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撞破皇后奸情
齐嬷嬷却摇头道:“太后一早便派了人来召你去寿康宫,只说是想见见您,但是以老奴对太后的了解,多半是想着吕国夫人的事情要找你算账。”
倾城摇头道:“我是人质,累坏了我可怎么办,真是难为情啊。”
听了倾城的话,齐嬷嬷与浅音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种时候,还能怡然自得开着自己的玩笑,也就只有倾城了。
虽不想去,但是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要面对的还是太后。只能收拾了,乖乖的前往寿康宫。
去寿康宫的一路上,众位宫人看自己的眼神,便是奇怪的,猜想着一定是太后在宫中已经发了火,大家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同情与可怜。
到了寿康宫,倾城才知道自己和齐嬷嬷都没有猜的完全。太后发火一定与眼前还在哭天抢地的苏连璧离不了关系,只是兰嫔与馨妃等人也都还在宫中,看来昨日馨妃敢那样肆无忌惮,并非是有皇后撑腰,人家真正的后台在这里。而地上正在收拾着碎片的丫鬟们也说明了太后刚刚的震怒。
正当倾城往前走的时候,寿康宫的打帘宫女帮着倾城掀起帘子,倾城只听得耳边传来的细细的声音。“相爷要您随机应变,他自会来营救您。”待往两边看去,两个人却是都神色如常,连嘴巴都没有动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倾城起疑,但是却只能佯装没有听到。径直了往前走去。
“臣女凤倾城叩见太后,愿太后福寿绵长,千岁千千岁。”倾城缓步上前,倒地便拜,说不出的虔诚与真挚。
这样的谦卑有礼,让太后一时也寻不到错处,刚想将眼睛望向苏连璧与馨妃,却不想倾城抢上前去道:“给馨妃娘娘请安,请吕国夫人安。”
自己无品无阶,见了太后要拜,见了妃嫔要拜,见了有封号的吕国夫人还要拜。
馨妃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就算是答应了,苏连璧却不准备放过她:“凤二小姐好有礼数,只是昨日里二小姐见我,可是没有这般客气。”
倾城却没有听懂她的话,竟开开心心的回到:“吕国夫人谬赞,倾城昨日里见到门前有那不识数的泼妇吵闹,便一时情绪激动,不曾想是吕国夫人,倾城这里先给您赔不是了。”
“你……你,凤倾城,你两面三刀。”苏连璧觉得自己一见到倾城就会被气得精神失常,连话都不会说了,只余大口大口的粗气喘着。
其实,这样的话,任谁听了都会生气的,这便是骂人家做人不真实,虚伪到家。倾城却是安然接受,竟还十分认同苏连璧的观点:“吕国夫人说的是,只不过人活于世,哪个不是两面三刀的过来的呢,只不过是否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心,那就要看是对谁两面三刀,是怎样的两面三刀。”
“倾城窃以为,即使是对至亲的人,我们有的时候也有难言之隐,只要不伤害别人,也没必要极力苛责自己,吕国夫人,您说是吗?”
如话家常般的语气,却让苏连璧感觉到丝丝冷气,这个软硬不吃的凤倾城,太后面前怎也如此放肆。幸亏她说不嫁入定国侯府,不然那定国候府会将这京中权贵都得罪光了也不一定,这凤倾城果然是不靠谱的。
这厢苏连璧正被倾城气的上气倒不来下气的时候,倾城继续道:“昨天听说治王爷输了些东西,不知道吕国夫人您赎回来了没有?若是没有,咱们太后仁心,定会替你做主的。”
这时候说这样的话,不啻于直接拿那巴掌往苏连璧的脸上抽。而徐正风若是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气的跳脚的,凤倾城,我为你忙来忙去,最后你却这般出卖我。倾城都能想到他脸上那着急的表情。
而在太后眼里,这凤倾城要么就是真的这般直来直去,不喜欢你就挖空了心思的作践你,要么就是背着这粗野没脑子的名头,,干那一般人不敢做的事。
馨妃与太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倾城还真的想夸夸这对姑侄俩,竟是如此的有默契。
太后连看也不看倾城道:“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难怪你祖母看不上你。”
听到这,倾城真的想仰天长啸,这是什么祖母,怎么这样的话,竟传到了太后耳中。
不过倾城却一改昨日对抗到底的作风,垂首听训,只认真的为自己辩解一句道:“倾城无才无貌,就剩个牙尖嘴利得以保全自身了。若太后不喜欢,臣女就不说话了。”这样的话,在太后面前说,就有些不过脑子了。
