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离府别居

  谋害唯一的男嗣,这种事如果被证实,兰夫人不想牵累到整个家族,那等着她的,唯有自裁这一条路了。
  穿越这么多年,越慕言重新成长了一回,而这么久以来,她都很努力的,不让自己的三观,被这个世界彻底同化。
  现在她虽然恨兰夫人手狠,对越瀚出手,导致他以后再无前程可言,但却没有想让兰夫人以命相抵。
  人命在她的眼里,还真没有那么不值钱。何况兰夫人看起来,也并非那种丧心病狂之人。
  她只是行差踏错了一步。
  如果她是宅斗型的女公子,这个时候就该缓一波,等着下一次抓兰夫人的小辫子。因为兰夫人既然开了这个头,以后就收不住,还会再次做下差不多的事来。
  但是她没有那个闲心,让人整日里盯着后院的人。
  可惜她不是宅斗型,不然她能一个打十个!
  迎着兰夫人愤怒又惶然的神色,越慕言开口道:“这种事,其实哪需要什么证据呢?瀚弟可比你重要多了,眼下你有这个嫌疑,送你去道观别居,有哪里不妥吗?”
  “若非你是温家女,此时就该遣送你归家了。”
  这种事,可不是只要口才好,就能安然无恙的。
  兰夫人彻底慌了神,但是涵养还在,她抚了下袖子,让自己冷静了些后,开口道:“不知我做了什么,以至于瀚公子一出事,女公子就猜忌到了我的头上。”
  “但我膝下无子,针对瀚公子,与我又没有益处。女公子还年幼了些,不知其中道理,此番你委实冤屈了我。”
  “还是交由主上来处理吧。”兰夫人越说,脸上的神色,就越发的镇定。这事自己做的毫无把柄,主上绝对不会因女公子的猜忌,就会送她离府别居。
  越慕言目光清冷,几乎是怜悯的看了眼兰夫人,半晌后,缓缓的道:“兰夫人,我就直言吧。无论此事,是不是你做下的,我都会送你离府别居,归期不定。”
  云夫人蠢吗?当然不,只是对于唯一的孩子太过在乎,又她对有偏见,再加上那个细作,恰到好处的说了那么一句话,于是立刻让云夫人的仇恨,转到了她的身上。
  等缓过神后,她未必不会怀疑,此事与兰夫人有关。
  之前这两位如夫人,都自持身份,不肯行下作的手段。但是至此,可就不一样了。若是她不送走一个,那接下来,她爹的后院,就要上演宅斗大戏了吧。
  以这两人的傲气,真斗起来,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在她眼里,兰夫人不说有百分百的嫌疑,但是至少有八成的动机。所以,当然是送疑似祸害的兰夫人离开。
  见女公子神色坚定,温明兰心中越发没底,她强硬的道:“我侍奉主上数年,我与温家,对主上都忠心耿耿,女公子不怕此举,让依附主上的人都心寒吗?”
  所以说,这种事不是口才好就能解决的啊。
  又不是辩论。
  越慕言心中轻叹,面上淡淡的道:“兰夫人,你可以选,是被礼数周全的被送去道观,让外人都道你深明大义。也可以选择,被强硬送到道观。数年以后,世人都道温家,曾出了一名罪妇。”
  闻言,兰夫人脸上的血色尽失,无力的倒退了一步。
  “你,不可能的,主上不会这样做的。我要见主上,女公子可不该处理这样的事!”
  越慕言抬手,示意越生退到一边,然后弯下腰,对兰夫人深深一鞠。
  “许是我的确冤枉了夫人吧,但是为了家宅安宁,还请夫人高义,去道观小居,父亲也会感念夫人的苦心的。”
  见女公子终于朝她行礼,可是温明兰却避之不及,好像被蛰了似的,连连退开了几步。
  越慕言直起腰,开口道:“夫人且放心,到了道观后,夫人的一应用度还如从前。不过是换了个住的地方,听说道观风景宜人,住在那里对身子也是有好处的。”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主上的意思!”温明兰终于淡定不起来,高声道:“我要见主上!”
  “主上何在!”
  “的确是我的意思。”越慕言见她快要崩溃的样子,再接再厉的道:“但是父亲却从头到尾,都不曾过问过一句,摆明了将事情交由我处置。”
  “我下令禁了二位夫人的足,父亲前几日回来已经知晓,但是至今没有多问一句,你还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吗?”
  “原来,原来是你下的令吗?”温明兰之前,也是以为这个命令,是由旁人所下,或是季管家或是闻先生。
  唯一没有想到的,便是这个命令是女公子的决策。
  说将庶母禁足便禁足,那要送她离府别居呢?
  温明兰想到了这点后,止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喃喃的道:“我不信,我要见主上,主上一定会相信我的。”
  见温明兰已经完全慌了神,越慕言瞥了眼外面,暗暗打了个手势。
  没一会儿,季管家便进来了。他一头的大汗,浑身衣服凌乱满是尘土,还微微喘着气。
  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打马,自城外赶了回来。
  还真像那么回事。
  季管家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女公子,小的将事情回禀于主上,主上明言,让我等照女公子之言行事。”
  温明兰听了个清楚,顿时目眦欲裂,半晌后无力的跌坐在地。
  “不可能,我不信,不可能,我要见我爹”说到这里,她眼中有了些光采,扬声喊道:“叩儿!叩儿!快送信去温家,让我爹过来一趟,我爹不会同意这事的!”
  但室内屋内,都不曾有人应声。
  “叩、儿?”温明兰神情一下呆滞了起来,按说此时,叩儿该守在外边,听到她的声音,就该进来的啊。
  回过神后,她愤恨的瞪向屋中的人。
  “是你,你把叩儿弄到哪去了!”
  季管家抹着头上的汗,并没有回应。直到女公子看过来,才微不可见的轻摇了下头。
  对此,越慕言并不是很意外,不如说正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