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入宫

  眼见的自家府门前上演的闹剧,老夫人被气的直跺脚,但更呕的是倾城,哪个大家小姐会说出这种话,不但将定国侯府得罪了,更可怕的是哪个敢和凤家结亲?还不怕凤家的小姐们吃了他!这个凤倾城果然是祸头子,一时一刻都不能让凤府安宁。睍莼璩晓
  “凤倾城,你行事这般鲁莽不顾后果,丢的是我凤家的脸,还不给给我去祠堂中长跪,不想明白了,休想出来。”老夫人觉得自己再也顾不得脸面了,只有将倾城给圈起来,才稍能解她心头的恨意。
  倾城将目光望向长孙氏,没有想过求救,只是想找到些许温暖,却发现她刚才站的地方早已经没了人影,只有婶娘柳氏陪在老夫人身边,对着自己意味深长的笑着。
  看来,这凤家想看自己笑话的人,不止赵言容母女两个,野心勃勃想着为两个儿子庶子变嫡子铺路的顾姨娘,时刻想着脱离凤家,他日高高在上的凤倾羽,还有这爽朗泼辣,想着掌家的二夫人,如今又来了这楚楚可怜的沐紫卿,倾城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如此多姿多彩。
  见得倾城笑而不语,仿佛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老夫人指着身边的婆子们道:“还不将二小姐给我请回去。”
  婆子们觑着倾城脸色,踟蹰不肯上前。老夫人更加愤怒,指着田嬷嬷让她亲自去绑了倾城。
  田嬷嬷没有办法,只能心里面怨着老夫人的糊涂,今时今日的二小姐,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任赵言容随便拨弄的凤倾城了。但是无奈于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只能为难的看着倾城,却又慢慢靠近。
  正在这时,却没有想到一直没有出声的徐正风开口道:“凤老夫人且慢。”
  这徐正风身为指挥使司,替皇帝暗中处理许多不能宣诸人前的事情,排除异己,情报、暗杀样样不落,更为被世人所诟病的是,这徐正风不爱风华正茂年纪的女子,只爱嫁为人妇的良家妇,而只要他看上的女子,便不论是愿不愿意,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人家抢到自己府中,幽禁起来,非死不得出。
  老夫人自恃身份,当然不会应答他的话,便是扬了扬手中的绢子,田嬷嬷便上前道:“徐指挥使,这是我们府上额家事,老夫人也是心疼孙女,您看这是就不敢劳动咱们都尉司了。”
  这便是说,这是凤家的家事,你都尉司权力再大,也没有权力干涉人家的家事啊。
  徐正风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懂般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本就是分内之事,老夫人客气了。”没有了杀戮,没有了都尉司刑狱中的阴暗,此时的徐正风看起来,就如普通的读书人一般,弱冠风流,再普通不过。
  老夫人抬眼看了他一眼,二夫人却抢在前面道:“不知道我凤府的家事,怎么就成了指挥使大人您的家事了,还请徐大人您说的再明白一点,今日大伯不在,我府上剩下的便都是弱质女流,还望徐大人您包涵。”
  这便是给徐正风递话呢,只等徐正风开口很她们要了自己,那凤倾城臭名昭彰算是这辈子都没办法说清楚讲明白了。
  徐正风却不领情道:“今日相爷因为江南水患的事,留在了宫中,皇后娘娘念叨着许久未见到凤二小姐,皇上特地让我来传了圣谕,让二小姐随我去宫中走一趟。”说着还拿出了皇上的令牌,众人只能跪下,山呼万岁。
  倾城从容走出,淡然行礼道:“臣女领命。”
  老夫人刚刚被二夫人与田嬷嬷搀起,只能道:“倾城,你去了宫中要守规矩,切莫给凤家丢脸。”说完便由身边的人搀了进入院子。
  而二夫人却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望着倾城,只是那笑意,无论怎么遮掩,都藏不住其中的怨毒。
  凤倾舞却是将这场闹剧从头看到尾,虽然害怕苏连璧将自己供出来,毕竟那东西是自己从倾城的屋子中偷出来的,没想到倾城抵死不认那是自己的东西,那她凤倾舞也是安全的了。只是没有想到这倾城如此好命,竟然被皇上宣到宫中去面圣。凤倾舞觉得嫉妒已经充满了自己的心脏,无法剥离出去。凤倾城,只要我我凤倾舞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这凤家嫡小姐的位置做的踏实。
  苏连璧就这样望着倾城一步一步的走向软轿,她的心中抓心挠肝的痛着。待看到倾城在她的注视中走得步步生莲,格外的美,她就更加的恨,更加的怨。却没有想到,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刚想挣扎着起来,想着自己且先忍着,留的青山,他日卷土重来,看她凤倾城还会不会如此嚣张。
  苏连璧被身边丫头扶着起来时,却没想到猛然间看到徐正风在看自己,浑身便打了个激灵,但一想自己毕竟是太后亲封的吕国夫人,治王虽平庸,但是断不会将自己双手奉上,如此无能,于是便也没有理会徐正风。
  正当想着转身离开时,听到徐正风不疾不徐道:“治王爷,不知您输给奴才的赌注,还作数不,奴才还在这里等你回话呢?”