太后听了倾城的话,真想将苏连璧和自己那蠢笨的侄女一起踢倒在地,还说这凤倾城变得聪明了,难以对付,一群蠢货,连这样一根筋的凤倾城都对付不了,还好意思来自己这里哭诉。
待注意到倾城身后跟来的齐嬷嬷道:“齐嬷嬷,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不在二皇子身边伺候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齐嬷嬷屈膝而跪,道:“回太后的话,是老柱国将军夫人求了二皇子,让奴才教教倾城小姐规矩。”对于这个当初没少明里暗里给自己小姐下绊子的太后,齐嬷嬷剩下的只有恨意,只盼着二皇子能够早早当权,将先皇后扶灵合葬在皇帝身边。这一世也算是了了遗憾了。
太后素来不喜先皇后身边的人,如今这凤倾城又是惹到了自己的,便厉声对齐嬷嬷道:“哀家看你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教她规矩,我倒觉得你将她叫的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碍于尊卑,齐嬷嬷虽然不服,但是听了太后的话,立马跪下认罪求饶,毕竟,如果她想可以一直伺候二皇子,那她就要在二皇子羽翼未丰之前,留住自己的这条小命。
倾城也知道,自己万不能给齐嬷嬷求情,否则不但连累了齐嬷嬷,恐怕也会连累了二皇子。
便只是低头不语。
太后便就此放过了她,只是道:“你既在宫中小住,便要守着这宫中的规矩。若想翻出什么风浪来,可别怪哀家不饶你。”
苏连璧还在那里低头啜泣,太后便道:“你也别在那里哭诉了,管不住自己的男人,那是你驭夫无术,是你自己无能,怨不得别人。”
听了这些,苏连璧哭的更加厉害了。太后怒道:“给我憋回去。”想来这是真的怒了,连哀家都不称了,直接是称我了。也难怪,太后本来就上了岁数,苏连璧若是梨花带雨的哭一会,便也罢了,偏是不依不饶的哭着,哭的太后头疼。
这苏连璧也真是收放自如,眼见的太后盛怒,却真的将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太后道:“虽说治王叫我一声皇婶婶,可是到底是隔着辈分的,他再不成器,皇上训斥过也就过了,你们夫妻间的事情,我就更没有权力管了。你且好自为之吧。”
苏连璧不甘,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头称是。
训完了苏连璧,太后便道:“这宫中也没个与你年纪相仿的公主,哀家也怕憋闷了你,到底是凤家嫡出的女儿,你的父辈在前朝有功,你们家也是出过皇后贵妃的。哀家不会亏了你,只是恨你不成器啊。”
倾城此刻好想抱着太后的大腿啊,果然是老谋深算的太后,这就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自己之前被收拾的厉害,现在却还要低头感谢人家教训你。原以为就完了,却没想到太后的杀招还在后面。、
“哀家最近在抄佛经,你帮我把那《楞严经》每天在这寿康宫中抄抄写写,也算是给这宫中添点人气。”
倾城没有办法拒绝,便只能答应称是,于是太后便留了倾城与苏连璧同在自己这寿康宫中用膳,颇有些希望她们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只不过倾城却是闷头吃菜,拒绝交流,反正太后已经将自己列为一根筋人群,自己便由着性子来便好。令倾城格外满意的是,这寿康宫的素菜,虽是以三菇六耳、瓜果蔬茹及豆制品为主的却真是一绝,吃起来格外的香甜。
用过午膳后,馨妃与苏连璧都回去了。只留下倾城一个人在寿康宫中抄写佛经,倾城倒是也不恼,一会这边瞅瞅,一会那边看看,太后再一个看顾不到,竟然爬墙上树,去掏那鸟蛋,闹得寿康宫人仰马翻,太后却是充耳不闻,而倾城则是乐此不疲。
就这样一连几天,这一日,当倾城因为抄写不专心,被太后罚在佛堂里多抄了一个时辰,回来的时间便有些晚了,待走到御花园中,却没有想到,竟有人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倾城便屈膝道:“给齐王请安。不知齐王在此,冲撞了齐王。”
听了倾城的话,那冷面齐王竟是笑了:“你还知道冲撞了,说话这般客气,我都害怕你是不是被哪个给洗脑了,还是在这宫中给吓破了胆子。”
“齐王说笑了,倾城还有些事,就先回揽月阁休息去了。”虽然齐王帮过自己,自己帮过齐王,但是在倾城心中,两两相抵,自然便谁也不欠谁的了。日后想见,他还是不受宠的齐王,自己还是那没了好名声的凤倾城。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二皇子性格更加孤僻,但是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反而没了拘束,也不必避讳着皇子身份。而这齐王却是让自己感觉到作为上位者的霸气与冷漠。
