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七月

  丁旭彬一直都在练习走路,几个月下来已经可以走上一段距离了,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摔下,雅竹赶忙上前扶住了他,“旭彬,悠着点吧!”
  丁旭彬已经满头大汗,想起自己之前上战场杀敌也从未流过这么多汗,今日就走不过百米的距离竟然汗流浃背他就难受,“我太弱了!我必须变强,我的弟兄们还在等我”
  “这都晌午了你们还没吃饭吗?快歇歇,我给你们带好吃的了。”霏儿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将臂弯间的提篮盒放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不少肉类。
  雅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霏儿,这些可都是永平王为了给你补身子用的,你自己留着吃吧!”
  霏儿瞪了他一眼,“我也不是给你准备的,旭彬现在最需要营养了!”
  可她却偷偷红了脸。
  丁旭彬望着二人,感觉空气不对,他干笑了两声,“小舅好功夫啊!我都能借到永平王王妃的光了!”
  “你这孩子!”雅竹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真想抽丁旭彬几下,再看霏儿,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刚才脸上的红晕还没消散,这下脸更红了。
  “小舅怕什么啊!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要是怕家里的舅母生气,我帮你通融通融!”丁旭彬冲他坏笑着。
  霏儿拿着筷子的手一抖,筷子全部掉在了地上,雅竹有妻子了她感觉自己快要在这呆不下去了,压抑得她想哭,“你们你们吃”她用尽自己身上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就逃离一般地跑了出去。
  雅竹望着她瘦弱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心疼,“旭彬你”他刚想说为何要将自己有妻子一事告诉霏儿的可转念一想,他又有什么理由不说呢?自己有了纸鸢是事实。
  “怎么?心疼了?你如果真心喜欢霏儿,那就要让她知道舅母的存在。”丁旭彬轻松地说道,拿起盘子里的羊腿就啃了起来,“看来这莫志诚真挺喜欢霏儿的啊!军营里都没什么粮了还能给她喂这么多肉!诶!小舅你快吃啊!一会都凉了。”
  雅竹越听越心烦,“你先吃吧!”他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他绕过士兵的眼睛找到了霏儿,此时的霏儿正蹲在地上独自抹眼泪呢,他心里一痛蹲在了她身旁,“怎么哭了?”
  霏儿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无论怎么擦都源源不断地往下流着,“不用你管!你走吧!”
  雅竹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我知道你是我的感情,但我可能没办法给你回应。”
  霏儿抹着眼泪长叹了口气,她故意恶狠狠地说道“你可别自恋,我这是怀孕的正常反应!谁因为你哭了?”
  雅竹张了张嘴竟然不知该用什么方式来安慰她了。
  霏儿拔着脚下的草,“其实就算你没有妻子,我也从未妄想过什么我自知我不该有别的情感,我只是个工具而已,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像现在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雅竹望着霏儿,霏儿转头冲他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脸。他敢保证这个微笑直接印在了他的心底,直到几十年后,他都未曾忘记这张明媚的笑容。
  “不和你说了!再不回去永平王该怀疑我了。”霏儿拍了拍手头都没回地走开了。
  当天晚上,陈秋白溜了进来,他跪在地上抱拳行礼道,“将军!”
  丁旭彬赶忙扶起他,“怎么样?”
  陈秋白点了点头,“军中原先的旧部有不少都回打算回来了!”
  丁旭彬满意地点点头,“好!”
  “那将军,我们什么时候作战?!”陈秋白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说道。
  丁旭彬抿抿嘴,“这个需要等,具体时间,听我指示,秋白,谢谢你了。”他说着拍了拍陈秋白的肩。
  陈秋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将军您说什么呢?一日是您的兵,终身是您的兵!”
  丁旭彬同样心潮澎湃,“秋白你先下去吧!被人发现了不好,等时机成熟我会通知你。”
  陈秋白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将军您一定要小心!”
  丁旭彬笑了笑,“去吧。”
  等陈秋白走后,雅竹问道,“旭彬,你口中的时机是什么?”
  丁旭彬目光飘到了远处,“东风。”
  雅竹挠挠头听不懂他这不明所以的话,“姐姐也要行动了”
  丁旭彬勾起嘴角笑了笑,“我说的东风就是姐姐。”
  雅竹望着他笑了出来,“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这样肯定就能将格图一举拿下!”
  丁旭彬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别忘了莫志诚在漠北还有部队呢…娜仁还有纸鸢舅母现在可都不安全。”
  雅竹的心立马悬了起来,“那!那这可怎么办?!”他一时间脑子乱的站起来到处走着。
  “只有赌一把了”丁旭彬抿抿嘴,“小舅,明日你把我的想法带给母亲,她或许有什么妙招。”
  雅竹很担心却又无可奈何他点了点头,“好。”
  自己的纸鸢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平安出世了?男孩还是女孩?
  而此时的漠北,纸鸢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雅竹怎么样了娘娘是否安全,这么久了都没有音讯”
  “你又开始担心了,肯定没事的!我相信阏氏。”娜仁笑着说道,她这句话不是安慰纸鸢,她真相信东陵翕然的力量。
  就在这时纸鸢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纸鸢赶忙哄着,“七月乖七月乖,别哭了,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七月是纸鸢和雅竹孩子的名字,之所以叫七月也是因为孩子出生在七月,乳名罢了,纸鸢就自己随意给起了一个,就想着孩子的大名由孩子爸爸回来给起呢!
