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并列第一

  紫色雷霆如天威一般从天而降，这是最犀利，也是最可怕的炼心一击！
  直面这可怕的雷霆，叶枫嘴角微扬，他知道，只要抗下这一击，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那就一定可以拿下第一名。因为，雪青河也同样到达极限了。
  看着那紫色的光辉迅疾而来，叶枫似乎看到了那光辉里一张模糊而慈祥的面容，那是他的父亲在对着他笑。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这一刹那，一道蓝色光点以超越光速的速度从九天之外飞驰而下，在无人发觉的顷刻间直接融入了那紫色雷霆。
  一声轰隆，叶枫，雪青河同时倒下！
  “混账！”
  雪峰痕速度虽快，仍然慢了一线，看着叶枫与雪青河双双倒下，他老脸颤抖，目露自责。
  雪青河气息虚弱，身心皆已达到极限，但却无生命危险。
  但，叶枫却已完全没有了丝毫生气，精神与灵魂都被最后一道雷霆彻底撕裂，回天乏术了！
  “为什么，为什么到达极限了还要硬撑着去抗下这一击，为何不保留这口气，为何要逞强！”
  看着叶枫最后那仍旧带着微笑的面容，雪峰痕感觉内心无比的愧疚和惋惜。
  虽然叶枫资质平庸，但他拼命的样子却与他年轻时候无比相似。如果可以，雪峰痕还是愿意去培养他的。不为其他，就为这叶枫这股不服输，不屈服的斗志。
  “居然死了？这家伙也太拼了吧？”
  “哼，活该，人贵在自知，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么？这种喜欢逞强的家伙，也没有什么好惋惜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人几个人为叶枫感到不值，更多的还是在认为他是妄自尊大，自取其辱。
  就在此时，一道稚嫩的少女身影忽的冲了出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要去拉叶枫，却发现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枫哥哥，你怎么了，你不是答应我要拿第一的，你怎么躺下了，你快起来啊！”
  看到叶枫面如死灰，毫无生气，也没有半点回应，红衣少女眼睛一红，直接就哭出来了。
  “枫哥哥，我是燕子啊，你说话，你说话呀，你怎么不理我了，你不是答应燕子要拿第一，要拿天山雪莲救叔叔的嘛，你干嘛一动不动了，呜呜，你说话啊，你别吓我好不好……”
  “这……”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呆住了，原来叶枫坚持到最后，哪怕连命也赌上的原因不是为了逞强，而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
  雪峰痕沉默了，因为这次考核的第一名奖励的确是一株珍贵的天山雪莲。
  看着叶枫那临死前保持的微笑，他忽的感觉心里揪了一下。他可以想象的到，在那雷霆落下刹那，这少年内心的渴望与欣喜。想必他是觉得自己撑过之后就能拿到第一名，拿到这第一的奖励了。却没有思考到，这雷霆落下之后，自己是否还有命留下。
  从时间来看，雪青河与叶枫算是并列第一，叶枫的确可以拿到天山雪莲。只是，他却要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剑生，等下派人把天山雪莲送到他家里！”
  说完后，雪峰痕一脸惋惜的转身离去，但就在走到半路刹那，一阵惊呼却在背后响起了！
  “他，他活过来了！”
  “恩？”雪峰痕下意识的转身一看，这一看不由老脸微变，因为，那个他断定已没有了生气，魂归九阴的少年居然坐起来了！
  “这里是……”
  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到来自脑海里无穷记忆的冲击，叶枫懵了足足半刻。
  “是魔主么？”
  随着一声呢喃，叶枫想起了什么。
  此刻的他并非是叶枫，而是魔族的剑道第一人夜枫。夜枫没想自己动用了九曲星辰灭第一曲之后，魂飞魄散的刹那竟被魔主以无上魔功强行凝聚，更直接避过六道轮回附身到了现在这个少年的身上。
  好巧不巧，这个少年居然叫叶枫，虽然一字之差，读音却是相同。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的某种注定吧！
  “不过……”
  自己观察了自己的身躯，夜枫有些无奈，因为，这家伙的根骨实在是太差了，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就在夜枫思忖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冲击猛地朝着他怀里撞了过来，正在他吃痛的一刻，他发现一个少女趴在他怀里开始哭了起来。
