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最小的巫蛊师
纸鸢点了点头,“会。”
哲也眯着眼睛一把把娜仁扔到一边大步走向纸鸢,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臭女人,别在这信口开河!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纸鸢赢弱的身子随着他的手臂就像纸片一样摆动着,可是在她眼中却看不到惧意,她勾起了嘴角,手上打了个响指,哲也就感觉自己一阵眩晕,他不受控制地松开了纸鸢,纸鸢跌坐在地上揉着脖子继续笑着。
此时的娜仁已经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哲也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弟兄们也都一一倒在地上。
他这才紧张起来,他的心脏突然漏跳了几拍,他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你!你究竟是谁?!”他艰难地抬起头问到。
纸鸢一直保持着神秘的微笑,她蹲了下来,当着他的面把解药放进了嘴里,“反正你也是个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听说过开觉吗?”
哲也转了转眼珠,逼迫自己把那已经迟钝的脑子动起来,“开开觉?!你!你是谁?!怎么会下毒?!”
纸鸢把娜仁背在背上,嫌弃地抹了把她脸上的白沫,“我是开觉里最小的巫蛊师。”
哲也这才恍然大悟,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瞪大双眼感觉自己的四肢逐渐僵硬,他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纸鸢看了他一眼轻蔑地笑了笑,她抬头望着天空,看着远处那颗虽然小但依旧明亮的星星,“苗王,屠村之仇就要报了,别急”
她走出那块地方后把娜仁扔在了地上,往她嘴里灌了一个药丸之后,没过一会娜仁就醒了过来。
她摸着自己的身子,在看着身旁看不出心思的纸鸢,“地府咋也是大草原呢?忘川河呢?”她挠着头问到。
纸鸢没好气地看了眼她,使劲掐了下她的腰,就听纸鸢大叫一声,捂着腰,“啊呜!你干嘛掐我啊!!”
“还知道疼,没死。”纸鸢说完就站起身子朝前方走去。
娜仁把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听着自己有力的心跳声,她歪歪头,“我我没死?!”
她赶紧爬起来追上纸鸢,没跑几步就感觉脚下钻心的疼痛,她呲牙咧嘴地一瘸一拐地说道,“纸鸢纸鸢!我没死诶!我还以为我肯定会死的呢!是你救了我对吧!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肯定安全!”
纸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才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救了她?!
“诶!孩子们呢?!”娜仁看着手里空荡荡的纸鸢问道。
纸鸢指了指前方对大树。
娜仁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又转头看了看纸鸢,“孩子们呢?!”
跟她怎么沟通就这么费劲?!纸鸢无奈地叹了口气,“挂树上了。”
“啊?!那要是被狼吃了呢!!”娜仁惊呼了一声。
“那就是命,不可违。”纸鸢平静地说道。
娜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要不是自己亲眼看着她的肚子一点点大起来,她可真不能相信哪个当妈的能把自己孩子大半夜的挂树上。
娜仁叹了口气,“也怪我,要不是我拖后腿,孩子们也不会被挂在树上。”
“你还知道。”纸鸢无情的说道。
娜仁撅着嘴看着她,自己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怎么这人一点都不知道同情。
跟她沟通不了!娜仁想了许久才在心里下定这个结论。
她跟着纸鸢走了好一会才走到挂孩子的这棵树下,看着这高耸入云的大树,她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纸鸢刚才那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到把孩子挂在树上又下树又跑回来救我的啊?”
