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科举鬼(壹)
嬴季说用现在的话来说,活该你没谈过恋爱。
虽说她当然也不会去上学的,先不说有没有时间,那些个数字字母,她也不想去接触。
但是被崔珏安排到一个学校的任务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点雀跃的问了下是不是要进去学校当卧底。
但是对上后者毫无波动的目光,她就知道,不是,崔珏才会不给把你的任务安排成有意思的旅游。
嬴季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忍不住稍微憧憬一下,打开了手里的信封,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充满书生气的名字,阮桐山。
嬴季将纸张来回翻了个遍,却依然没有找到其他内容,不由得愣了愣问道:“这个人,到底是?”
“你去查了,自然就会知道了。”崔珏写字的笔没有停下来,淡淡地说道。
嬴季看了手上还专门塞进了信封里的那张纸,眨了眨眼睛,低着头无奈应道:“是。”
嬴季离开之后,钟馗前后脚的走进来说道:“你也真放心她一个人去查?”
崔珏抬头看了一眼道:“最近地府人口告急,这也是无奈之举。”
“那你查得怎么样了?”钟馗倚在书架边,手指在大剑上敲击着问道。
崔珏停下动作,看着钟馗,许久之后才低下头去说道:“不怎么样。”
嬴季仔细感受着那张纸上的气息,人的名字总会跟这个人的命格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当一个人失去了他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的时候,他在这个世界上,还算是存在的吗?
地府的纸跟凡间的自然也有不同,更何况这是崔珏写下的,她不信那位大人会只给她这么一个内容。
嬴季最终来到了一个大学,并在大学的一幢楼中找到了阮桐山,和想象中温润的模样差不了多少,甚至要更加文质彬彬一些。
嬴季看到他的时候,那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生正坐在一楼的落地窗边看书,脸上挂着一个黑色边框的眼睛,看上去更加瘦弱了,不过他眉头紧皱的样子,倒是给人一种执拗的感觉。
说实话,哪怕是嬴季也不得不说,这个人看起来真的没有什么不一样,身上没有鬼气,面相也没有问题,更别说他就是鬼了。
嬴季皱了皱眉,倚在不远处的墙边,将那张写着他的名字的纸拿了出来,本就是阴物,一暴露在阳光下,就立刻被穿透,仿佛透明的一般,偏偏那三个字还固执地留在上面。
她抬头看向男生的方向,却发现后者原本所在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她不由得在原地愣住,这,什么时候?
她虽然自认功力比不上钟馗等人,但是普通的妖鬼却也不未必会太放在眼里,但是这个人能够在她的面前毫无痕迹地消失,所说是她大意了,阮桐山只是离开了,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她正纠结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很棘手吧?”
嬴季转过身看着站在背阴处的白无常,苦笑地晃了晃手里的纸张说道:“是很棘手啊,崔判官可比钟天师难办多了。”
白无常愣了一下,歪头无奈地笑道:“是这个棘手吗?”
嬴季沉默,她自然知道白无常所说的“棘手”指的是什么,但是这才只是一面,她还不是很想承认这一点,她看着后者问道:“七爷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来帮你的。”白无常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淡淡地笑道。
嬴季眨了眨眼睛,指了指头上的太阳说道:“可是现在,七爷不应该去工作吗?”
白无常伸手轻轻咳了一下说道:“工作的事情,交给无救了。”
“啊?”嬴季愣住,先不说八爷愿不愿意,怎么看,白无常也不会是要玩忽职守的人啊,他会提出来让黑无常代替他的工作,自己出来帮自己做这种事情?
白无常立刻就明白了嬴季的想法,轻笑着提醒道:“现在崔判官可是在地府内呢。”
嬴季瞬间了然,怕不是之前黑无常让白无常顶替工作的事情败露出来,崔珏就让黑无常给补回来吧,崔判官不在的时候,钟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这位判官大人。可不是会纵容这种行为的人。
虽然有那么心疼黑无常可能就要连续几天都不得休息了。但是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活该。
“那,是崔判官让七爷过来的?”嬴季走过去问道。
白无常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道:“是我跟判官提出来,要过来的。”
“嗯?为什么?”今天白无常可带给她有够多的惊讶的了,在嬴季的印象里,白无常绝不会怠慢工作,却也不会给自己找闲事来做,这跟黑无常简直就是两个极端,黑无常总是除了自己工作的所有事都感兴趣的。
白无常犹豫了一下,一边往一个方向走着,一边才说道:“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我也脱不开关系吧。”
嬴季停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估计有故事听了,说起来她好像从没了解过真正的白无常,他给任何人的温柔中都有着疏离,至少嬴季是这么觉得的,有些话在黑无常面前也能会口无遮拦的说出来,在白无常面前却会思量一下。
“嬴季姑娘之前来过这个地方吗?”白无常在前面好像很熟练一样地走着问道。
嬴季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并没有,看起来七爷经常过来?”
白无常走在前面,放缓了步子说道:“算是吧,偶尔会来看看。”
“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人吗?”嬴季猜测道。
白无常没说话,她知道,她猜对了。
不过现在在路人眼里,一个女生走在路上,时不时歪头跟旁边空无一人的地方说几句,如果不是猜她带着耳机,那就让人觉得有点恐怖了。
不远处的一个宿舍楼内,阮桐山站在窗口的位置,手上拿着一本资料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一丝不耐烦,可能是学不进去了,也可能,是看到了自己不喜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