  “枫哥哥，你真坏，你太坏了，燕子还以为你醒不来了，燕子刚刚好伤心的，呜呜……”
  虽然记忆如潮涌，一时间接受的有些艰难，夜枫还是知晓了眼前这个少女。
  她叫叶小燕，是他邻居托付给自己照顾的小妹妹，也是他们叶家村另一个通过了剑宗外门弟子入门测试的少女。
  因为从小玩到大，燕子对叶枫特依赖，也因此在看到叶枫倒下之后才会伤心的如此厉害。
  “叶枫么？罢了，当做是另一个新生的开始吧，今天起，我便以此为名了！”
  轻轻拍拍燕子的小脑袋，叶枫微笑着把她拉了起来，“傻瓜，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快把眼泪擦干，你不想变成一个鼻涕虫吧？”
  看着叶枫那温柔的模样，燕子别提多开心了。她一边笑，一边故作生气的擦了擦泪水，“哼，你才是鼻涕虫呢，不理枫哥哥了！”
  见叶枫好好的站在原地，所有人都一脸见鬼了模样在看着他。毕竟，连掌门都确定了叶枫的生死，此刻又为何活过来了，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叶枫，你，你怎么活过来了？”有一个大胆的外门弟子忽的开口问道。
  “呵，你就那么希望我死么？”叶枫斜睨着看向他，眸光里掠过一抹冷冽的杀意。
  “你，你……”
  很简单的一个眼神，这名弟子却猛地背脊一凉，连退三步。
  “喂，你怎么了？干嘛吓成这样！”另一个外门弟子有些好笑的看着这家伙。
  “额，没，没事！”这名弟子再定睛看叶枫的时候，却发现他恢复了那原先的平凡姿态，仿佛先前那如剑般的眸光不曾出现过一般。
  “叶枫是吗，虽然老夫不知道你怎么活过来的，但我非常高兴，那天山雪莲我已让人送去你家。而此次考核你与雪青河并列第一实属难得，或许你资质平常，但修真一途漫漫，你若坚定本心，未来成就或未可知。”
  雪峰痕自然是知晓叶枫资质与根骨都是最平庸的，却依旧给予最大的期许和鼓励。他很清楚自己是怎么从炼气期走到现在的，虽然他此刻的修为在整个云中洲微不足道，他也希望能给予年轻的弟子一个前进的力量。
  身为魔道的剑客，身为魔界的绝世强者，叶枫如何听不出雪峰痕的话中之意。眼前这老人身为一宗之主，却仍旧没有用偏见的目光来看待自己，单凭这几句话就足以令他好感三分。
  “这老头还可以，就凭一朵天山雪莲，我便帮你宗门一把吧！”
  叶枫微微一笑，有着数千年沧桑沉淀的他很是自然地抱拳，低首，开口道：“谢谢掌门厚爱，我一定会精进修为，早日成为一名优秀的弟子，为宗门的强大贡献属于自己的力量！”
  叶枫的这般姿态显然让雪峰痕很是受用，他轻轻拍拍叶枫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好，很好，你身体有些虚弱，等下跟着李长老到灵药阁领取一些益元补气的丹药，尽快恢复过来！”
  目送雪峰痕离去，叶枫便看到一名面无表情的灰袍老者从远处走来。这老者似乎有些孤僻，他看了叶枫一眼，道：“跟我来！”
  叶枫点点头，便要带着燕子过去，不想才走两步，这老者就停了下来，转身道：“内门区域，外门弟子不可入内！”
  “什么意思？”
  见叶枫目露不悦，燕子连忙拉住他，生怕他惹怒了长老，“算了，枫哥哥，燕子在外门也住的挺好的，而且我现在也练气两层了，等我到炼气期五层再参加内门考核，到时候也可以和你住一起啦！”
  在叶枫记忆里，外门的住宿条件并不好，清一色的木屋，夜里睡觉都是蚊子。除此之外，每天也要完成定量的砍柴与挑水。至于修炼资源则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到坤青山外侧去采集灵药，狩猎灵兽来向宗门换取。
  虽说这样的方式可以很大程度锻炼一个人的综合能力，但成长的效率终究太慢。否则叶枫也不会花了足足三年，这才勉强把修为提升到炼气期五层，这还是他没日没夜去采集灵药的结果。
  见燕子如此懂事，叶枫反而感到有些愧疚和难受，但如今的自己修为太弱了，弱到不足以让宗门重视自己，哪怕宗主表现出自己的期待，依旧没有什么用处。
  在这里，修为代表地位，只有足够强大才能赢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一点，九洲大陆与魔界不谋而合。
  虽然很不爽，叶枫还是不得不按下自己内心的不悦，他摸了摸燕子的小脑袋：“燕子你先回去，等我身体恢复，我会尽快去找你！”
  “恩恩，枫哥哥你身体为重，我等你！”燕子嘻嘻地看着叶枫，目光里满是亲昵与依赖。
  目送燕子离去之后，叶枫目光恢复了身为剑魔时的漠然，转身跟着李长老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