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救治、逼问
旁边，童天宝正要唱喏，永乐大帝挥手，摇了摇头。
但里面早已经有人禀报过，皇后凌薇音带着一干侍女出来迎驾。她出身寒门，虽然亭亭玉立，贤惠大方，却与一把勾心斗角的深宫女子不一般。
清纯，善良乃是她的写照，也是永乐大帝为何唯独爱她一人的原因。永乐大帝坐拥江山万里，民众亿万，并不喜欢儿女情长这样的事困扰他。
凌皇后面色略微疲倦，行了一礼之后才疑惑道：“夫君为何会到和熙宫来？此时，不应该是批阅奏折的时候吗？”
她自然也看见了永乐大帝身后的蒋道臻，蒋道臻微微低头行了一礼，道：“蒋道臻拜见皇后娘娘！”
对于蒋道臻，凌薇音向来喜欢得很。不只是因为他生得好看，更是因为此人乃是她儿子，也即是皇太子公孙甫成的贴身侍卫统领！平日里也经常见到，此时见蒋道臻行礼，温和一笑：“快快起来！”
公孙羽落拉着她的手，走向宫殿，笑道：“若是朕说要给你个惊喜，你猜猜，会是什么？”
“惊喜？”
凌皇后微微一愣，而后思索起来。她不爱勾心斗角，心思却很机敏。自从公孙楚楚中毒之后，公孙羽落从来不许任何人进入和熙宫。而此时，他却是亲自带着人来此。她心中惊喜道：“莫非…”
她面色欢喜，眼中就有了雾气。公孙羽落本意是让她高兴，哪里想到她如此模样，不禁失笑道：“怎么还哭了？朕可还没说是什么惊喜呢？”
凌皇后心智过人，此时也不禁急切起来：“夫君，楚楚，楚楚她的毒可寻到了解药？”
“唉，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道臻，你过来。”
公孙羽落招手唤来蒋道臻，笑道：“使用方法应该知道吧，楚楚就拜托你了。”
“果然！”
凌皇后心中大喜，蒋道臻面色恭敬，躬身道：“微臣定当尽力！”
几人来到一张大床上，云床轻盈，床上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虽然已经沉睡了很久，依然气息平稳，面色红润。就仿佛刚刚睡着了一般。
这女孩，正是公孙楚楚！
蒋道臻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碧玉盒子。他美丽无暇的双手翻开玉盒盖子，露出一只精雕细琢蟾蜍来！
它浑身金光闪耀，唯有眼睛呈现碧绿之色。见到光线，大口张开，低鸣一声：“哇”
凌皇后见了碧目金蟾，心中好奇，暗道：“好漂亮的小东西！”
蒋道臻掀开锦被，露出一小节粉嫩小手来。他再次吸了一口气，将碧目金蟾放到公孙楚楚的指尖处。脑中却想起了秦君妙告诉他使用方法的画面来。
“碧目金蟾以毒为食，尤其喜好剧毒、奇毒。使用的时候，将它放到中毒之人旁边，两者肌肤相接就可以了。”
秦君妙面色并不冷，但蒋道臻却感觉得到她心中的冰冷。和苏陌雪曾经见过的冰山美人，梅箬影以及影依凝都不一样。
当时他曾开玩笑说：“若是有碧目金蟾也解不了的毒，会怎样？”
秦君妙冷眼看他，嘴角勾起，冷笑道：“若是如此，必定当场毒发身亡，再无救活的可能。”
碧目金蟾虽然以毒为食，却不是无所不能的。到了一定程度的剧毒，它消化不了。因此，若是遇到这样的剧毒，它不仅不会吸食，更会因为本能驱使，排出一部分体内的蟾毒！
两种剧毒混合，神仙难救。
所以蒋道臻才会如此凝重。若是楚楚因此死去，哪怕不是自己的缘故，最终也讨不了好。
万幸的是，他才将碧目金蟾放到云床上，碧目金蟾就已蹦蹦跳跳朝着小公主的手指咬去。它嘴里没有牙齿，粉嫩一片，含住公孙楚楚的一根小手指，眼睛竟然微微眯了起来！
蒋道臻看了，心中松了口气。看它享受的表情，就知道十有八九没有问题。虽然以前曾在史书上看过，前朝皇室高手顾炎朝为了挽救身中剧毒的妻子，曾给她服下曼殊侏罗。等找到剧毒解药之后，才用碧目金蟾解开曼殊侏罗的毒，让她妻子得以活了下来。
但毕竟是史书记载，已经没有办法去考察真假。此时见到公孙楚楚小手上缓缓掠过一道碧绿色的颜色，心中大定，呵呵笑道：“恭喜陛下，贺喜皇后，小公主所中之毒，不日可解！”
“呀”
凌皇后脑中一片昏沉，却是高兴坏了。她扶着公孙羽落的手臂，面上惊喜交加：“真，真的能解？”
公孙楚楚中毒的这段时间，着实是难为她了，每日担惊受怕，食不知味。公孙羽落扶着她，笑道：“既然道臻说能解，那一定是不假的，姑且等等吧。看小家伙这吸食的速度，应该需要不少的时间。”
和熙宫里一片欢呼，而在距离瀛洲不过七十余里的一处山谷，却是惨叫阵阵，哀嚎声传出去好远。
山谷里树叶密布，此时已是绿意盈盈。林子下面，阳光并不是很充足，一辆马车停在道边，旁边的大树下，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肥胖男子。
