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一百六十三章 较量
这头圣旨刚下，那头却是要账的人进了门。
云熙商会的总管事带着五个身形矫健的护卫在递了帖子在二门外候着。听到消息的洪姨娘差点晕倒在地。她最近可是急急的筹集剩下的二十八万两，甚至连留给雅儿的嫁妆都暂时贴进去了。
“不行，无论如何，今日不能让他们见到老爷子。等过了今日，我就有法子了。”
洪姨娘目光骤然收紧，竟出现了一种可怕的阴狠之色。
她整了整衣服，就要往外走，却被芳翠拦住了。
芳翠大义凛然的说道：“夫人您不能去！这件事，就让奴婢去。”
“你？”
洪姨娘神色疑惑的打量着芳翠，心里盘算着能不能交给芳翠去做。
“请夫人放心，芳翠一定不会让老爷子在今日见到他们！”
洪姨娘正色道：“芳翠，这件事若做不好，可没有翻身之地。”
芳翠恭敬的给洪姨娘磕了头，缓缓起身道：“若不是夫人出手相助，芳翠早已是个死人了。如今夫人有难，芳翠万死不辞，只求夫人替奴婢好好照拂奴婢的妹妹。”
洪姨娘精芒一闪，若非情非得已，她还真舍不得这芳翠，遂搀扶着她道：“你放心，今儿我便让芳龄去清风苑做个一等大丫头。”
芳翠一愣，倒没想到洪姨娘会许了这么个身份。如此说来，房龄日后就是沈倾立涟的同房丫头，会得个姨娘身份。
对于一个从小街头卖艺的孤女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归宿了。
芳翠再次磕了个响头，可是她还未起身，桂枝慌慌张张跑来，气喘吁吁的急急说道：“夫人，老太爷在前厅待见了他们。”
“什么？不可能！”
洪姨娘几乎要跳起来。
她算过时间，从福寿园传话到他们进福寿园，绝没有这么快。不，不对，老爷子这个时间不是在午睡么？
“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子怎么在前厅待见了他们？”
芳翠率先冷静下来问，她总得要清楚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才能更好的想到应对的法子。
桂枝连忙道：“好像是郡主得了什么镇宅的桃木雕，请老太爷过去看看摆在前厅什么地方好。奴婢给夫人禀了信再过去时，见他们被成伯带去了前厅。”
“沈倾歌，又是沈倾歌那个贱人！”
洪姨娘咬牙切齿几乎要用牙齿磨碎了沈倾歌似得，眼神凶狠的吓了桂枝一跳。
芳翠凝神想了想，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是巧合还是意外？难道沈倾歌率先知道此事？”
洪姨娘再次恨恨道：“她知道有什么好奇怪？她不是加入了云熙商会，说不定她早已跟那个顾璃行了苟且之事！”
芳翠冷言瞥了桂枝一眼，桂枝连忙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退了出去。
“夫人不必着急，这件事还有转圜之地。”
芳翠安慰了一句，关了门对洪姨娘耳语一番。
那边主仆商议对策，这边沈老爷子看着契约脸色铁青。
沈倾歌也是恍然大悟，看了看老爷子，收了契约慢声道：“不知道上门要账是你们东家的意思，还是……”
总管事立刻起身拱着手道：“郡主息怒。草民也是迫不得已才为之。洪夫人违约按契约是要索赔一倍的款额，只是看在郡主的份上，只要了实数。沈老太爷和郡主也是懂商的人，洪夫人拿去二十万辆的订金二十天，若利滚利的算起来，可不止这些。”
沈倾歌看着震怒的沈老爷子站起身道：“你们先回吧，既然你们亲自上门，沈府自然会给你们一个说法。成伯，送客！”
沈老爷子气得五脏六腑都疼。先不说这大额的银子，但说洪姨娘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着实让他沮丧。曾近的沈震是何等的精明，如今却拿着假账看不出来！
沈倾歌替沈老爷子倒了杯茶递过去柔声劝慰道：“祖父不必生气，您的身子比起二十万两银子算什么？”
沈老爷子却气急败坏，让自己在孙女面前感觉更没面子，啪的一拍桌子吩咐下去：让红玉到福寿堂问话。
沈倾歌倒是没想到这洪姨娘压根儿就不认，还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谩骂着下面的人背主弃义。
一番审讯下来，黄良和芳翠认下了。二人自称有私情，想要乘机中饱私囊出逃京城过上舒服的小日子，却不料东窗事发。
芳翠磕着头道：“夫人，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要害夫人，实在是……是奴婢不愿生生世世为奴，夫人又不愿让奴婢脱去奴籍，奴婢与黄良情投意合不愿分开才出此下策。夫人，来世奴婢做牛做马来报答夫人！”
芳翠重重的磕头下去，半响没有支起身子。
沈倾歌微微闭目，深吸了口气又睁开眼睛。
她适才看到了芳翠磕头下去时手中的簪子一闪，她完全可以使用无香针制止芳翠。可是天五说他隐隐觉着洪姨娘有内力，所以怕被她识破未出手，眼睁睁看着芳翠死在自己面前。
她不是第一次出手杀人，可是这芳翠的死让她想起那一世小桃的死，心生恻隐之情。
“芳儿，芳儿……”黄良抱着芳翠的身子嚎啕大哭，恨恨的盯着沈倾歌道诅咒道：“沈倾歌，你这颗煞星，为何不放过我们。哈哈哈哈，沈倾歌，我黄良做鬼都要看着你将沈家拖入地狱！”
黄良声音凄厉，咬嘴了含在口中的毒药，七窍流血，让所有人心头发怵。
再看看面色平静神色未变的三小姐，一个个生出畏惧之心。
果然是煞星啊！
刚一回来，就要了两条人命！
洪姨娘更是哭的死去活来，抱着芳翠歇斯底里的大哭：“你这个心狠的丫头，我洪玉哪怕是变卖首饰也会成全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你为何非要弃了我去……”
沈老爷子因着黄良的诅咒，想起自己午睡前沈倾歌请自己去前厅，又恰巧云熙商会得人上门，好像是可以安排似得，让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心里有了想法，再看着沈倾歌的眼色变了。
他知道沈倾歌今非昔比，但他决不容许她算计到自家头上！
沈致雍在路上遇到前来拜访平王父子二人及平王妃高中状元的侄子，便毋须通报领着他们直接往福寿堂走去，刚穿过回廊便听到黄良凄厉的声音。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一心想着又是沈倾歌闹出的事便怒火中烧，忘了跟平王吱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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