所以,对于齐王,倾城奉行四字原则:“少惹为妙。”
齐王却道:“我找你有事。”
只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拖着倾城便走,浅音与流觞便被他的长随留在了原地。
倾城面对此等屈辱场景,只想说回去继续苦练武艺,早晚有一天要超过这些个目中无人的皇子。
却不知道齐王施展轻功,带着倾城翩跹的样子,让浅音与长随看的如痴如醉,英雄美人不过如此。
只有流觞,心中只想着主子安危,其他一概不管。刚要追上去,却听见浅音拦下她,在她耳边轻轻道:“小姐说遇事莫急,这宫中也有咱们府上的暗卫。”
听了浅音的话,流觞刚想着夸夸她也不是没有心眼,却一回头发现人家继续沉浸在齐王与自家小姐的轰轰烈烈恋爱想象中。
当倾城不再挣扎时,齐王终于将她放了下来。倾城恨恨的望着齐王,却是不敢上前,毕竟自己打不过人家。
等了一会,人家这高贵的齐王终于开口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听到这一句,倾城觉得自己简直要气的吐血,这句话你明明已经说过了好吧,我要听重点,重点。可是只敢心里腹诽着,不敢说出来,于是瞪着大眼睛,盯着齐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人在江南看到凤相了。”谢天谢地,齐王终于开口了,只是怎么会说起来这样的事情。
“我父亲奉命出去寻人,在江南看到他有什么稀奇的,你把我拖到这里来,不会只是要说这些吧。”倾城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冷面王爷急死。不过是说话,怎么就这般费劲。
“他们看见你的父亲和你在一起。”倾城真的觉得自己恨不得给这个说话大喘气的王爷跪下来,磕一个。
“齐王,您这是还没醒呢?还是已经睡了?您不会是梦游吧?怎么竟说梦话?”倾城有些开始担心自身安危了,这齐王不会在睡梦中将自己掐死吧。自己去哪里说理去。
“凤倾城,你还没有听懂吗?和凤相在江南的另外一个你。”齐王的语气也渐渐的有些激动。
倾城有些发晕,自言自语道:“另外一个我?怎样的我?”
“见过你的人说,你们两个分不出彼此,宛如双生。”齐王补上,另外一个凤倾城的出现,对于如今受困宫中的倾城来说不知是敌是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倾城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道:“父亲不会扔下我的,他说过让我等他。”
这十几天来,凤起云音信全无,倒是凤府时不时的还会传递给自己一些信息,娘亲与老夫人还会劝着自己要忍耐,只是越是这般安慰自己,就越发觉得这个局错漏百出。
正在这时,却听见远处传来的急急脚步声,齐王便赶紧拽着倾城躲到暗处。虽然有诸多不明白没有被解开,但是此时若是被人发现,就真的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二人正躲在暗处,就发现有两个人匆匆的朝着这边走过来了,待走近了细看,发现二人竟是拥抱在一起,原来是一对野鸳鸯,耐不住饥渴,竟是边走边脱衣服。不一会就走到了齐王与倾城的藏身处。
过来的两人,渐渐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开始了那低低的申银。两个人在高嘲之中,不断的获得块感,只是苦了倾城与齐王两人。在隔壁听壁角,而那齐王也是少年情动之时,毕竟上一世也曾嫁为人妇,倾城感觉到了齐王下身所起的反应。
齐王觉得尴尬,便开始不断的向后退去,但是两人容身之处,狭窄逼仄,却是再也退不出去。正当两人尴尬之时,那边低低的一声呐喊,却是让倾城与齐王一惊,脊背挺直。
因为那男人喊得竟是:“媛歌。”
可能是两人进入水汝胶融之境,那一声声的媛歌喊得越来越频繁,那女人的低吟也越来越迷离。可是倾城却听得真切,那是皇后的声音,而媛歌则是皇后的闺名。
两个人此时已经全然忘记了彼此孤男寡女的尴尬,只是一心想看到那歼夫是谁。于是二人齐心合力,倾城悄悄探出头去,终于看清了那男人是谁,却更是心惊。一时间竟没有站稳,发出了声响,被别人听了去。齐王无奈,便只能抱起倾城纵身而去,幸亏黑夜里穿的是黑色的斗篷,便也没有让人看清是谁。
待走到没人处,齐王将倾城放下,却发现倾城脸色惨白,面无人色,竟是极度受惊的样子。齐王连声呼唤着她。
待倾城意识渐渐恢复过来,第一句话竟是:“你手下的人消息也没有很灵通啊。他们在江南见到了凤起云与另外一个我,可是却不知道凤起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京中吧?”
