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谜一样的女子
“周兄回去了,你好像很舍不得?这是怎么回事呢?”星璇率先对方青艾发起了‘攻势’
“你瞎说什么呢,喝你的酒去,你可知什么叫一心向道,不与人同?”
“哎哎哎,你瞅瞅是谁来了,哇塞我没看错把!”
方青艾回头,朝楼下观望,他确实看到了一个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的人。来者正是杨凌风,他刚进门也注意到这里面还有熟人,微微一笑略显尴尬。
他没有上楼就座,负剑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她跳舞。他的眼睛很清澈,没有其他人眼中的贪婪和欲望,但是他就像个木头人一样靠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辞秀,思绪万千。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和兰姨,我一直很想知道她的近况但是我不敢写信,我怕心肠一软,血海深仇被我抛于脑后,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爹。除了三位族老,家中的长辈……都死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尽孝道,娘亲含恨而终……我知道你可能会怨恨我,不肯与我相认,我也不忍心爱之人卷进这场血雨腥风!
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再见你了,希望你以后的日子一切安好。
凌风刚想走,还没转身,辞秀突然晕倒了,乐妈妈吓得惊慌失措,在座的各位宾客都纷纷上前,想要英雄救美,随后一亲芳泽?但是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前门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一把抱住晕倒的辞秀,上了楼,乐玲急得差点眼泪都飙出来了,这可是她的摇钱树啊,万一她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杨凌风自称是大夫,有凭星璇和乐玲那层关系,帮他圆了谎。
方青艾俩人都很费解,阿风他并不是色胆包天,被女色迷了心智,但是为何对一个青楼舞女这么上心,已经快要深夜了,听琴的宾客们都走了,乐妈妈会时不时的过来看一眼辞秀的状况,听见杨凌风说脉象平稳了,她才放下心来。
“大夫,真是劳烦您了,要不是有你在场,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可是我的心头肉啊”
“已经无碍了,让她好好休息,夜已深了,在下告辞”
乐妈妈让跑堂的送大夫出门,叫两个打杂的在辞秀姑娘的房门外守着,便忙着去理账了,今日又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我这是怎么了?感觉有点晕”她终于醒了,轻轻的拍了拍额头,感觉全身上下都很乏力。
“哎哟我的大宝贝,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她看见乐妈妈拿着个丝绢在她面前招摇,只当她是在逢场作戏。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好好好,你歇着去,就不打扰辞秀姑娘了。”乐妈妈走出去把房门关好,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了。
乐妈妈觉得辞秀每到晚上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曾经说过晚上子时过后,决不允许有人进她的闺房,每日正午之前也从来看不见辞秀走出房门,这倒是挺奇怪的。今日有些劳累,乐妈妈也没多想,很快就沉浸在梦乡了。
“风哥,我很想你,你还活着吗,你究竟在哪?”
她在梦中浮现了旧日情形,辞秀见到的那个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意中人,她的心头有点慌乱,是辞秀把她给骗了。
阿风还没死,他已经认出我了,辞秀,你为何阻止他与我相认?你说会帮我找到他的,你骗我,你骗我!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我讨厌男人,好比火讨厌水一样,永远不能相容,你有多爱他,我就有多排斥他,你现在明白了吗?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占据我的身体,又限制我的自由,非要逼得我对你忍无可忍你才能正视我吗?
明明是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我生在凉州,往日的场景都历历在目,你还贼喊捉贼?有用吗,那个苏心婳已经回不去了。
你给我住口!他已经认出我来了,你还在狡辩。你要是再出尔反尔,我就死给你看。
苏心婳,这是你逼我的!
自从见过徐统领之后,苏心婳失魂落魄的从玉门安护府出来,遇见的那三个见色起意的歹人,这才是噩梦的开始,她晕倒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别人的床上,她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女子,万万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就在这个迷乱之际,她好像变了一个人,这里是万万不能呆的了,院门外又被人上了锁,她直接轻功翻墙而出,身手矫健。
夜幕降临了,她好像很怕黑,在月色下仿佛有邪恶的东西狠狠地拽住了她的双腿,使她寸步难行。她点着了一堆柴火,蜷缩在旁边,一阵风吹过,火星子到处溅射,她自己都不知为何,看见这都些火光,她竟忍不住落泪了,她会武功,但是居然会怕黑?
夜半子时,传来一声狼嚎,乌鸦不停地惨叫,她突然坐了起来,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这里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这时只有大喊大叫,才能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吧:“你是人是鬼,为什么会找上我!”
想到这里,她身上汗毛倒竖,她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疯了,或者是死了,这四周的景象实在是苍凉,枯枝落叶,一片荒芜。幸好天上还可以看见点点星光,和那一轮皎月。
她们共住在一个躯体里,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流浪之旅,不论是苏心婳还是辞秀,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谁,这里还是自己熟悉的人间吗。
她们已经累了,不想走了,在敦薨的石窟里,漫无目的地过活。直到有一日,辞秀偶然间发现了石窟中的壁画,她看得入神了,手不自觉地在画中女子的脸上摩挲。
她长了一副西域女子的面孔,身后有万人朝拜。如血一般鲜红的长裙,婀娜修长的身段,花边拖尾,脚环,耳环,白玉手镯,全身上下都被金银玉石装点着,丝毫不显多余,这是一种尊贵到极致的美,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皇一样。
原来她是一位圣女,在另外一幅壁画中,她没有向之前那么庄严的打扮,身穿无袖短衫,曼丽的纱裙,腰间肌肤似雪,她骑上了一只骆驼,随着清脆的驼铃,一同消逝在这无情的风沙里。
这一段舞,全凭自己的所观所感,不掺任何思绪,所有动作都浑然天成,她不知疲惫地跳着,跳着,日复一日……她的身上好像有太多的故事,还有太多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