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随军医生。
秦歌似乎是很满意秦笙的说法，于是便对秦笙笑道：“希望你不要欺骗我。ai悫鹉琻”
秦笙坦然抬眉：“我对慕时铭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杀了，你觉得我会骗你？”
“这是慕公馆后门的钥匙。你拿着偷偷下楼，从后门出去便是了，我刚刚打探过，那里没有守卫。”秦歌将一个钥匙扔给了秦笙。
秦笙看着手心底里的钥匙，眉心顿蹙在了一起，她只觉得手里拿着的，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究竟正确与否。
但是，下一秒她便想到了父亲死的时候的样子，她只觉得自己不能够留在慕时铭的身边，如若不是慕时铭，父亲也不会被顾延东杀死。
秦笙拿着钥匙，走出了房间。秦歌看着秦笙的背影，嘴角牵扯出了一个笑意。
这个笑，是安心释然的笑，她知道，秦笙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
“你醒了？”一个女声一直萦绕在秦笙的耳边，秦笙只觉得此时的眼皮子格外地沉重，根本睁不开。
“怎么了？你想喝水吗？”那个女声再一次响起，秦笙不自然地蹙眉，觉得心底空空地，仿佛是在海里面游泳，根本游不上岸。
过了几分钟，秦笙感觉到了自己的头被抬起来了，一股清凉的液体关入了她的喉中。
当她费尽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了眼前的女子的时候，她只觉得脑袋很沉重，也根本想不起眼前这个女子是谁。
“你……你是谁？”秦笙眯了眯眼睛，身体半躺在一张床榻上，想要支起身子，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个女子身上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军装，身姿窈窕挺拔，面目亦是美丽。
“我叫楚颜。”那个女子干练一笑，有一种军人独有地飒爽美丽。
秦笙蹙眉，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叫做楚颜的女子几眼，发现她身上的军装似乎….似乎是易军的军装！
但是仔细一看，又和易军女军官的军装似乎有些不同。
“这里是在哪里？”秦笙用手敲了敲脑袋，实在记不得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仅存的记忆，仅仅停留在从慕公馆的后门逃出来后，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楚颜走到秦笙的床边坐下，浅笑：“这里是宜安易军军营。三天前我跟随易军部队从北平来宜安的路上，看到你倒在路边不省人事，所以就把你救下，一起带到了宜安。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什么？！”秦笙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你是说，这里是易军军营？！”
被救到哪里不好，为什么偏偏是易军军营呢？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跟她开玩笑？
宜安是常州的领地，是常州一个边界小城，这里地方虽然小，但是确实军事要塞，易守难攻，所以易军常年驻扎在里。
那么，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会在这里前来巡查军情的顾延东！
“是的。你当时昏迷不醒，后来才发现你是高烧不退导致了肺炎，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楚颜淡然解释道，这三天里，她一直在照顾这个陌生的女子，因为在北平的街道上看到这个因为高烧倒在地上的女子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四年前的自己，出于怜悯之心，她救下了这个陌生人。
“三天了…”秦笙眉心一直没有舒展开来，她甚至都没有去参加父亲的葬礼！
看着秦笙的眼泪止不住地滚落，楚颜连忙递给她一方手帕道：“擦擦吧，什么伤心事都留着以后再想吧，现在你的身子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秦笙拿过手帕擦了眼泪，吸了吸鼻子，看着楚颜，道：“说了这么久，还没有谢谢您呢。”
“什么您不您的。”楚颜噗嗤一笑，“叫我楚颜就可以了。”
秦笙破涕为笑，心里想着自己虽然不幸，但也是大幸，不仅掏出了慕公馆，更是遇到了好心人救了她，否则她早就冻死街头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楚颜心想还没有问过她的名字呢。
