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里的不速之客
“家里来人了，你大舅也来了，你妈正在做饭。进门喊好。”“嗯！”回答完丫丫就飞奔的进了房屋，门是开着的，因为那个时候油烟机很贵，家里根本没有油烟机，夏天用的是煤气罐，为了使油烟更好的散出房子，一进门就是简易的铁架子上架着简单的煤气灶，破旧的纱窗上和屋顶上的芦苇都是油烟熏的黑黑的，掉着黑灰，需要每隔一段时间用扫把缠着布清扫一遍。丫丫闻到一股大盘鸡的味道，很香，母亲做了一手的好菜，也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在母亲的身上丫丫可以感觉到一种倔强，即使家里简陋，父亲对母亲不好，母亲依然将家里收拾的干净明亮，院子里种着常吃的蔬菜，依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丫丫穿着打扮上干净利索，不让其他人笑话。丫丫站在门口看着锅里的饭菜，母亲正在旁边昏暗的小房子里切着菜，“丫丫回来了。”母亲笑着看着丫丫“快去把书包放下，洗手，去看电视的房子叫叔叔好。”丫丫乖巧的答应着，洗完手丫丫走到门口就听见一群男的支支吾吾在说着什么，似乎有三四个，推开看电视的房间的淡蓝色油漆刷的门，只听着门合页因为生锈的原因伴着吱的一声，仿佛像夹了好久的屁没有憋住逮住一点缝隙迫不及待溜出来一样，随着门不断的打开声音也越来越大直到门完全打开。丫丫并没有走进去而是好奇的站在门口想看看都来了谁，这时也许是门的声音惊扰到了他们的谈话，全部的目光注意到了丫丫，丫丫看了一遍，破旧的海绵有些塌陷的沙发上并排坐着三个看起来和父亲一般大的男人，一个小眼睛皮肤黝黑寸头，穿着黑色体桖，大腿膝盖处磨了很白的牛仔裤翘着二郎腿，一个双臂抱在胸前穿着小格子蓝色衬衣和黑色西裤寸头，皮肤不黑但是满脸痘痘坑坑洼洼，一个嘴角斜着叼着用报纸卷着的莫合烟很胖满脸胡子，只认识了坐在木头小板凳上的大舅。由于丫丫从小长得乖巧讨喜的模样，傻傻的所以在亲戚的眼里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很受喜欢。大舅招呼着：“来来来丫丫，放学了，到大舅这来。”丫丫似乎像一个木偶一样的走了过去，大舅抱着丫丫：“丫丫，以后大舅和这几个叔叔住在家里好不好，陪丫丫玩好不好。”似乎丫丫成了焦点，不认识的那些叔叔都争相恐后的抱着丫丫，丫丫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挣脱后跑到了妈妈的身边，身后是那些不速之客的笑声。丫丫低着头问母亲：“妈妈，那些人和大舅为什么要住在我们家，要干什么啊？”母亲边熟练着用着比丫丫年龄还大边缘已经经过长年的与铁锅的碰撞与摩擦打磨的很锋利的铁勺来回翻炒着锅里的鸡肉，丫丫一边眼镜盯着锅里的鸡肉一边等着母亲的回答，“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似乎丫丫知道母亲会这么回答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注意力转移到了鸡肉的身上，似乎离上次吃肉有好长时间了。似乎这就是小孩的天性，对吃没有任何抵抗力。很快母亲将切好的青辣椒导入锅中翻炒了几分钟终于出锅了，皮带面（和皮带一样宽厚厚的面）配着大盘鸡是最好的搭配，当把面倒进大盘鸡的汤汁里时，面带着汤汁让人吃了流连忘返。“丫丫去拿碗筷，摆好准备吃饭，叫你爸吃饭。”母亲语速平和的说。“哦！”丫丫似乎很不情愿，在丫丫心里父亲一直是可怕的，甚至极力不愿意和父亲说一句话。深怕被父亲不耐烦的吼叫。丫丫摆好了碗筷，站在门口，低着头快速的说了一句：“爸，吃饭！”说完就急速的走进了房间坐着等吃饭。父亲也并未温和的答应一声，丫丫也斯通见惯，因为这是丫丫与父亲之间的交流方式，一个不敢说一个从未给过回应，更多的是大声的呵斥。