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速之客的目的

  大舅家和丫丫家在一个小镇上只隔了两个行子,所以大舅在晚上就自行回家了,而三个大男人从此在丫丫家里扎了根,再没有要走的意思。由于家里多了三个大男人,本就不大的家也变的更加嘈杂了,母亲和丫丫依然睡在原来的吱吱呀呀不宽的红油漆木床上,父亲睡的火墙背后的昏暗房间是一张弹簧双人床,弹簧已经没有了弹性,人躺在上面整个都陷了下去,缺从此多了一个胖胖的男人,不知那张床能承受多久,剩下两个男人都睡在了看电视的房间,一个睡在了沙发上,家里大舅家给的折叠铁床一直在门背后放着,这时也派上了用场,正好给另一个男人。似乎这张空闲的床就是为了这些人的到来准备的一样。母亲是个识大体的人,拿出家里的干净被褥给这些人铺好。就这样不知道是几点睡的,丫丫早已进入了梦乡。原本父亲就烟瘾很大,房子里经常充斥着烟味犹如拉雾的天气一样,经常会呛得丫丫咳嗽。丫丫也曾经小声的给父亲说:“爸爸能不能少抽点烟,抽烟对身体不好。”最终遭来了父亲大声的呵斥:“小孩子家家的,翅膀硬了是吧,还敢管老子了,是我养的你还是你养得我。”从此后丫丫就算夏日晚上再热,宁愿用被子捂着头睡再没有说过此话。家里多了三个常住大男人再加上大舅和父亲,在丫丫眼里他们就是一群烟筒,不断的吐着烟雾。母亲对此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她早已习惯,家里的不速之客母亲似乎也已默默的接受。但是母亲深知家里的这些不速之客毕竟是男人,有意无意的都会把丫丫支出去玩,不让在家里待,丫丫似乎也很乐意,每天放学吃完饭不玩到黑夜不回家。但丫丫并不知道这是母亲保护她的方式。
  清晨的鸟叫声,伴随着明媚的阳光照进房间,伴随着房间里声音很大的搬动东西的声音,说话声。本该周末睡懒觉的丫丫也早早醒来,打着哈欠,穿着母亲给她买的最喜欢的黄色全是向日葵吊带裙子下了床,小小的脚拖拉着成人的红色女士拖鞋想看个究竟。睡眼朦胧丫丫本能的想看看母亲在干什么,站在房间门口,只见母亲和他们一起再搬进搬出东西,原本看电视的房间只留了沙发和一张床,其他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准备要放进丫丫的房间,“起开,没眼色的。”父亲大声的呵斥着。丫丫立刻退到了旁边,母亲这时正好走过来说:“锅里有昨天剩下的饭,你自己去热着吃一点,吃完了出去找同学玩吧!”丫丫乖巧的应了声:“好。”
  从三岁开始,丫丫便懂事了,帮着母亲干着力所能及的事,冬天会点炉子。夏天,煤气灶架子太高,丫丫就搬着凳子站着给母亲做煎鸡蛋了。经常看着母亲做饭,丫丫也学会了做饭,每次看着母亲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做的饭菜,丫丫心里都是最幸福的。
  吃完了饭,丫丫自己给自己扎了辫子,洗了脸刷了牙,但是并没有着急出门玩,丫丫好奇这些不速之客到底在干什么,父亲买了个三轮车要干什么?这些都是丫丫心里的疑问想一探究竟!由于怕再次遭到父亲严厉的呵斥,丫丫只是站在了院子里扒着与她胸前一般高的窗户边上好奇的张望着,看着他们把最后一件家里最值钱的老牌电视搬过去,母亲开始拿着扫把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这时父亲从房间走了出来,丫丫吓得赶紧离开了窗户慌张不知所措,这一次还好父亲只是瞪了丫丫一眼,并没有说什么。那时候家里的电视只能靠着那种接收信号的信号锅接收信号,把信号锅架在一根不粗但很高的木头上,连接着信号锅的白色的信号线穿过木头窗户上打好的洞连接在电视上,就有了信号。最清楚的是中央电视台一套,偶尔刮风下雨,外面的信号锅和架着它的木头吱吱作响,摇着摇着,似乎农田里的假人一样,看不下去只有一个台可供观赏,会突然从雪花的屏幕中跳出别的电视台赏赐。