纸鸢斜了眼她,“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她话音刚落就轻快地飞上了枝头。
她把俩孩子一个系在腰上一个系在胸前一个跃身就跳了下来。
娜仁瞪大双眼看着她的这一连串动作,雅竹是怎么受的了他的?这么彪悍。
纸鸢抱着俩孩子还远远走在娜仁前面,娜仁疼得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风一吹整个人冻得直打冷战。可她依旧咬紧牙关跟在纸鸢身后,她已经这么笨了,可不能连走路都走不了,她正这么想着,下一秒就昏倒在了地上。
纸鸢听着身后没有脚步声跟上,回头一看,娜仁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叹了口气,走向了她。
等娜仁再醒来,身边竟然有一团会把在烧着,她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纸鸢正在烤着什么东西。
“醒了?”纸鸢把手里一团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递给了娜仁,“吃吧。”
娜仁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在看自己的脚,竟然被仔细地包扎了起来,她努了努鼻子,“这是啥啊?”
“耗子。”纸鸢平静地说道,说完就把另一只手上的烤的发焦的肉塞进了嘴里。
“吃吧!不然穿不过这草原。”纸鸢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看她吃的模样就想吃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
娜仁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她只是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这!这什么味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纸鸢,纸鸢依旧面无表情地啃食着那团东西。
娜仁有些反胃地拍了拍心空,再次张开了嘴,或许此时此刻不能再这么矫情了,她闭着眼张大嘴就想嚼蜡一样啃着。
有好几次都差点吐了出来,她硬逼着自己把那土腥味咽下去。
没过一会乌恩醒了过来,他张着嘴哇哇叫着就想要吃的,纸鸢扯下一点嫩肉塞进了他嘴里,娜仁瞪大双眼看着她的举动,纸鸢平静地说道,“他们不吃也是死路一条。”
娜仁怂气地点了点头,赶紧把手边的那团肉塞进了嘴里。
等吃完以后,天边已经映出了鱼肚白,娜仁以为又要继续赶路,赶忙先站了起来。
“你先睡会吧。”纸鸢说道。
“那那你呢?”娜仁问道。
“我不困。”纸鸢依旧冷静。
一歇息下来还真的是又困又累,娜仁打了个巨大的哈欠,“要不你先睡,我守着。”她试探地说道。
纸鸢摇了摇头,“你守夜?恐怕我就醒不过来了,快睡会,我困了就睡了。”
娜仁抱过乌恩,就合上了眼。
睡了许久感觉浑身上下热乎乎的,她揉揉眼坐了起来,天已经大亮了,她再看自己的身边,纸鸢靠着树微闭着眼。
她只是动了动,纸鸢就睁开眼警惕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眼神才变得平静,“醒了?”
娜仁赶忙点点头,她不禁有些疑惑,纸鸢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一点女人该有的柔弱,她半点都没有,娜仁不自觉有点心疼眼前这个女人,穿着这么厚重的铠甲隐藏住自己的内心,其实很幸苦的吧?
娜仁靠在她身旁坐下,“纸鸢,我给你揉揉肩吧”她心疼地说道。
谁知娜仁刚说完这句话纸鸢就直接站起身背起七月往前走去,“出发。”
娜仁撅着嘴有些无奈,什么嘛自己还想缓解下她的疲惫呢。
娜仁甩着膀子背起乌恩,“小王子我们走咯!”
“呀!呀呀~”乌恩长着小手口齿不清地叫着。
娜仁听了以后对纸鸢喊道,“纸鸢,小王子问你咱们要去哪呢!”
纸鸢不自觉有些想笑,“你还能听得懂他的话?”
“那当然了!别看我笨,我也有聪明的地方。”娜仁拍了拍胸脯说道。
纸鸢摇了摇头,“我们去找阏氏。”
“战场?!”娜仁瞪大眼睛问道。
“不然呢?你要回漠北?”纸鸢斜着眼问道。
娜仁赶紧摇了摇头,“你你说的算。”
而另一边,东陵翕然听到漠北老家被侵占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她眼前一黑就朝后面倒去。
巴特儿赶忙扶住了她,“翕然!唉就不该让你知道这事。”
东陵翕然嘴角颤抖着,“单于乌恩我们的孩子”她声音颤抖着唤道。
巴特儿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轻轻地揉着她的肩膀,“别担心了,如果他逃不过这一劫,也是命”
巴特儿心里五味杂陈,听着报回来的信使说,有一条隧道直通东陵翕然的帐子,一个他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此时越来越清晰地摆在他面前,此时的他仍旧自欺欺人地欺骗自己,那条隧道肯定是莫志诚派人偷摸挖的,宁愿相信乌恩已经不在人世了。
“乖了,别难受了,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巴特儿叹了口气。
东陵翕然感受到了巴特尔身上的某种情绪,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脑子却飞快的转了起来,这场战事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连自己曾经最为之骄傲的儿子莫志诚都信不过了,她还能相信谁?
