “出去修炼的这些日子,本领没见长,我看你脸皮倒是厚了不少。”烈炎仍和小时候一样肆无忌惮地嘲笑着云遥,云遥作势要去追打烈炎,此时从碧瑶池的另一端跑来一个大约凡人年龄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伸出两只小短胳膊护在烈炎身前,对着云遥大声喊道:“休要无礼,你若敢欺负我家主子,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着这么一个小不点居然说出这番话来,惹得云遥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番:一脸严肃的脸庞上略带几分稚气,英挺的鼻梁却俊俏非常,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此刻正愤怒地瞪着云遥。
  “烈炎,这是谁家的小仙童被你收了去?长的如此好看,只要稍加调教,假以时日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风鸣,到时风头被他抢走了你不会吃醋吗?”
  烈炎顺势将手中的梨花插在了云遥的头上,翻了个白眼:“亏你还是和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怎就一点法力都没有,连他是谁都看不出来?”
  “难道,他是……”云遥惊讶的瞪大眼睛,用双手夸张地捂住嘴巴。烈炎看云遥如此表情,有些得意地嘴角上扬,扯出一抹狂妄的笑。
  “不会不会,烈炎,我其实还是相信你的取向没有问题,看他肌肤胜雪难道他是女子假扮的?”云遥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烈炎气得浑身打颤,真恨不得冲上去给云遥一巴掌,考虑到一会的家宴,只能强忍着怒气解释道:“他叫白然,来自章莪山。”
  “什、什么,你去了章莪山?”云遥一脸惊讶,那神情比方才戏弄烈炎喜欢男人还要不可思议。而烈炎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一脸无所谓地样子靠在假山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可曾受伤?”良久,云遥吐出这几个字,脸上的惊讶一带而过,转而用充满担忧的眼神看着烈炎,烈炎心中一颤,似有股暖意流淌而来。众人只知道他是天帝的嫡子,是未来继任天帝的最佳人选,因此天帝对烈炎从小开始就很苛刻,甚至要求他比风鸣还要严格,凡事做的好都是他应该做的本分,而做的不好就要受到责罚,他的身上永远都承受着过分挑剔的目光,却从未听过有任何关心的话。竟未曾想到,从小被他欺负的妹妹是第一个关心他的人,此刻的脸上居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神色,立刻挥挥手缓解这尴尬,催促着云遥:“快些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说罢转身离去,身后跟着可爱的小白然一蹦一跳地离开。
  章莪山是妖界的神山,因地势关系山上多的是修仙用的灵芝仙草,也因此山上的异兽们灵气逼人,也异常凶猛,寻常野兽不可比之。常有些不自量力的小妖们为了得道升仙铤而走险,然而都有去无回,章莪山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凶山”。然神族与魔族却不知从何时起立下了一项规矩;凡帝君之后,落冠之年须赴章莪山,得一神兽服之,使之甘愿沦为坐骑,方可行冠礼,受万人祈福。
  云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她在丹穴山无忧无虑地过了5000年,却不知那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烈炎已经行了落冠礼。烈炎虽然嘴上不说,但从他刚才走路的姿态看来,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才会使得身形不稳左右摇摆,而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就自已一个人一直在硬撑而已。那些神兽常年得仙山的灵气修炼和妖魔的污浊之气侵袭,久而久之练就了一身的钢筋铁骨,岂是年少的烈炎所能应付的?依稀听闻当年优雅如斯的风鸣脚踏英招而归时,那一身的白衣仍是被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而勇猛善战的雨阳制服白虎时,亦是卧床了月余才有所好转。一向洒脱不羁、不愿被天宫戒律束缚的烈炎从小就整日盼着长大,他说长大后就可以过的随意不受人约束,而没想到,长大后要付出的第一个代价竟是如此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