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寒碜人
嘱咐每隔三日就要换药,李蒙都一一记下了。
没有外人,李宛心疼的直抹眼泪,“姐姐,用了这么多钱,可怎么办呀。”
“噗……瞧你说的,还能饿死我们不成!”李蒙轻轻一笑,就将药拿去熬了。
李宛伤到了筋骨,至少要修养三个月,也不能干重活儿,这是提醒她光把体力用在打扫屋子上也不行,她得尽快想个法子给家里挣点收入。
否则下次谁再有个伤风感冒,怕是就要喝西北风了。
明日花一两银子请附近的大嫂们帮忙,尽快把屋子打扫出来,看着乱糟糟的院子,哪里有心情做饭……
“哟哟,袁大婶还不晓得,那家的姑娘生的是细皮嫩肉哟,可是懒得很,还问我愿不愿去帮忙打扫,说是会给佣金。我呸,还以为我还真没见过钱似的。”
“可不是吗?当真以为我们个个闲的没事干,穷酸我们呢!”袁大婶将簸箕中的豆糠给颠了出去,朝着对面的大门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太寒碜人了,说好了,大家都不许去!”另一名张婶也附和道。
夜里,李蒙家的大门就咚咚响了起来。
“谁啊?”
李蒙正在烧火煮汤面,想着今夜将就着糊弄一下肚子了事,新鲜的蔬菜肉食还没来的及买呢!
“隔壁你李大嫂。”
“来了,等等……”李蒙洗洗手开了门。
“哎呀,这位大妹子生的真好看。”这李大婶笑眯眯的,格外热情。
还不等李蒙说话,就自顾进了院子,东张西望,“你不是白日问我的事,我就是来答复你的,其实我当家的正巧着明儿休息,家中还有个位老婆子,我们来打扫就行了。又不是太难的事。”
“你们明儿一日能打扫干净?”李蒙是不喜欢自来熟,不过她实在需要近几日将院子整理出来,所以她还是半信半的问了一句。
“婶子我还唬你不成!”李婶拍着胸脯说道,“不过姑娘说的银子,我可不是贪财啊,随便意思一下都成……”
“如果可以一日打扫出来,我也满意,我给你一两怎么样……”
李蒙认为价格很合理,毕竟给她省了不少事,还有打扫院子的工具她都不用买了,买多了也不实用,也是不必要的浪费,
“一两!”李婶眼睛就亮了,“大妹子可是说真的?”想要拉住李蒙的手,却被李蒙不声响的躲开了,她也不在意。
“我说了当然就作数。”李蒙点了点头,“但是如果我不满意,这工钱怕是……”
话还没有说完,又听的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李姑娘,你吃晚饭没有啊,我给你带了两个鸡蛋,还有……”
“她怎么来了?”李婶一听顿时脸色白了,趁着夜黑在角落躲了起来。
“你是?”
李蒙今日连问了附近好几户人,还不太分的清谁是谁!
“我是你袁大婶啊,就住在你对门,看你忙了一天,肯定没吃饭吧?特意给你带了两个鸡蛋,鸡刚下的,还是温的,你拿着……”
袁大婶脸上堆满了笑意,硬将两个鸡蛋往李蒙手中塞着,“还给你带了些葱花,炒鸡蛋吃最香了。”
“袁大婶你这是……”
“哎,实不瞒姑娘,你白日问的事,我回去与我当家的商量了一下,当家的说既然是邻居,你妹妹摔伤了,当然要帮衬帮衬,银子那些无所谓!说好了,明儿一早我可就来了。”袁大婶笑呵呵说道。
“可是……”
李蒙苦笑不得,白日这几位大婶可是明摆着拿架子不空啊,怎么一到了晚上都变了卦。
“好啊,你这个臭婆娘,白日说瞧不上,原来是晚上来占便宜了!”
李婶突然怒气冲冲从角落里冲了出来,指着袁大婶的鼻子骂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袁大婶被吓了一大跳,说话有些不利索,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梗着脖子吼道,“你好意思说我,你这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干什么!白日说的好听,原来就是为骗我们几个!黑心妇!”
“谁骗你呢!不像你,心眼儿忒多……”
“你说谁心眼儿多,我看你就是吃饱饭没事干,不是不稀罕这点钱吗?不是嫌寒碜人吗?”
两人面色通红,当场撸起了袖子吵了起来。
李蒙的肚子饿的咕咕响,见这两个人吵的如火如荼,也没好意思打扰,又回了厨房,准备给李宛和她自己下碗面填饱肚子,手中的鸡蛋她也就不客气了。
默默的回了厨房。
将碎碎的姜默放入早已沸腾的锅中,麻利将鸡蛋打了进去。
面下去就欢快嗯扑腾起来,清新扑鼻。
搂起了面和鸡蛋,撒了的些干花椒和辣椒面,等七八温熟的油一舀一倒,油滋滋的声儿就传开了。
末了撒上细细的葱花,一股辣子香扑面而来。
李蒙毕竟奔波了一日,她是饿的不行了。
先将一碗面端给了李宛。
李宛都有点不敢相信,愣愣道,“这是你做的?”没听过李蒙会做饭啊。
“将就着吃,家中除了调料,什么也没有,明日我去采购些回来,为你补补,你这么瘦,不好。”李蒙又去厨房端了一碗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李宛点点头,眼圈又红了,吃了一口面,才想起外面吵的热火朝天,“那些大婶……本来我想看看,又走不动……”
“不管,她们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我们吃我们自己的。”李蒙一笑,没心思管闲事。
“好。”
李宛万万没有想到,她生病了,竟然是李蒙亲自来照顾她……
外头的声音渐渐小了。
李蒙终于吃完了面,走了出去,“两位婶子商量好了?”
“哼,大妹子你说你让谁来!我们听你的!”
“我先来的,凭什么让给你?想的美……”
两人是一步都不肯退让啊。
“我们要歇息了,两位婶子商量好了明日就早点来。”
李蒙吃饱了,瞌睡就来了,打了个哈欠不得不撵人了,说完低头就回了里屋,压根没有想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