  治王爷不住点头道:“当然,当然,只是不知若将她晚上送到您府上,您可满意?”
  “治王爷一言九鼎,那奴才就恭候王爷厚赏了。”打了个揖,便随着倾城离去。
  “王爷,不知道王爷将咱们王府的什么输给了徐正风,妾身也好回去准备着。”苏连璧觉得不祥的预感袭来,便只能硬着头皮问出口。
  却没想到换来七姨娘的嗤笑两声,苏连璧大怒,今日一个个都来变着法的和自己作对,扬起巴掌,便要抽七姨娘,却被治王拦住。
  七姨娘喜气洋洋的道:“王妃还不知道呢吧,王爷将您输给了徐指挥使,不过您命好,只是将您输出去三天,您放心,以后这王府还是您当家。”
  苏连璧觉得自己被七姨娘轻巧巧的话,击中,甚至支撑不住。这么多年来,自己嫁入治王府,四处讨好,到处交际,为了能获得太后青睐,低三下四的在寿康宫中伏低做小。到头来,治王府渐渐的有了起色,虽还是闲散王爷,但是任谁也不敢小看了,治王却不断的往府里抬人,二姨娘完了三姨娘,三姨娘完了四姨娘,如今竟将那青楼中的歌妓抬成了七姨娘,让自己颜面无存。而这些年了,因为害怕其他人生下孩子,她想尽办法让那些孩子无法出声,遇到那命硬的,能出生,自己也会想办法将那孩子弄得夭折。自己为了他作孽无数,却不想就这样被他给当做赌注输了出去。
  苏连璧哭嚎着向治王扑去,此时的她,再没有了往日里做出来的那副娴静,犹如一个疯子,这一辈子,她只为本心活了这一次。
  哪曾料想到,治王一脚将她踹开,“你个破落户女儿,老子没有休了你,就对你客气了,你竟还不知道好歹,我把你输给徐正风,你就给老子乖乖的受着。”
  治王一边咒骂着,一边踢打着她,苏连璧身边的丫鬟只能死死的护住自己主子。却被苏连璧推开:“践人,你一早就被他收了房,还当我不知道吗?你们都是践人。”
  看到苏连璧的反应,倾城知道,这一次,她是彻底输了,再无翻身之日,便和徐正风离开。
  待下马入了宫门,倾城轻声的道:“我让人去报信,只是让你引来治王,却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狠,你这是要绝了苏连璧的后路。”
  徐正风却收了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微笑着道:“浅音遇上我时,我正要寻你进宫,想着能帮你的就手就帮着了,于是寻了治王去赌坊,顺手就赢了苏连璧,这下你解恨了没?”打工巫师生活录
  “我是解气了多,不过要可怜你这指挥使,不知道你要如何安顿那苏连璧才能保住你这采花的大名?”
  “你这丫头,我这里帮着你,你还在这排揎我。”若是外人看到阴戾的都尉司指挥使,如此和颜悦色,会说会笑,一定觉得世界都疯了。
  “不过说真的,此次皇上召我入宫,是为了什么事?”自从自己醒来之后,便没了这皇宫的消息,皇帝在这时节召自己入宫,实在是蹊跷的很。
  “我正要提醒你呢,最近皇帝让我们都尉司的人,漫天的去找一个十四年前出生的女孩,而据我最新掌握的消息,这个女孩可能和你们相府有关系的。我怀疑相爷这几日没有回府,也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的。”
  倾城大惊,紧张的拽住徐正风的袖子道:“你是说,我爹是不是因为水患在忙,而是被囚禁在了宫中?”
