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科举鬼(拾)
嬴季盯着他,没有说话,谢成宴是个聪明人,自己嘟囔了一句“这什么时候了啊?”,然后有抬起头说道:“要是我还能投胎,你跟他讲一声,不要太爱玩,不安全。”
嬴季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他做过不少,或名或利,或是关于他们爱的人,或者是关于自己,各种要求都听过,但这么,耿直的,却还是第一次。
没说出来这已经是千年后的事情,她只是挥了挥手掌,腕上银铃轻响,手中出现了一张符纸,手指一动,送到了阮桐山的身上,上面渐渐显示出来谢成宴三个字,阮桐山也重新地跌回到地上。
她看着地上紧闭着眼睛的阮桐山,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个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张其安,歪了歪头问道:“现在,你知道了?”
张其安肩膀颤了颤,然后吐出来一句:“真是个傻子。”
“嗯?”嬴季挑了挑眉,站在桥外的位置,没太听清。
但是下一瞬,她能感觉到桥上的气息突然开始的紊乱,原本沉寂的怨气全都轰天而起,她睁大了眼睛,一只脚踏到了桥上叫道:“你想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桥面上阮常亮的衣服无风自动,显示着桥上气息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嬴季深吸了一口气,进到了桥上,有些费力地扶起来阮桐山,将还未愈合的食指按到了他的眉心处,一丝金光闪过,阮桐山的睫毛产了两下。
嬴季感觉着周身传来的怨气和压力,也不管阮桐山到底有没有彻底醒过来,拉着他就跑出去了桥面,整个学院的氛围都不对了,桥面上更是萦绕着一层层的黑气。
“这,是怎么了?”阮桐山摇了摇头,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是自己的学校没错,那这个一脸凝重地盯着桥面,身后还别着一根笛子的女生,是谁啊?
他顺着女生的目光看过去,除了旁边的湖水有那么一点波纹之外,桥上没有任何不妥啊?
他纠结了一下,伸手在嬴季的面前挥了一下,碰上后者转过头的瞬间过于凌厉的目光,不由得双手挡在了脸前,紧张地说道:“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在看什么?”
嬴季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叹了口气说道:“没事了。”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的?”阮桐山指了指自己,一脸不解。
“你,认识王络亭吗?”嬴季问道,眼睛却依然看着桥面。
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气体的气球一样,在某一个瞬间,上面传来了什么爆破的声音,嬴季眯了眯眼,眼前的一切都恢复如常,仿佛之前的只是一场梦罢了。
“认……认识啊……”阮桐山有些不好意思额地挠了挠头问道:“怎么了?你也认识她吗?”
“没。”嬴季在心里暗暗说了一个抱歉,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鬼除了被像钟馗这样的捉妖师封印或者杀死,就是被鬼吞噬,还有一种,就是自我了断,就像是现代的漫画一类的东西内会出现的类似于“自爆”的行为。
而张其安则更加利落,它带走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所有因为他聚集在这里的鬼。
阮桐山只是觉得身体一轻,但是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抬起头,刚刚离开了的嬴季已经又回到了他的面前,他往后退了一步,有些紧张。
嬴季无奈地站定,想了一下说道:“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谁?什么?”
“他说,让你别太好玩,不安全。”嬴季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阮桐山站在原地,一脸的迷茫,这个女生到底是谁啊,还扯上了王络亭?等等,会什么会扯上她啊?他站在原地捂住了脸,希望不是什么坏事吧,自己为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啊?
嬴季顺着走到一幢教学楼后面,就瞬间软了下来,伸手扶住了墙壁,大口地喘起气来,头上和鼻尖也立刻就有细密汗珠渗出来,有些脱力地倚着墙面。
一只鬼自我了断也只不过是自杀,但是张其安,可是带着几十只一起消亡,那种压迫对普通人当然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于懂得法术的她来说,瞬间而起的怨气像千针一样渗入到她的体内,能够面不改色地支撑到现在都依仗她的身体神经没那么敏感了。
“姑娘,你还好吧?”身边想起来温润的男声,她抬头看去,白无常正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嬴季站直了身体,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没事,就是,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看样子,都解决了吗?”白无常问道。
“算是吧,虽然不是我动的手。”嬴季苦笑道。
白无常心思何等细腻,况且他也不是感觉不到刚刚的震撼,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张其安为人高傲,做出那种事情,应该也让他觉得羞愧吧。”
不光是考试舞弊,还有自己一直打压的人竟然想要救自己,自己费尽心思甚至因此而死的行为,却是毫无必要的,这样的落差别说本就高傲的张其安,换任何一个人,也不一定承受的来吧。
所以,他选择了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上了毁灭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事情的道路。
“七爷早就知道那些?”嬴季有些惊讶,她以为全都是自己的猜测出来的呢。
“不算,成为无常之后,才知道了个大概。”白无常说道,脸上是万年不变的风轻云淡的笑容。
“那也不给我讲全了,还让我自己去想。”嬴季瘪了瘪嘴,有些不满。
白无常无奈地笑道:“在下想说来着,是姑娘自己的跑得太快了。”
“那,七爷还有哪些地方是不知道的吗?”嬴季反问道。
“大概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瞒着我吧。”白无常有些惆怅,看着要开阔地多的天空,轻声说道:“如果他肯告诉我……”
“那个时候七爷能做什么呢?”赢季说道:“或许他不愿意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牵扯其中呢?”
“或许吧。”白无常轻轻勾了勾唇角。
“但是张其安,是怎么出来的呢?”嬴季从怀里掏出来写着谢成宴名字的那张纸,有些不解,那是生死簿上的纸。
“你不觉得,最近每个地方的封印,都或多或少的出了问题吗?”
“就算我说知道,七爷也不会告诉我原因的吧?”嬴季收起来那张纸问道。
“……”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