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咱们

  感觉到李洹是维护白露的,宁绾觉得很开心。
  她弯着嘴角,笑得好不畅快。
  也夸奖道,“王爷真是个爽快人,有王爷这态度,就不怕明智还玩什么幺蛾子。咱家的白露,有王爷撑腰,就什么也不怕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咱家二字,对宁绾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的话,对李洹却是再好听不过的情话。
  咱……
  咱们……
  多好听的话呀,将他们都栓到一处去了。
  李洹因为李延离开、因为宁绾表白而紧皱的眉头,蓦地舒展开了。
  他说,“思官身边的人,谁敢欺负?只要思官高兴,我自然是要撑腰的。”
  宁绾的心情愈发的好了,心情好了,话便多了。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甚至连明智“欺负”白露后该怎么惩罚都想到了。
  李洹看着宁绾一张一合的红唇,想着在锦绣小阙时那凉薄轻柔的触感,不由笑弯了眉眼。
  宁绾包扎好伤口,抬头便看见这笑容,不由娇嗔道,
  “王爷真是个擅长隐藏的人,您平时对谁都笑,可他们肯定不晓得那笑是假的。瞧瞧您现在这笑容,傻乎乎的,哪有平时的半分高贵。”
  “傻乎乎的?”李洹一把捏住宁绾唇角边的软肉,故作严肃道,“说谁?”
  宁绾当即扯住李洹耳朵,不甘示弱的回敬,“就说你,本来就是……你笑得傻还不给人说吗?就该把你现在的样子让京城的女子都看了去,看她们笑不笑。”
  “她们笑不笑又如何?”
  “笑了说明你笑得是真的傻。”
  “不笑呢?是不是说明你傻?”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孩子气的拌着嘴,不出片刻,彻底笑做了一团。
  屋外原本战战兢兢的人,彻底傻眼。
  白露方才哭得伤心欲绝,回来允王府够不敢哭,可是她站在书房门口,担心宁绾生气,又担心宁绾让李洹砍了明智,还担心宁绾不要她,担心得整颗心都是悬着的。
  是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瘫软了倒下去的。
  这会儿,听见屋子里的笑声,却是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说,
  “小姐这是故意惩罚我的……”
  蒹葭忙拍了白露的后背安慰道,“白露别哭,你应该高兴才是,你想想,小姐高兴了,王爷便也高兴了,那么,你们的亲事不就成了么!这是喜事儿啊,恭喜恭喜。”
  白露泪珠子还没落下来,被蒹葭这么一说,更是羞涩难当,扭头便跑了。
  蒹葭望着,只是抿着嘴嗤嗤的笑。
  院子那边的明理也跟着笑。
  儿女情长,左不过是这样。
  一人开心,另一人也跟着欢喜。
  他家主子与王妃,虽然时而开心,时而不开心,但好的是,不论开心无不开心,距离是逐渐近了,有的东西,缓缓酝酿,有的东西,渐渐在改变。
  李洹和宁绾聊得开心了,又是下了半夜的棋。
  睡得晚,起得也晚。
  待梳妆打扮好,早过了辰时。
  用过早膳,两人便去见了柳如风。
  柳如风被铁链栓了困在允王府禁园的柴房里面的,愈发形销骨立了。
  看着浑浑噩噩的,精神状况也不如之前的好。
  宁绾要走近了看,李洹不让。
  上回柳如风可是差点就伤了宁绾的。
  宁绾问,“王爷,柳如风这个样子,看着惨不惨?”
  李洹回答,“一朝天堂,一朝地狱,这个样子对比之前文国公府二公子的风光,足够惨了。”
  “那王爷去忙吧。”宁绾笑呵呵说,“柳国公过来,要是瞧见您也在,说不准就把柳如风的惨都归结到您身上了……不管将来的情形如何,这罪人么,还是由我来当比较好。”
  “好吧。”李洹也不管宁绾是真心还是假意,满口的应下了,他说,“明理跟着你,虽是暗处,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你有什么事便吩咐他。我去明智那儿看看,问问他对于成亲的看法,顺便提点提点他,情况如何,过会儿告诉你。”
  宁绾连连点头。
  李洹走后没多久,有人领着柳国公来了。
  不得不说,这心事最是折磨人的,前次连柳国公,柳国公还是精神抖擞的,不过短短时光,再相见,柳国公完全成了老头子。
  行事作风,不及之前三分之二。
  就连那阴沉沉的目光,也收敛了大半。
  “柳国公安好。”宁绾双手拢在袖子里,远远的给柳国公打招呼。
  柳国公急忙加快了步伐,行到宁绾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宁绾笑道,“国公爷见谅……要不是听王爷说起国公爷在找二公子,我还记不起要将二公子在我手里这事儿告诉给国公爷听。”
  柳国公抬头看了宁绾一眼,目光飞快,只是匆匆打量了一遭。
  都说宁国公府大小姐不是池中之物,可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风一吹都能倒,能将柳如风控制住么?
  说宁绾将柳如风抓了,柳国公是不信的。
  但想想宁国公府的鸡飞狗跳,和宁国公对宁绾的提防,柳国公又不敢将人小瞧了去。
  “二公子在里面。”
  宁绾指了指打开的柴房门。
  柳国公走上前几步看过去,一眼把柳如风的模样看清楚了。
  瞬间,心痛的感觉遍布全身。
  脚步不自主的就要上前去。
  宁绾一个眼神,便有人上前把柳国公拦住。
  宁绾道,“国公爷有所不知,我这人很好说话,但也是睚眦必报的。在洛城时候,二公子便有意为难,此番在京城,二公子更是变本加厉,竟是伙同姑姑,想要了我的命……”
  “娘娘!”柳国公走回到宁绾面前,拱手一拜就要求情。
  宁绾摆手,“国公爷不必求情,求情也是没有用的。今天叫国公爷过来,大家便也明人不说暗话,这个交易么,就是国公爷说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还国公爷一个二公子。若是国公爷与祖父一样,也要守口如瓶的话,那也简单,权当今天不曾来过,只是二公子的命么,我是非要不可的。”
  柳国公的眸子一下子黯了,他说,“娘娘想知道的事情,宁国公不说,便没人会说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宁绾一点儿也不意外,她轻笑,“所以,其实国公爷也是知道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