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夫妻

  四片薄唇碰触到的一瞬间,两人俱是一惊。
  宁绾的手臂抵在李洹胸膛处,似是在拒绝李洹的靠近。
  李洹大脑里一片空白,所有动作都是随着本心而为。
  因为宁绾那无力的抵抗,他心中不悦,亲吻的力道愈发的狠了。
  将宁绾的双手反剪了压到身下,他的双手便肆无忌惮的游走在宁绾娇嫩的肌肤上。
  每一寸游走,都让宁绾一个战栗。
  宁绾也喝了掺了药的绿豆粥,除却本心,情动未必比李洹少。
  可她始终紧紧咬着牙关,克制着不让自己出声。
  随着李洹的靠近,宁绾的克制也变得越来越艰辛。
  小脸憋得通红,额间香汗淋漓,将发丝打湿。
  “思官……”李洹亲吻着宁绾的唇角,带着哄骗意味的对宁绾说,“我是言念。”
  言语间,伸手解开了宁绾的衣带。
  突然而来的冰凉让宁绾舒服得低吟了一声,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声音蓦然中止,牙关愈发的紧咬了。
  李洹的唇贴到宁绾耳边,低沉而妖冶的声音传出,“思官,唤我言念。”
  宁绾的薄唇已有丝丝鲜血浸出。
  一只滚烫的手掌擒住宁绾的下巴,迫使宁绾的牙齿放过了薄唇。
  李洹的语气更是低沉了,甚至有刻意的服软,他道,“思官,唤我言念,唤一声就好。”
  宁绾呼吸急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她就是不愿意喊出那两个字。
  哪怕是意识混沌的时候,也不愿意叫出那两个字。
  李洹蓦地发狠,一口咬在宁绾的肩上。
  宁绾身子狠狠一抖,微微蜷缩起来,想要避开李洹。
  李洹的最后一分意识消失殆尽。
  他强行打开宁绾的身子,迫使宁绾接受他的情动。
  沉沉浮浮,不死不休。
  直至五更,李洹不依不饶的纠缠总算结束,将宁绾按在怀里,沉沉的睡去。
  怀中的宁绾,却是倏然睁开了眼睛。
  她拉开李洹缠绕在她腰间的手。
  不过瞬间,李洹的手又缠了回来。
  “思官……”他梦里低喃。
  像是动人的情话。
  宁绾唇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看着一脸满足睡去的李洹,伸手,再次将李洹的手从腰上拿开。
  她赤裸着身子下床,随意找了件衣衫披上。
  冲门外道,“我要沐浴。”
  声音不大,却比李洹夜里的拍打和踢踹都有用。
  吱呀一声,门便开了。
  轻罗看着立在屋子中央,面色苍白,看不出喜怒的宁绾,心里抖了抖。
  她看也不敢多看宁绾一眼,匆匆垂了眼眸,说,“蒹葭姑娘一直候在院子外边,奴婢这就去……”
  “不用。”宁绾抬眸看着瑟瑟发抖的轻罗,冰冷的字眼从嘴间蹦出,“你来吧。”
  话音落地的瞬间,轻罗四肢冰凉。
  但是,除却语气凉薄之外,宁绾并未表现出什么。
  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由着轻罗为她沐浴更衣。
  从头至尾,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生气和怪罪。
  除却方才说的两句话,再没有只言片语。
  若不是看清楚了宁绾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紫红吻痕,那些怎么都抹不去的huan爱痕迹,轻罗甚至都要怀疑昨天夜里是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腰带系好的刹那,宁绾突然出声,她说,“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轻罗双腿一软,咚的跪在了宁绾跟前。
  宁绾唇角一勾,笑了起来,“如今水到渠成,弄假成真,这朝颜小筑,没什么值得轻罗姑娘盯着的了。轻罗姑娘这个时候若是不走,待到王爷醒来,或许就走不了了。”
  “娘娘……”轻罗突然伏地痛哭,“是奴婢罪该万死!”
  “何来的罪该万死?”宁绾反问,待轻罗抬头,她唇边绽放一抹粲然的笑,低喃,“我还是应该感谢你的。”
  有了那粥,她意识模糊,不必记得当时种种,倒也不错。
  不必像前世一样,清醒的感受着那无穷无尽的折磨。
  改变不了的结果。
  就算是活多少世,都注定要走到这一步。
  命吧,这也许就是。
  不管轻罗是什么样的表情,宁绾目光移向外边,已然迈步。
  院子里静悄悄的,整个允王府都静悄悄的。
  宁绾这会儿出门,没有谁拦着她。
  又或者,会拦着她的人都在暗处。
  又或者,那些会拦着她的人昨天晚上被贤妃撵走了还没有回来。
  她出了允王府,身后只跟了个沉默不语的蒹葭。
  蒹葭如履薄冰的跟在宁绾的身后,看着宁绾有些迟缓的步伐和那亘古不变的高傲背影,两串泪珠子猛然砸下。
  她知道,她家小姐这回是真的难过了。
  可明知道她家小姐难过,她什么也做不了。
  明知道她家小姐难过,许多事也改变不了。
  不仅仅是她改变不了,就连她家小姐,就连允王爷,都改变不了。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难过需要多少日子来抚平,就是不知道,这样的难过还会不会有被抚平的那天。
  眼泪模糊了视线,蒹葭抬袖拭泪,再次看向前边时,已经不见了宁绾的踪影。
  “小姐!”
  蒹葭惊慌失措的吼声响彻云霄。
  她像无头的苍蝇一般胡乱的在巷子里蹿,但无论她往哪个方向窜,都没有看到宁绾的身影。
  李洹睡得也不踏实。
  他怕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却也怕昨夜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怀里似乎没有了宁绾,鼻息之间也没有了宁绾的气味。
  他满头大汗,瞬间就清醒了。
  “思官!”他喊。
  目之所及,一片狼藉,什么都是乱的。
  这些都真真切切的告知他,昨夜发生的所有都是真的。
  可既然都是真的,宁绾也该在他的怀里。
  应该在他的怀里的。
  他分明搂着她的。
  她分明在他怀里的。
  可是,他将床上翻了个遍,哪里有宁绾的身影。
  李洹的心像是被人挖出,空空荡荡,鲜血淋漓,带着尖锐的疼痛。
  他披衣而起,赤脚往外走。
  焦急的问,“人呢!王妃在哪儿?”
  生气了吗?
  离开他了吗?
  不,不能这样的。
  李洹后悔了,他为什么就碰了她,他为什么就不能克制住自己,他为什么就不能搂紧了她,让她逃脱不得。
  “王爷,我家小姐不见了!”
  蒹葭无措又悲哀的声音传入耳中,李洹的步子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