  徐正风环伺左右,发现没有其他人,放下心来道:“倾城,赶紧松开,你先别紧张,这事还需要你去一探究竟。”
  倾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于是松开了徐正风,领着浅音与流觞,安静的跟在身后。
  在这偌大的宫中,只有徐正风是可以被自己信任的人,虽然世人将他传扬的如此不堪,但是只有自己知道他身上肩负着的担子,也只有自己知道他徐正风卸下伪装的面具,是怎样的仁心侠者。所以自己是万不能连累他的。
  世人都道徐正风杀戮好色,却不知道这徐指挥使的真正实力所在,自然也不知道倾城曾经搭救过徐正风的事。
  待到了千秋阁中,皇上与皇后正坐在那里执子下棋,父亲凤起云坐在皇帝身边,观棋不语,这样的情景,看着有说不出的融洽,夫唱妇随,臣恭君慈,但也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臣女凤倾城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祝愿吾皇千秋康泰,愿皇后娘娘凤体祥和。”倾城跪地便拜,语气中说不出的真诚与崇拜,她知道,自己只有这样,扮作小女儿心态,才能让皇帝与皇后放松警惕,放下戒心。
  “这倾城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这小嘴甜的,快起来,快起来。”皇后打趣倾城,命身边的宫人将她扶起来。
  倾城却是自己一个闪身,便起了来,道:“我可不是那些个娇滴滴的小姐,不用那么讲究的,我自己就行。”
  听了倾城的话,皇帝指着倾城:“这个丫头,可是朕的活宝,每次进宫都逗得朕一直笑。”
  皇后也板着脸嗔怪道:“你是丞相家的千金,凤家嫡女,你这么英武,小心将上门求亲的少爷公子们都吓跑,看你父亲可还不得愁死。”
  听了皇后的话,凤起云起身行礼,认真地道:“皇后教训的是,小女顽劣不堪,臣回去之后,一定严加管教。”
  听了这话,倾城便知道,皇帝皇后,此番叫自己进宫的目的了,或者说,最起码知道了皇后的目的。只是不知道这皇上与皇后是不是一路的。
  “皇上,您看,这凤相,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这读书人的这个迂腐劲儿,本宫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他倒是当真了。”仿佛还是年轻时的新夫妻,皇后娘娘轻笑道。
  皇上却是没有回答,而是对着倾城道:“你父亲就这般迂腐了,三十几年了,骨子里带出来的,改不过来了,倾城,你听见了皇后的话,以后可莫要学你父亲啊。”
  倾城却是一脸天真,巧笑倩兮道:“父亲那是在皇上龙威下,自然就感受到了皇上您的天子威严,不敢不怕的,倾城也怕,但是倾城知道您是个爱民亲民的好皇帝,倾城只要像所有臣民一样尊敬您,崇拜您就好了。”
  皇上被倾城的话,逗笑道:“你个小马屁精,这么多年来,就数你最会拍马屁。你在朕的身边,倒确实给朕添了不少乐子。”
  皇上说完这个顿了顿,看了皇后一眼,又继续道:“怎么样?你这丫头愿不愿意在宫中常住一阵子,给朕和皇后解解闷。”
  听了皇帝的话,凤起云立马跪倒在地道:“回禀皇上,小女形容无状,不懂礼数,留在宫中恐坏了规矩,打扰了皇上、皇后及各位贵人。”
  皇帝这样的话,不免让人揪心,如此的话,定是有了其他含义的,在宫中常住,是凭什么样的身份进来,又是怎样的身份离开,更让凤起云感到可怕的是,也许,皇上甚至不会让倾城离开。
  而自己的前车之鉴,凤起云更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卷入这趟浑水之中。
  皇帝刚准备说话,皇后却接过话茬道:“凤相,你多虑了,我看这倾城就直率爽朗,深得我心,皇上子嗣众多,可是却没有一个公主,倾城还能常常陪在我的身边。”
  这便是硬生生的掐断皇帝所想,堵上皇帝的嘴,让他再说不出其他。
  皇后娘娘继续道:“我记得倾城是乙未年的吧,如今这越发的出落了,该是到谋划着如何许个好人家了。”皇后娘娘的这一番自说自话,却是听的倾城越发心惊。
  完全没有理会凤起云与倾城父女两,忘却自己的利益,只是想着如何能够困住倾城,于是皇帝也点头称是,赞同皇后所说的话。
  这边倾城却跪下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只是倾城前一阵子受了伤,醒来之后,便立下重誓,为了孝敬父母,三年之内不论嫁娶之事。”
  在皇后看来,这便是有些不识抬举了,自己原本是想替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当今太子做主将倾城纳了,念在她的容貌与凤家的家世,勉为其难的给她一个侧妃位子。却没想到凤倾城如此不识好歹。