“单于我想休息会。”东陵翕然轻声说道。
巴特儿赶忙点了点头,“好,你睡吧,我正好去看看格图和莫志诚的营地有没有剩下什么东西。”
东陵翕然在巴特儿走后,她睁开眼,“来人,把旭斌和雅竹叫来。”
她坐起身,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她长叹了口气,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仿佛处于孤立无援之地了
就在她思考着的时候,雅竹扶着丁旭斌走了进来。
“母亲,您叫我们?”丁旭斌开口问道。
“跪下!”东陵翕然厉声喝道。
雅竹自然知道她生气的原因,赶忙跪了下来,丁旭斌却一动没动。
“母亲,让我们跪下究竟是为何事?”丁旭斌直视着东陵翕然说道。
东陵翕然看着丁旭斌,这个儿子,自己也掌控不了了,她苦笑了两声,“问我?我还没告诉过你们,劝降!”
“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过冲动”雅竹拱手说道。
“母亲,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就别生气了!等下次我亲自把莫志诚抓过来让他跪在您面前给您认错!”丁旭斌笑着说道。
东陵翕然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你们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不让你们伤莫志诚的人不是因为他是我儿子!而是惧怕他的力量!”
“惧怕?!母亲,我可不比他弱!”丁旭斌冷笑着说道。
东陵翕然气得浑身直发抖,“漠北没了,就是因为你们的莽撞。”
“什么?!”丁旭斌一口气没顺过来憋得整张脸通红,他不可置信的叫到。
一旁的雅竹更是如此,他差点蹦了起来,“姐姐,漠北发生什么事了?!”
“莫志诚的部下,连夜趁庆格尔泰不备,屠城了。我说的话你们从来都不听!这下好了?你们高兴了?”东陵翕然拍着桌子问道。
丁旭斌有些自责地垂下了脑袋,他心里念着的都是娜仁,“母亲一个活口,都没有吗?”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连头畜生都没剩下。”东陵翕然的声音有些沙哑。
雅竹瘫软在地上,是自己,害死了纸鸢和自己从未谋面的孩子
“姐姐那纸鸢纸鸢呢?!”雅竹失声叫道。
东陵翕然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我不知道这是密函,你们自己看看。”她说着就把密函扔在了他们脚下。
雅竹迫不及待地翻开这密函,他的眼睛上下扫着,羊皮上冰冷的字似乎都带着阵阵血腥味,他张着嘴却忘记了呼吸。
“旭斌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家!”他使劲捶着自己的心口吼道。
丁旭斌这才跪了下来,他的心头上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他尝试了好几次才缓缓张口,“娜仁她那么胆小”
他紧闭着双眼不敢去想当时她的恐惧,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们沾满鲜血的双手!
“母亲孩儿知错孩儿知错了!!!”丁旭斌不住地磕着头。
东陵翕然看着他的模样却是心疼,轻轻扶起了他的头,“事已至此,就想想怎么补救吧家,是回不去了,我们必须攻下兰殇!只有称为霸主,才能为你们最心爱之人报仇。”东陵翕然坚定地说道。
丁旭斌咬着舌头点了点头,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长叹了口气,“以后我一定全部听从母亲的指令。”
雅竹也重重的点头,“姐姐,雅竹也一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