听到倾城这样的话,齐王一下被震到了,他在这一路上,已经筛选了许多人,推测着谁是皇后的那个歼夫,却不曾想,原来,原来竟是倾城的父亲,凤起云。
倾城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心中那个温文儒雅,爱护自己的父亲,就这样在与皇后偷情,既是这样,自己便一点也不意外,太子登基后会为何那样坚决的想要铲除凤家。
只是在倾城心中,那个朝堂上雄辩滔滔,那个平日里对所有人和蔼可亲的父亲,竟然是背弃了女儿的安危,而与皇帝的女人在御花园中偷情。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我的父亲?倾城轻轻啜泣,抬起头来看着齐王。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似乎都想说些什么。终于,倾城开口道:“我先回揽月阁了,今日的事情,倾城感念齐王好意,只是还望齐王可以守口如瓶,为倾城保守秘密。”
齐王点头应允,但看见倾城已经没了力气的样子,于是心一横,便将她抱起来,带去浅音与流觞的身边。
回到揽月阁,倾城便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任谁问也不说个为什么。急的浅音在地上团团转,齐嬷嬷要去请御医来为倾城诊治,却被流觞拦住了,只说倾城是在回来时遇到了惊讶,就别麻烦了御医,也别说了出去,毕竟这是在深宫中。齐嬷嬷到底是见惯了宫中争斗的,便去取了那安神的补药来给倾城服下。
不一会外头的人便来回报,说是皇上昨日在御花园中遗失了一条玉钏子,便来询问各宫人中有没有拾到的,昨晚又去了哪里。
听到这个,倾城总算是有了点反应。挣扎着起来,问流觞是怎样回话的。
流觞便将刚才的对话细细的说来,又说待管事公公问小姐昨晚去哪里的时候,说:“您一直在太后的宫中抄写佛经,抄到了酉时便回到了揽月阁,这阖宫的宫人都可以作证。”
看到倾城忧思渐重,流觞继续道:“小姐放心,昨天寿康宫关门的嬷嬷在咱们走时特地问了时辰,我估计将时间说快乐,说成了酉时。咱们在御花园中耽搁的那一刻钟时间便被补上了,不会有人怀疑的。”
倾城兴趣缺缺的点头称是。
流觞不知道该怎样劝倾城,只能暗自着急。这时,浅音进屋传话道:“二小姐,府里刚刚来信了,夫人说老爷一时半会回不来,她便去寻了大将军府,让小姐莫急,她会来救您的。”
平日里不冷不热的母亲,自己从小在她那里便未曾得到过温暖,可是在自己需要之时,只有她挺身为自己站出来奔走。
是啊,不管父亲如何,自己终究是母亲的女儿,身上流着的是凤家的血,即使是为了母亲,自己也要振作起来。
倾城于是便让浅音去回信,说自己在宫中一切安好,不要母亲挂念,自己会想尽办法出去,绝不受制于人。
送出口信后,倾城便让流觞与齐嬷嬷为自己准备早膳,又收拾一番,便朝着寿康宫匆匆而去。
连浅音与流觞都越来越不知道自家小姐心中是怎么想的了。
来到寿康宫后,太后正在小憩,倾城便自己去了祠堂抄写经书。正当渐渐的压下所有乱人心神之事,倾城的心渐渐的开始平复,获得了安宁。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写的认真之时,皇后竟站在她的身后。而她没有看到的是,皇后看她的眼神中,那无尽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