  便只能挑明道:“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只是你与太子自幼相识,情同兄妹,本宫很想有你这样的儿媳呢。”
  却没想到,倾城会将那直心眼儿的扮演到底,于是竟跪下道:“太子殿下是龙子凤孙,臣女实在是配不上太子,还请皇后娘娘原宥。”一边说着,一边竟将那头磕的山响。
  皇帝便有些看不下去了,道:“你这傻孩子,皇后也只是在打趣你,你甭当真。朕给你做主,你就在这宫中安安心心的待下去,你父亲也好回去好好休息。”
  这便是赤luo裸的威胁了,不过听到了这里,倾城也安下心来,一命换一命。这是拿自己当人质,来换父亲回家了。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连做人质都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凤起云当然推脱,拿倾城不懂礼数,不识宫中规矩做借口,让皇帝放倾城回去。
  倾城却是打定主意不会离开,坚定道:“父亲,女儿也有好久没有进宫陪皇上与皇后娘娘逗乐解闷了。就让女儿在宫中见识见识世面吧。不然那些姐妹们,总是嘲笑我是井底之蛙,只见过那四四方方的天,现在我来了宫中,看谁敢嘲笑我。”
  一副小女儿天真浪漫的神态,让人无从怀疑。而倾城依然这般说了,若是再过分的推辞,定会惹得皇帝不高兴,凤起云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只是道:“那微臣就先告退了,不敢打扰圣上与皇后。”
  皇上挥了挥手,便是同意他离开了,只是状似无意道:“凤卿家别忘了答应我的话,一个换一个,朕在河清海晏宫,等着你的好消息。”魔君的冷后
  凤起云领命,只是离去之前,对倾城不住的嘱咐,让她切不可坏了规矩,在倾城的再三保证下,才肯离去。
  待凤起云离开后,皇帝道:“就将那揽月阁收拾出来,给倾城丫头住吧,也省得打扰你们。”
  这就是要给自己贴上生人勿进的标签了,不过倾城觉得自己还是要感谢皇上竟还说的如此客气,仿佛自己只是来这宫中做客,而不是被迫当做人质留在这里。
  交代了些,皇帝便带人离开了,原以为皇后至少也会装一下,至少让倾城感受一下母仪天下的气度与风华,却没想到皇后竟也直来直去道:“凤倾城,我原本想着让太子纳了你,我也能保你一保,却没有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在这深宫中如何能活下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皇后以为倾城仍旧像以前一样,禁不住挑衅,会不管不顾的与自己争吵,那自己收拾起她来,也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到时候,连皇上都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却没有想到,倾城竟跪下行礼道:“倾城遵命,倾城一定让皇后娘娘好好看看臣女的本事,不让皇后娘娘失
  望。”
  这便是实打实的杠上了,周围伺候的人都感觉到冷风阵阵,敢这样和皇后叫板的,想来这国中,除了倾城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皇后觉得自己想气一气倾城,激怒倾城的想法是彻底落空了,便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
  倾城却不疾不徐的站在那里看着梨花满院的素白,直到有那伺候的人熬不过了,便上前来请倾城去揽月阁。
  倾城也没有拿乔作势,而是随了她去揽月阁。
  等到了住的地方,倾城才发现,自己住的地方虽然不是整个皇宫中最为热闹的所在,但是却是出来进去的要塞,只要自己这院子一吹风,相信整个皇宫都能嗅到这揽月阁的气味。
  浅音与流觞到了揽月阁,虽然不满意于现状,三人是随时将脑袋放在别人手中,更加可怕的是,三人身后,是凤家近白口人的生命。
  不过浅音与流觞还是听从了倾城的吩咐,静下心来,该收拾院子收拾院子,该打听消息打听消息。
  倾城将众人都支出了屋子,便道:“你这功夫有退步啊?这呼吸再清浅,都被我听到了。”
  不曾想,房顶上还真走出来了一个人。和倾城预料的没错,徐正风,那独特的称呼又出现在耳边:“恩人,事情果然和你预料到的一样啊。”
  倾城却没有理会他拍的马屁,道:“别说那没用的,你得来的消息准不准啊,那个女孩找到了吗?有什么具体方向吗?”