  七月果然停下了哭声,吧唧了两下嘴又睡了起来。
  纸鸢重新做回椅子上却不自觉地又叹了口气。
  “瞧你,怎么又叹气了?七月多乖啊,我想要这么可爱的孩子都没有呢!”娜仁说着逗了逗乌恩,“乌恩你说是不是啊?七月妹妹那么乖,纸鸢舅妈还不知足。”
  纸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说的对,那母亲不叹气了!我们睡觉吧!”
  第二天,雅竹就来到了东陵翕然的帐子里,“姐姐,就是这样!旭彬已经做好了详细的安排。就等着您这头点燃烽火呢!”
  东陵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旭彬做事有时有些冲动,你一定要帮我劝着点他。”
  雅竹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他可是我外甥!”
  就在这时,秋水扶着霏儿走了进来,雅竹看着霏儿有些局促,他挠了挠头显然手脚都不知该放在何处才好。
  霏儿就像没看着他一样走到东陵翕然就要跪下。
  东陵翕然赶忙摆摆手,“霏儿你怀有身孕,快起来,坐我身边。”
  霏儿扶着腰走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阏氏,现在永平王和格图的分歧越来越大了,永平王想现在就去粮草库一探究竟,可格图却有点不愿意,前两天他们还吵了起来。”
  东陵翕然听着抿嘴笑了出来,“看来秋水的美人计真不错”
  “那可不!现在格图老喜欢秋水了!她一颦一笑都能让他发狂!”霏儿挑眉说着很兴奋。
  可他们不知道的事,这些话被苏德听了去,原本兴致冲冲的他看着手中的碎银子,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快别取笑我了你们都不知道我面对他的时候有多难受,还要装作很喜欢他的样子!”秋水说着翻了个白眼。
  雅竹听着他们三个女人的聊天,自己一点都插不上嘴,“姐姐,那我先下去了!”
  东陵翕然摆摆手,“快下去吧!”
  雅竹在临出门前望了眼霏儿,可霏儿依旧装作没看到他的样子垂着眼帘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门外的苏德让他下了一大跳,他看看着满脸憋屈的苏德,这下事大了秋水和格图的事,人尽皆知,可唯独苏德不知,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秋水听着门外的动静探出脑袋望去,看见苏德她张大嘴觉得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苏苏德?”
  苏德愤恨地望着她,望着东陵翕然,把手里的碎银子往地下一扔,自己不舍得用一分钱,所有军饷都给秋水留着,她怎么?她可是答应过自己的!怎么现在却食言了?他越想越堵,再也忍不住跑了出去。
  “苏德!”秋水站起身,现在的她什么都不顾就要追上去。
  雅竹直接拦下秋水,“秋水姑娘!你要是出去了,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此时的秋水已经泪流满面,“我答应为阏氏做事就是为了能和苏德在一起,若他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雅竹公子,我和你不一样,脑子里没有那些国家大事,我只想和苏德在一起!”
  雅竹不由得心一软,手上的力道稍微小了些,“可是”
  “雅竹,让她去吧!若此时不沟通,后续更复杂。”东陵翕然摆摆手说道。
  苏德都身影早就从雅竹的目光里消失,他点了点头,“秋水姑娘,我带你去找他。”
  秋水早已心急如焚,她赶忙答应着,“谢谢你”
  二人一前一后在军营里走动着,雅竹四处看着,谁知正好看到他走进了军妓营。
  秋水望着他又哭了出来,“苏德苏德肯定恨我了”
  “你先别哭!我们进去。”雅竹劝说道,就拉着她溜了进去。
  等秋水找到苏德时他正在脱衣服,她一把上前抱住了他,“苏德!你听我解释!”
  苏德想推开她,看自己真的不忍心,他紧锁着眉头叹了口气,“放开吧”竟然没有一丁点磕巴。
  秋水摇了摇头,“不,我不放,苏德你听我解释!”
  雅竹此时已经把躺在床上的军妓拉了出来,这个小小的隔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还还解释什么?”苏德掰开她的手冰冷冷地问道。
  秋水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苏德掰开她一只手,她就又抓上一只手,两个人纠缠了很久,最后秋水的手一直在苏德身上。
  苏德望着秋水,若再和她纠缠下去,自己一定会软弱,他狠下心一把将秋水推开,“够够了!你能能答应我,不不就是看我老老实嘛?!现在在就乱搞,以以后保不准你你会做出什什么!”苏德气得眼眶都红了。
  秋水不顾身上的疼痛赶紧爬了起来又抱住了她,“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苏德我爱你但我我必须要除掉格图才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我真的是为了我们的未来”秋水哽咽着说道。
  苏德本来就见不得秋水哭,原本已经够心疼的他现在更是心如刀绞,“我我除掉他!你你是我妻子!”苏德握着手里的佩刀说道。
  秋水苦笑着摇摇头,“苏德,相信我我真的爱你,只要除掉了格图,我会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一个娼妓说这些很可笑,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真的真的爱你。”
  “格图喜喜欢你”苏德落寞地垂下了脑袋,他张开自己的手掌心,厘米除了厚厚的茧什么都没有。
  秋水钻进了他的怀里,“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我秋水,永生永世只爱苏德一人。”她毫不保留地说道,“我的嘴,只吻过你一人。”她说着就把自己的唇印在了苏德嘴唇上。
  苏德现在心乱如麻,“阏氏为为什么不不自己去?让让你去?”他还是推开了秋水。
  秋水苦笑了一声,“你知道原因我生活在最底层,如果想和你在一起,就必须要做出些牺牲哪怕这些是我最憎恨最恶心的事我也必须全盘接受,苏德我我刚才不该那样,你这么好的人,我配不上你,我不该缠着你你适合好姑娘,而我不是”秋水越说越哽咽,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