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转赠

  第二天过后。
  “阿嚏!”坐在院子里绣香囊的宁绾无端打了个喷嚏。
  宁芙捂嘴偷笑道,“大姐姐,这是有人惦记着你呢,让我想想是谁呢。”
  “这玩笑也开得么?”宁绾扯扯宁芙的耳朵,笑道,“本以为你是个性子安静的,没成想却是个话多的,别人说一句,你能说十句。将来谁娶了你,必定被你烦死,你也好好祈祷着,千万别嫁了个闷葫芦,不然,可有得你罪受。到那个时候可不要找我,我是没有空和你东拉西扯的。”
  宁芙被说得面红耳赤,她扯过宁绾手里绣好的香囊,不甘示弱道,
  “大姐姐,要我说呀,谁娶了大姐姐才是可怜。这么个香囊都绣不成,万一我大姐夫想要件衣裳,或者想要条腰带什么的,有人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绝对不可能拿出来的,要是假手于人,又白白辜负了我大姐夫的一片痴心……”
  “什么大姐夫不大姐夫的,喊得这么顺口,也不害臊。”
  宁绾红着脸夺回香囊,随手扔在了桌上。
  这糟心的女红,怎么这么差劲,她做出来的东西,莫说是别人,就是她自己都嫌弃。
  总以为之前佩戴的那个香囊就是最丑的了,不成想,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新做出来的这个,简直是不忍直视。
  “大姐姐,给你看个好东西。”宁芙神神秘秘的,喊新拨到身边的婢女二月捧过来一个木匣子。
  白露接了打开,感慨道,“三小姐的女红当真是京城女子中数一数二的,这香囊,果真是好东西。”
  “我看看。”宁绾拿过香囊,只一眼,就决定了把自己做的香囊收起来。
  宁芙做的香囊针脚平滑,用线细致,怎么看都让人爱不释手。
  宁绾做的香囊针脚杂乱,用线随意,除了颜色搭配还好之外,可以说是一无长处。
  “大姐姐,这个是我昨天才绣的香囊。”宁芙解释道,“我之前没注意饭大姐姐绣的香囊是竹子图案,就绣了梅花,好在梅兰竹菊四君子,不论哪一个,都是好的。大姐姐不若将就将就,勉为其难把它收下吧。”
  “咳咳。”宁绾咳嗽两声,“多谢芙蕖了。”
  “好。”宁芙眉开眼笑的从石凳上起身,道,“大姐姐,我得去娄姨奶奶那儿一会儿,就先走了。”
  宁芙刚走,宁绾就让蒹葭把香料装到宁芙送的香囊里,给李洹送过去了。
  李洹接到香囊,却是看一眼之后就放到了一边。
  李延拿过香囊,哈哈大笑道,“哥,这香囊做得这么用心,可见这人对你很是用心。谁家的姑娘这样胆大,直接把香囊送到你手里来了,这衷情也表现得太露骨了,让人钦佩呀。哥,送香囊的这人是不是我认识的,我好想去拜见拜见她。”
  李洹唇角一勾,“这香囊是很不错,里面的香料也是不错的,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万一她的主人要是缠上我怎么办!”李延害怕的把香囊扔回原处,“我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这不是缠上不缠上的问题。”李洹把香囊打开,递到李延鼻子跟前,笑道,“闻一闻。”
  李延嗅了一下,点头,“味道是不错,淡淡的一点香,又像是融合了许多种香,很特别,又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总之,闻了让人神清气爽,是个好东西。”
  “收着吧,送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李洹把香囊系好,推到李延面前,“不用担心她缠上你。”
  宁绾不是缠人的性子。
  若是如玉不喜欢她,她不会死缠烂打的。
  “这不是之前说的那个香囊,让她重新拿一个过来,要是再充数,我直接上门去要了。”李洹对明理说。
  “上门去要?”李延深吸了一口气,“哥,你这是不是有情况了?”
  “我这不过是喜欢那特殊的香料,多骗个香囊罢了,哪有什么情况,你说说你那里的情况吧。”李洹说。
  “沈家女眷给出了宁越贩卖私盐的证据……金怀安把证据拿给了太子,太子扣下了……宁越死罪免了,活罪也没得,不过是革了官职,整得不痛不痒的,让人看了憋屈。”李延提起这事儿就觉得可惜,其实,他们可以这样的。
  “哥,从当初的龙梼镖局过后,父皇最讨厌的就是贩卖私盐。这些年来,凡是和私盐有关的案件,都是从最严处惩办的,无一例外。假如我们揪住私盐不放,再把太子拉下水,父皇一气之下,说不定就会怪罪太子了。毕竟,宁越和太子,一向是很亲近的……”李延说。
  “天子动怒,谁知道会怪罪谁。若是不怪罪太子,反而疑心我们呢?”李洹问道,“你能确保父皇真的会想也不想就定了太子的罪吗?如玉,天子的心思才是最难猜的。要是一不小心猜错了,等待我们的就是万劫不复!再说,在我们羽翼未满之前,就算扳倒了一个太子,也还有无数个储君的备选之人,斗了一个再斗一个,新的势力不断的涌现出来,我们会精疲力尽。不如和太子耗着,慢慢争斗,慢慢拉拢。”
  “我知道了。”李延垂头道,“是不能操之过急,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走,不急在一时。”
  “那宁绾那儿怎么办?”他说,“她之前可是对我们表示了好感的,结果我们没能如她的愿,把煮熟的鸭子放飞了,没让宁越彻底落败,她要是生气了,那大家的盟友关系也就不成立了吧。”
  李延还是不想,不想宁绾离他们太近。
  虽然他明知道,就现在的局势来看,宁绾不会站到太子那边,就只能站到他们这边。
  “没关系的。”李洹嗅着掌心残留的余香,一点儿也不担心的说,“宁大小姐要做成的事,从开头到结尾都是算计过的,不管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她都有办法补救的。”
  李延撇嘴,“哥哥对宁绾倒是相信得很。”
  当然是相信的。
  一个委曲求全、事事装作糊涂的人突然不愿意受委屈了,那爆发出来的力量绝对是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