  徐正风竟然开玩笑道:“果然女子与小人难养,我自从得知了你要入住这揽月阁,便早早的在房顶上等你,结果你不领情。”
  “好好,我承你的情,只是那女孩的消息,你还没和我说呢。还有,为什么要找她呢?”倾城就宛如一个好奇娃娃,止不住的问号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认真的徐正风,收起往日里的那副冷心冷肺的表情,仔细的为倾城解释。“最近说是天现异象,占星司的主事的为皇上卜了一卦,说是有一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身负异象,说是能填补历史,改变皇上的命相。”
  倾城相信命运,但是更相信,只有通过自己才能改变命运,于是道:“这样的鬼话,也有人信。只是这女孩,与我们凤家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我也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看皇上如今将你软禁于此,而让凤相去寻找,我只能这样推测,也许那个女孩与你有某种联系呢。”
  看着倾城苦恼的小脸,徐正风笑着继续道:“只是不论如何,在这皇宫中,你都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会尽快救你出去的。”
  倾城却没有同意,而是反对道:“不用,我且等着父亲找回那个女孩,也许她也能解开我心中多年的困惑,让我知道母亲的心结所在。”
  “我这次见你,看你和以前有了许多的变化,还以为你真的是想明白了,却不承想,你还是这般固执。”
  “徐指挥使,这可不是固执,而是我总要活明白了不是吗?”倾城笑着说出这样的话,看着这张笑靥如花的脸,徐正风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一点涩,又有一点甜,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管怎样,你若呆不下去了,便发求救暗号,我一定会拼了命救你出去的。”
  凤倾城却是不断催促着他:“好了,我知道了,只是你何时变得这般啰嗦了。不用担心,你且看着我将这皇宫怎样给它翻过来就好了。”
  徐正风想着宫中人仰马翻的情景,就觉得好笑,却又怕笑的太大声来被门外的守卫听到,于是便捂着嘴从他跳下来的那个房顶,拔地而起的飞走了。
  这个下午,倾城的揽月阁迎来了许多人,但是令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不论来者是谁,就只有浅音来接待,替主子谢过各位的探望,倾城却始终没有露面,让这深宫中的人更加按耐不住好奇之心。
  终于,在皇后的晚宴上,大家总算见到了倾城。因着之前皇上有那样的心思,于是这阖宫中的女人,看着倾城的眼神都是带着小刀子的。
  不出倾城所料,一番唇枪舌剑,都被倾城连消带打的沉默给压了下去,却不曾想,有人却是不甘心的。
  “听说凤小姐这满京城没有你不敢去,也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我们都是宫里的,没法子出去,还希望凤小姐给讲讲那外面的事情。”
  说话的是皇上的兰嫔,入宫多年,却无子无嗣,于是只能选择依附皇后,想来这话也是皇后借着她的嘴来羞辱自己吧。
  这女人一多,是非便难明,连话也格外的多,这兰嫔刚刚说完,另外一边就有人接上话了:“阿弥陀佛,兰姐姐,你怎么连这些都感兴趣,那些地方,想想都脏了心,听来都会脏了耳朵,算了,凤小姐还是别和我们说了。”
  这说话更绝的是皇上新纳出征将军的女儿,因为她的父亲在边陲打退了来犯的敌人,新立了功,于是皇上便将她也接入宫中,许以嫔位,封为襄嫔,意为襄助有功。
  这襄嫔乍一进宫,竟得了和兰嫔同样的位份,于是两人之间明争暗斗总是不少的,只不过这次还夹着倾城。不过,她们却是打错了主意,以为倾城从小习武,身上带的着一股子悍气,自然是说不过她们的。
  倾城却是认真道:“回兰嫔娘娘、襄嫔娘娘的话,臣女从小粗野惯了,去过的地方许多,可不知两位娘娘说的是什么地方,臣女也好捡了有趣的事情讲给两位娘娘听。”