那个时候丫丫,母亲,父亲都不会说话,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里的节目。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丫丫心里才会觉得这才是一个家的样子。虽然父亲依然不停的抽着呛鼻子的磨合烟,但丫丫早已练就了屏住呼吸再呼吸再屏住呼吸的本领。母亲也早已习惯不得不习惯这浓烈的烟味。父亲走到那根架着信号锅的木头跟前,很快从窗户抽出信号线,两只手一握将那个并不粗的木头拔了起来,扛起来从看电视的房间窗户移到了我睡觉写作业的窗户边上。丫丫看着心里突然再想,那以后不让丫丫看电视的时候,丫丫在隔板后面躺着听着也很好啊!想着想着心里美滋滋的不自觉的笑了。看着父亲弄完了信号锅试了试能不能收到信号。那几个男人也出来了,他们几个又一起将一个铁皮做的和单人床一样大的可以盛水像盆子一样重家伙合力抬进了母亲刚刚打扫完的房间。随后从父亲的三轮摩托车上不知父亲何时拉的这些空瓶子,总共四麻袋也一并扛了进去。丫丫看着更加的奇怪,这是干什么?要这么多空玻璃瓶做什么。母亲也是怕碍了他们的事也从房间走了出来站在了丫丫的身旁!丫丫拉着母亲的手抬头看着母亲及其想从母亲嘴里得到答案的问:“妈妈,那些空酒瓶子干嘛用的啊!”母亲并未作答,说了一句“怎么不找同学玩。”可丫丫并没有回答母亲而是好奇的看着那些搬进去的东西想知道干什么用。虚掩着的红色铁皮大门发出了拉锯的声音,是大舅骑着三轮车来了。母亲看见了赶紧帮大舅把大门打开待三轮车进了院子关上了大门。三轮车里装着东西,是用塑料桶装的散酒。这不为怪,大舅就在镇子上的一个小酒厂当厂长,拉几桶散酒很正常。母亲帮大舅卸着车上的白酒,由于很重母亲有些吃力,大舅说了一句“你别搬了,让新刚他们来搬。”母亲也并没有再逞强,因为确实搬不动。这时父亲和那三个男人正好出来。父亲并没有心疼母亲的累,而是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一天吃那么多,这几桶酒都搬不动。”母亲依然面不改色没有反驳。大舅看不下去说了一句:“这一桶十公斤,我们男人都搬着费劲,更何况英子是女人呢!”父亲看大舅都说话了就再没有呵斥母亲。
  丫丫看着母亲,看着这些男人忙忙碌碌,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这些酒瓶子是用来装酒的。很快便有了结果。到了中午,母亲做了汤面条。吃完饭他们就开始忙碌了起来。由于是镇上,每家都是独门独院,喝的都是地下水,在丫丫家不远隔着两个行子,丫丫每天上学必经的路口就有一个供全镇吃水的水塔,水塔是红砖砌起来的,圆柱形有十几层楼一样高。每家都有接的地下铁管子,有专门看水塔的,腿脚受过伤的大叔,一天三次准时放水。中午正好是放水的时间,家里的水龙头就在一进门的左手,放着一个白色的塑料桶,那个塑料桶应该是装涂料的,母亲不知从哪里拿来洗干净,用开水烫过,盛水供一家人做饭洗漱。父亲打开水龙头,一桶接满了,两个人一起将水倒进了刚才那个像单人床一样大的铁皮大盆里,总共接了四五桶,才将那个大盆装满。母亲继续接着水,收拾着中午吃的碗筷!丫丫并未进屋而是站在院子窗户边上看着那些男人熟练的操作。原来他们在一起将瓶子洗干净,装进散酒,打好盖子,并且贴上了商标。那个时候丫丫并不知道这是不对的事情。只是觉得好奇。看了一会知道了怎么回事,丫丫也并没有继续看而是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出去找同学玩了。丫丫也似乎完全忘记了她还有一大堆作业没有写,周末的作业往往比平时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