那男子浑身是血，但从身上所穿的衣服来看，显然非富即贵，因为那衣服的料子乃是使用蚕丝编制，极为昂贵。他瞪着小眼睛，眼睛里面全是惊恐。因为在那个男人的面前，站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公子哥！那公子哥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翠绿色衣衫的丫鬟。
那人貌比潘安，风华绝代，眼角含情，一颦一笑莫不是勾人心魂。他腰间插着一把折扇，双手背在背上，正笑吟吟看着地上哀嚎的男人。
原来竟是应家比武招亲上出现过的公子晓！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拦下你？”
公子晓衣衫干净整洁，玉手白嫩如霜，丝毫也看不出杀人的模样。但就在隔着数丈远的地方，满地都是尸体！而始作俑者，正是公子晓。
肥胖中年人名叫张晟海，也是一位在江湖上颇有威名的富豪。他所掌管的张氏药铺，哪怕是瀛洲这片满地黄金的地方，也称得上是一方富豪。同时呢，也因为平日里乐善好施，在瀛洲这块地界博得了一个不错的名声。
张晟海面色惊恐，连连摇头道：“不，不知。这位侠，侠士，凡事好商量，我平生从来不做违背良心道义的事，你若是能放过我一马，不日自当奉上一份厚礼。还请侠士手下留情，莫要取我性命。”
“哎呀呀”
“啪”
公子晓低着头啧舌几声，纸扇打开，缓缓摇头道：“张老板的性命，想来一定金贵得很。却不知你愿意花多少钱，从我手里买下你的小命呢？”
张晟海眼底一亮，心中暗恨：“且让你得意片刻，待我回到瀛洲城，必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财能通神，他张晟海有的是钱，弄死一个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虽然心里暗想，张晟海面上却露出谄媚的笑容：“一万，不，不，十万两白银。侠士以为如何？”
“啧啧”
公子晓口中赞叹：“虽然知道张老板有钱，却还是低估了您嘞。不过呢，十万两虽然多，却不够买你张晟海的命！”
“你…人心不足蛇吞象，侠士可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吗？”张晟海怒极，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呵呵呵”
公子晓笑盈盈扇着纸扇，道：“我还真不知道呢，还请张老板相告。”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但是，想必张老板也该知道，如今我为刀俎，你才是鱼肉。想要讨价还价，你却是没有资格呢。”
张晟海面上颓然道：“那你说要多少？”
他虽然看上去失魂落魄，但心里却暗暗窃喜。银子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能活下来，区区几十万两白银，又有什么关系。
公子晓毫不在意张晟海脸上的颓然，摇头笑道：“其实小子对银子这等庸俗之物，从来也不放在心上的。所以呢，换个交换的方式如何？小子有些问题想要向你求证一下，若是你的回答能令我满意，那么，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
张晟海心中一凛，虽然能保住几十万两白银，但其实他宁愿此人狮子大开口，也不愿意此人提这样的要求。能为了几个问题屠杀了他十几个手下的人，问的问题能简单吗？
但除了苦笑外，张晟海别无他法，苦声道：“侠士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公子晓手中折扇合拢，在左手上轻轻拍着，他声音温柔道：“听说去年张氏药铺，曾经在利奴买收购到一朵奇花！那种奇花时间罕见，给张氏药铺带来不小的机遇。也因此发展迅速，成为瀛洲著名的药铺之一。张老板，你说是也不是？”
“啊”
张晟海神色躲闪，惊叫一声，诧异道：“我，我…”
“你最好能想好了再回答，因为若是你的回答令我不满意，啧啧，可就再也开不了口喽。”
想要活人开不了口，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让他变成死人。
“嘶”
张晟海冷汗涔涔，浑身隐隐作痛，才知道此人可不是如表面那么心慈手软！他呐呐道：“是，我去年是在利奴买收购到一朵曼殊侏罗！”
公子晓面色似笑非笑，任凭风声阵阵，树叶婆娑。他深处右手，接住树上落下的一片绿叶：“那么你且说说，那花儿，你卖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