父亲走进房屋也并未和母亲有过多的交流而是洗了手就走进了看电视的房间坐在大舅斜对面的板凳上和那些人谈了起来，吃饭的桌子是长方形的木桌，上面的油漆已经掉的像老奶奶皮肤上的黑褐色的斑点，母亲是个细心的人，用淡蓝色方格塑料桌布铺在了上面掩盖那些斑点，四个桌子的桌腿也是因为家里的红砖地而不平稳，母亲就用薄木片垫在桌腿下好让桌子平稳。丫丫坐在桌脚面对着那群丫丫并不喜欢的不速之客，母亲很识大体端上来的饭菜都紧着客人跟前放着，那一盘大盘鸡离丫丫很远，旁边坐着的大舅给丫丫加了一块鸡腿肉放到了丫丫碗里，丫丫很乖巧的说了一声“谢谢”。自己就吃了起来，丫丫很小就学会了使用筷子，但是手握筷子的姿势并不是对的，在夹菜的时候是交叉的，这因此也被母亲说过几次希望纠正丫丫的姿势，母亲的家里有五个孩子，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母亲排老二也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丫丫只偶尔听母亲说过姥姥在过去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家教从小对他们都很严，这也不难说明母亲希望丫丫端庄大方，是个有礼貌的女孩。可是因为太难纠正母亲也只好放弃，只要能夹住菜就好了。丫丫吃着碗里的鸡肉心里乐开了花，因为对于好吃的丫丫一直从不拒绝，心情总是愉快的。
这时正好抬头看见父亲和大舅还有那几个叔叔说着吃着笑着，在丫丫心里父亲很少笑，更别说对着她和母亲笑了。丫丫看的有些出神，只突然听见父亲突然瞪着眼睛呵斥着“不吃饭，愣什么神，赶快吃你的饭，吃饱了就该干嘛干嘛去。”丫丫赶紧低下了头，拿着碗筷走到母亲身边，只听身后的大舅和那些陌生人说着：“对你丫头那么凶干嘛！”父亲并未作答。母亲正在熟练着拉着面，母亲心疼的看着丫丫，拿过丫丫的碗把锅里剩下的鸡肉盛了一些，让丫丫到自己到写作业和睡觉的房间去吃。“妈妈，你不吃吗？”丫丫端着碗两只大眼睛看着妈妈。“妈妈下完面就吃。”母亲和蔼的看着丫丫说。丫丫端着碗小心翼翼的去了写作业的房间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忘却了刚才父亲当着陌生人的面呵斥她，让她觉得无地自容的感觉，可是心里其实早已埋下了种子正在发芽。这时母亲把下好的面端到丫丫面前给丫丫盛了一些，就把剩下的端给了父亲那边。母亲并没有因此直接坐下和他们一起去吃她辛苦做的晚饭，而是自己盛了一些锅里的饭菜搬了小凳子坐在了院子里吃了起来。丫丫端着吃完的碗站在母亲身后，看着母亲那不多细软的黑发刚好扎起一把搭在脖子上，母亲并不瘦，常年的体质不好加上生丫丫的时候月子没有做好一直是虚胖的体质，母亲的心脏也不好也是遗传姥姥的心肌缺血，因为姥姥重男轻女母亲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二女儿，母亲再没嫁给父亲之前很想脱离那个不受父母爱戴，亲戚姐妹欺负的家组建自己的家庭，那时父亲正好十几岁从山东老家到这个小镇打工，认识了母亲，母亲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很快在父亲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组成了这个并不温暖的家和丫丫，那个时候母亲并不了解父亲可能只是单纯的认为组成家庭就好了。姥姥也因此没有待见过父亲，因为母亲嫁了个穷人。这些都是丫丫偶尔听母亲讲起的，在丫丫的心里是心疼母亲的，父亲虽不喜欢丫丫，但是母亲深知她受过的苦，把所有的爱给了丫丫。只是那个年纪的丫丫不知如何去安抚母亲，去表达丫丫心里对母亲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