秦笙的心底咯噔一下，想到现在是在易军的军营，若是让顾延东听去了有个叫秦笙的人在这里，他一定会将她带走的。但是，她现在暂时还没有勇气去面对顾延东。
他，是她的杀父仇人。
“叫我笙笙就可以了。”秦笙含笑，笙笙这两个字，很普通，顾延东也未曾这般叫过她，他定然是不会将这两个字同她联系在一起的。
楚颜含笑点头，秦笙这才想起了要问楚颜的问题：“对了楚颜，你身上的军装，似乎和易军女军官的军装不是很相似啊。”
楚颜一愣，随即笑道：“我是军医，自然和其他军官是不同的军装。”
秦笙了然颔首，眼里露出了羡慕之情：“没想到你是军医啊，我一直以来就想当医生，只可惜我没有上过药理课，也不会你们西洋医术。只是自小跟着家父学了一点中医罢了。哎。”
秦笙轻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成为医生是秦笙一直以来的梦，尤其是军医，在战场上救死扶伤，让秦笙羡慕佩服地紧。
“你会中医那就好办了！”楚颜连忙道，“我们军营里多的是会西洋医术的医生，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中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跟我的长官说说，让你和我一样留在这里做军医啊。”
秦笙的眼眸一亮：“真的嘛？！”
“自然。”楚颜抿唇笑道。
秦笙连忙抓住了楚颜的手，感激不尽：“楚颜，多谢了！”
此时的秦笙心底是真的感动，如此一来，她便不必再愁着无家可归，到处漂泊了。也可以圆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梦！
***
一个月后。
“笙笙，梁副官一直说头疼，他为人古板，只信中医。你去给他瞧瞧病去。”楚颜背着医药箱急匆匆地帐篷外面走进来。
此时的秦笙正在药房里面整理药材，这一个月来，她一直留在了宜安易军军营，成为了一名随军的军医。
她自小就有学医的天赋，如今在这每日都有伤亡的军营里应用地如鱼得水。
易军军营里人人都说，来了个赛华佗。
“好，我这就去。”秦笙听了楚颜的话，放下手里整理到一半的药材，将手用手绢擦了擦，背着药箱走了出去。
这一个月，是秦笙十八年来觉得最自由，最轻松的一个月。
她沉浸在了医药的世界里面，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但是，一旦到了深夜，她几乎都会惊梦。一觉醒来，枕头一片湿。
顾延东每夜都在秦笙的梦里，挥之不去。她强力克制自己的梦境，但是却没有丝毫成效。
惊梦，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而思念，更是深入骨髓。
“咚咚咚。”秦笙敲了敲梁副官办公室的门。
梁副官是宜安的守将，他的办公室距离军营有些远，是在坚固的房子里，而不是在士兵所住的帐篷里。
“进来。”
秦笙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了梁副官靠在椅子上，对面还坐着一个军官，他们正在商议军事。
“梁副官，我是来替您看病的。”秦笙走到梁副官面前，放下了药箱，从里面拿住了一个小枕，枕在了梁副官的手臂下。
梁副官只是轻颔首，很配合地把手伸在了秦笙的面前，让她把脉。
对面的军官对秦笙的存在仿佛熟视无睹，继续道：“如果这场战再继续下去，不仅劳民伤财，还会导致将士们丧失斗志。百害而无一利啊。”
梁副官颔首：“是啊。可是顾少执意要打北平，我们做属下的也没有办法啊。谁叫我们宜安距离北平最近呢，活该由我们出兵！”
秦笙的右眼皮重重地一跳，听这两位军官话里的意思，这场战争还要打下去？
一个月前，就在秦笙来到宜安没几天之后，宜安就代表常州省和北平省开战了。开战的原因，没有一个士兵或是将领知道。
因为这是常州督军顾延东亲自下的紧急命令，调动宜安所有军队，和北平开战。
已经打了一个月了，双方都相持不下，每天都有源源不断地兵和粮食从常州省各地运送过来，看来，这场仗还要继续下去。
顾延东，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不顾一切地和慕时铭拼了？
“我的病情如何？”梁副官的声音一下子将秦笙的思绪牵回了现实中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思绪早已飘远。
她连忙将手拿开，对梁副官道：“哦…没什么大碍的，应该是最近战事吃紧，梁副官您太过操劳导致脾胃有些虚，我开几服药，您服下就可以了。”
“恩。军中有个中医果然是好。”梁副官笑道。
秦笙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就在她准备起身从药箱里拿出纸笔来开药方的时候，梁副官忽然道：
“对了，你是不是叫笙笙？”
秦笙一愣，转过头去凝视梁副官：“梁副官….认识我？”
“不是。”梁副官打量了秦笙几眼，“只是这一个月来督军一直在派人到处打听一个叫秦笙的女人，我见你的名字和她有点像，便问一下。你不会就是秦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