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战前
窗外隐约传来一丝声响，莫小妖耳力已远胜常人，听到立即屏住呼吸，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声响还在继续，窗户先是向外被拉开一条缝，随即缝隙越来越大。莫小妖本坐在床上，见此从床上下来，提了断剑光着脚走过去。
窗户完全拉开了，一人正要进来，莫小妖毫不迟疑挥剑砍过去。
凌卓煜只感到寒意袭来，连连后退几步，莫小妖已从窗口跳出，又是连续几剑连砍带削，同时带起阵阵寒风。月色恍惚，但足够近距离看清人脸。凌卓煜压低声音：“行了，没看到是我吗！”
莫小妖收剑：“有门不走跳窗户，又是大半夜的，你想干嘛！”
凌卓煜道：“姑奶奶，我即便要偷香，那得是多不长眼才来扒你的窗户？”
“你，滚！”莫小妖哼一声转身回房。
“别闹了，有正事儿，去你房间说。”
“孤男寡女，三更半夜，你不要脸我还要……”
“你是要引来更多人吗？”
没办法，只能先让他进来说。
房间里没点蜡烛，为防万一，莫小妖先把窗户关好，免得被半夜如厕的师兄弟看到什么。
凌卓煜笑道：“还挺谨慎啊，看来没少被人干坏事儿！”
“有什么话，快说！”这样几乎完全的黑暗中，莫小妖心里很不安定，不愿跟他多待在一起。
凌卓煜直奔主题：“伏日教大难临头了，你收拾收拾，赶快出去躲躲吧。”
莫小妖：“还以为什么大事，神神秘秘的，我早知道了啊。”
凌卓煜：“知道还不快走，你傻啊！”
莫小妖：“有什么啊，我是伏日教的弟子，自然是要和大家一起迎战啊。”不就是打架吗，莫小妖还有点兴奋：“你看我也学了几个月了，身手在这一批里也算拔尖的，等一开战我杀几个敌人立点儿功，说不定也能混个小管事干干，嘻嘻。”
凌卓煜只觉得好笑：“还杀人，你杀过人吗？”
“没有啊，总有第一次嘛。他们来我们的地盘捣乱，自然该打的打，该杀的杀！”莫小妖做出一个凶悍的表情，可惜凌卓煜看不到，太黑了。
“杀人不是什么好玩的，就你，被人杀还差不多！打来打去的，死的最多的就是你这样的小喽啰！听话，趁天黑，我这就把你送出去。”说着就去拉莫小妖。
“我不走，走了算什么事儿，逃兵，叛徒！我才不要！”莫小妖挣扎着。
“那也比死了强啊。”凌卓煜依旧好言相劝，但明显耐心快告罄了。“我现在不能走，等战事结束，我带你去北地魔宗，你要学武要胡闹，在哪里不一样！”
“不走，不走，就不走！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是我什么人！我是伏日教弟子，就要为伏日教而战！”
凌卓煜给气笑了，掐着她的肩膀：“你是猪啊！这是真刀真枪的战场，死了就活不过来了，你逞什么英雄！伏日教不缺你一个！”
莫小妖摇头：“不能这么说，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这仗就不用打了。我既然在这里学了武艺，自然要用这武艺做点什么来回报。”
一贯伶牙俐齿的凌卓煜居然不知该怎么反驳，沉默半晌，道：“我不想你死。”
这话不好听，但听的心里暖暖的：“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会死，我很厉害的，秦奇和白进两个人算计我都不成，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一旦打起来，我要跟在我大哥身边，我照顾不到你。你再厉害也不过刚学了几个月，不用高手，太和道随便一个人拿出来都比你强。你听话，出去躲躲。大不了事了后我去向你师父解释，好不好？”
莫小妖此时相信，他是真的在为她考虑。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距离如此之近，彼此的呼吸都能被感受到。被这热气一熏，莫小妖简直有些陶醉了，居然有除了父母之外的人这么关心她呢，还是一个男人，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你听明白了吗？”凌卓煜问道，她不会站着也能睡着吧。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莫小妖问了心中所想，话说出口又觉得这个问题很傻，所幸谁也看不清谁，这样漆黑一片挺好。
“关心你？”凌卓煜反问，是啊，自己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跑过来是挺奇怪的。他低声笑了起来：“你想多了吧，我这人一向心善，悲天悯人，见不得人流血，更何况像你这么傻的人。本来就傻，再傻傻的送了命，就太可怜了！”
莫小妖飘飘然的心跌落下来，沉声道：“凌小少爷没听过，傻人有傻福，所以我向来运气好，不必您费心了！”
凌卓煜正要再说，突然住口，捂住莫小妖的嘴警惕的贴着墙站好。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轻微又迟缓，看来来人走的很慢。
“小妖，你睡着了吗？”这话问的明显是废话，若真睡了自然无人答他，若答了自然没睡。是商拓。
莫小妖想动，被凌卓煜制的死死的，嘴都想不开。
商拓在门外站定，轻声道：“我知道你没睡，谁在里面，是凌小少爷吗？”
嗯？二人一滞，他怎么知道？
“我一直在外面，看到有人进去了。”
什么？莫小妖又羞又恼，此时凌卓煜已放开了她，说道：“你看到有人来，怎么不出手帮我？”
商拓淡淡一笑，本以为你们在幽会，怎好打扰？“凌小少爷说的对，你快走吧。”
原来也是为了这事。
莫小妖心里暖暖的，又有些气馁。
“你们原来都这么看不起我啊！”声音软软的，不似抱怨，倒像撒娇。
“不是看不起，而是明知有危险，不想让你去，你毕竟是个姑娘，这样的事有我们男人来做就好。”
“朱雀坛那么多姑娘呢，都不用去了吗？”
凌卓煜忍不住道：“你个傻子，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
商拓笑了：“如果她们也有足够多的师兄愿意拦着她们，应该也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