  倾城这天真烂漫的样子,简直气的她们两个想吐血,也不知道这凤倾城是真的没有听懂,还是在这里故意的难为她们,毕竟那地方,凤倾城去得,可是她们却说不得。
  而更令襄嫔生气的是,满宫中的人都知道自己与那小家子气的兰嫔不睦,这凤倾城竟还将自己排在她的后面,这不是给自己难堪是什么,更可恨的是,因为封赏时间在那,自己虽然比兰嫔有更多的宠爱,但是始终不能越过了兰嫔去。不甘
  这时候,便是皇后要出来息事宁人的时候。只听得皇后温柔却又带有不可置疑的威严道:“好了,倾城进宫做客,你们两个却这般斗嘴,岂不是让小辈们都看了笑话。”
  皇后此时心里却是沸水翻翻般的愤怒,这一局很明显是倾城赢了,那两个蠢货竟然还在争,自己恨不得将她们两个撇了出去,但是自小就被培养的那母仪天下的端庄,让她只能在心中谋算着,脸上却不能显露分毫。
  只能更加亲切的道:“倾城啊,别听她们嚼舌根,你也许久未进宫了,来,我给你介绍各位。”终于将这话茬给拐了过去,却不想,有那不知死活的竟还撞了上来。
  “倾城,听说你遍结好友,许多江湖草莽都是你的朋友,所以在帮助尚书家公子逃跑时,你是出了大力的,不知道倾城小姐平日里都是如何笼络住这些人为你卖命的呢?”
  这样的话,便有些恶毒了,相比于兰嫔、襄嫔只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就直接将自己扔进了脏水里,再也洗脱不出来。
  倾城便起身,蹲了下去道:“谢谢馨妃关心,只是倾城与人相交,从来都讲求诚以待人,连皇上都夸过我交人不以贫贱,品阶区分,所以我觉得这事,可以回头我问明了皇上,再来回馨妃您的话吧”在这皇宫中,既然大家都因为皇帝而对我凤倾城格外的看重,那我也就不客气的借着皇帝的名头来压你们,看谁拗得过谁。
  倾城的话将馨妃一下子噎了个跟头,却不能再说什么,毕竟人家连皇上都抬了出来了,自己再得宠,也不能太过放肆。
  这一圈下来,连折三人,妃嫔们便再也没有赶着往上找不痛快的了。却没有想到,太子妃竟然带着两个侧妃,一左一右的来和自己说话,都被浅音挡了回去。
  看着这鸿门宴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倾城准备着要离开,刚想着和皇后娘娘告退。太监便在大殿外扯着嗓子喊道:“皇上到。”
  众人匆匆的走出位置,跪下行礼。皇帝命众人起身,只是当倾城抬头时,却一下子怔住了,她……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一定只是相像而已,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天之南,正在那里相守,与苍山洱海与共,两个人相依相偎的画面,怎么会变成了今日这守在这年近半百的皇帝老头面前。
  倾城觉得自己眼花了,可是那人的声音却真真切切的传来,将倾城一击即中。“皇上,这便是京中有名的凤二小姐吗?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这话听来,就是摆明了与自己不认识的姿态,不过这样,倾城却是更加认定,这便是当初的浣雪。
  倾城还没有接话,那不怕死的襄嫔就接过来道:“妹妹未曾来过京中,没想到却听说过咱们凤二小姐的大名,妹妹还真是个知冷知热的。”
  看皇帝没有斥责自己的意思,襄嫔又继续道:“二小姐还没见过咱么这毓秀宫的新主子吧。这就是皇上新封的毓贵人。”
  倾城渐渐的稳下了心神,想着自己怎样做才能保住她,又不让众人疑心自己,便道:“这毓贵人倒是和我往年相交的一个朋友相像,只不过她却没有毓贵人这般端庄,长得倒是比毓贵人好看一些,毓贵人看起来有点像木头。”这样的小女孩口气,这样的纯粹的赞美,让人觉得凤倾城还是当年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姑娘。
  皇后便适时开口道:“你这丫头,还是那般心直口快,只不过别总是这样没有遮拦,多和你表姐学一学,看她是怎样守规矩的。”
  倾城行礼道:“多谢娘娘教诲。”只不过没有说出口的是,我表姐凭着大将军女儿的家世,更是诞下了皇子,如今与你分庭抗礼,却不会锋芒大露,你当然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只不过倾城现在更关心的是浣雪,她怎么就成为了皇帝的新宠,还什么劳什子的毓贵人,那天潇哥哥呢?
  曾经的那个浣雪,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想着宁为贫家妻,不为福门妾吗?
  曾经说好了的一妻一夫呢?
  倾城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又能问谁,只能压下自己心中所有的疑问。
  却没有料到,皇后并没有放过自己,而是道:“我们毓贵人最擅歌舞,听说倾城会舞剑,不知道给咱们表演一番怎么样,也为本宫的这家宴,助助兴。”
  原以为凭着凤倾城的火爆脾气会拒绝给大家表演,没有想到,倾城欣然应允,还主动邀请毓贵人与自己一起,竟要舞那一曲逍遥歌。毓贵人原还要推脱,皇帝却也含笑让她答应,于是两人便开始了合奏,在一开始时,合作还有些发滞,倾城还跟不上毓贵人炉火纯青的舞技。渐渐的倾城也舞的如鱼得水,两人越来越默契。
  一曲终了,皇帝还沉浸在精彩的表演中,没有缓过神来,太子却是抢先鼓起了掌。众人便也随着掌声,开始了不断的赞叹。
  可是当太子妃看到太子眼中所流落出的热切与渴望时,她将手中的绢子攥的紧紧的,只那发青的指节,却暴露了她难掩的恨意与滔天的醋味。
  皇上却自是不会注意到她的小儿女情怀,此时已经被倾城与毓贵人的舞蹈惊倒了,大手一挥,便道:“赏。”
  皇后也便跟着他的话道:“这是本宫平时也舍不得拿出来的金钏镯子,就赐你们两个吧。那可是当年太后赏给本宫的,太子妃可是求了我许久,都没有得去呢。”
  这便是害怕皇上龙心大悦便随便赏了,于是先将话头截了过来。
  太子在一旁,兴趣勃勃的样子,二皇子却是恍若未闻,依旧在鼓捣着眼前的茶碗,齐王却是中规中矩的坐在那里,只是旁边坐着的顽童一样的安郡王不得消停。
  皇帝此时明显是心情大好,说道:“皇后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依朕看,那些俗物你且就赏了,朕今儿要赏个与众不同的。”
  说完便也不顾众人的颜色,继续道:“毓秀舞起来,可谓是翩若惊鸿,这毓贵人的名号,也就是跟着名字起的,我看不如,朕就格外赐你个封号,就叫惊鸿夫人,如何?”
  同样是贵人,有了封号与没封号,那可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如今又得了毓秀夫人的名,相信这宫中,一时三刻,也没人动的了她。
  于是倾城便起身道:“皇上,同样是封赏,您就这样打发了臣女,若是让天下臣民知道了,非说您小气不可。”
  皇帝继续演着他的慈爱,扮着他仁君的模样:“你个鬼丫头,这是想好了要算计朕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朕都满足你。”
  只是,这不过分,却是不好拿捏的,倾城佯装想了半天道:“不知皇上是否听说了最近宫门外关于臣女的传闻。”
  “你这丫头,果然是与众不同,别人都避之不及的事,你却偏要在这金殿中摊开了揉碎了来说。”皇帝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齐王与安郡王,没想到两人却像没事人一样,那安郡王甚至是摸起了旁边宫女的小手,在给人家算命呢,只不过不知道若是安郡王妃知道了,今晚会怎样收拾他,估计是又要睡客房,被扣月例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