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离愁别苦

  贵不可言,109.离愁别苦
  云飞扬离开岑家庄的那日,岑之矣故意没去送他。舒悫鹉琻
  云飞扬在河边头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岑之矣。
  顾长顺派来接云飞扬的人,看着他举头四处环顾的模样,担忧的问:“您是在等什么人么?”
  云飞扬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然后看着岑之矣家的方向,望眼欲穿。
  胡小七见此忍不住叹息一声,劝道:“太子殿下,我想她是不会来了,之矣大概不愿意让你看见她哭的模样。”
  云飞扬一想道岑之矣哭鼻子时的模样,便忍不住会心一笑。
  也罢,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京城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等京城的事情都处理完后,他会立刻回来接她。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然后,云飞扬坐上了船离开岑家庄。
  在岑家庄的四个月里,云飞扬领悟了很多事情。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庄里,他历经过生死磨难,感受到了刻骨的心疼,同时也彻底的明白了自己身上肩负着重要的责任。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岑之矣,若没有她的不离不弃,悉心相伴,也许云飞扬还沉溺在过去的执迷不悟中。
  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他要彻底与展云飞这个身份告别了。他所告别的不仅仅是一个身份,而是过去无拘无束的那种生活状态,也是铭刻在心底,那个永远也忘不掉的翩若惊鸿之姿。
  云飞扬心中流出一丝苦涩:婉柔,我是爱你的,可我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虽然我们已经很久不曾见面,可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的。
  云飞扬心里分得很清楚,苏清是他一生的挚爱,而岑之矣是他心中无法割舍的那一抹温柔。
  他已经失去了继续寻找苏清的自由,所以他不想再放弃把岑之矣留在身边的机会。
  这两个女人,他注定要辜负其中一个!
  直到看见载着云飞扬的小船缓缓消失在山峦峡谷中后,岑之矣才终于把眼眶里的泪水给憋了回去。
  不同于上一次的匆忙离别,这一回,她得到了云飞扬的承诺。
  活了二十六年,对于爱情,她一直都抱着美好的幻想,即使变成被人指指点点的老姑娘后,她也依然不后悔自己的固执。
  岑之矣所求的不过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不离不弃之情。
  不,她要的不一定是最后的相守,她只想拥有一场全心投入,轰轰烈烈的感情。
  此生,能有这么一个人,让她爱过,一切足矣!
  她之所以不愿意送云飞扬,其实是在自欺欺人。
  她觉得这样就不算是分离,而只是暂时的见不到他,也不用眼巴巴的开口问他,归期何许?
  岑之矣痴呆的看着云飞扬离去的方向,而陆天遥却在岑之矣身后,深情凝望着她。
  过了不久,岑之矣便察觉到了背后有人,她回过头,紧接着就被陆天遥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岑之矣笑问:“你为何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脸上长了花?”
  陆天遥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还有很多我不了解的地方。当我认为你是个贤雅贞静的女子时,你却突然变成了古灵精怪的样子;当我认为你是个只为爱情活着的女子时,我却又发现了你心中其实大有丘壑。之矣,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岑之矣听了这话,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更多了,她做出一副被惊吓的表情,然后用求饶的语气开口道:“我真是不习惯你这么文绉绉的样子,求你快变回那个我熟悉的陆天遥吧!”
  陆天遥愣了一下,“哦,在你心里,陆天遥是个什么样的人?”
  岑之矣耸耸肩,然后板着脸道:“义山,你可以退下了!”
  陆天遥噗嗤一笑,被岑之矣逗得差点没站稳,岑之矣学他说话的语气,还挺像的。
  提起陆义山,陆天遥叹道:“自从那日从宝庆府回来后,我派人找遍了陆家庄,都没有找到义山。”
  岑之矣叹了一口气,安慰他:“你别担心了,陆义山武功那么高,肯定不会出事,他就是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吧。像他这种人,全心全意的给你当……额,当下属,过不了多久,他肯定会回来的。”
  岑之矣差点就把狗字给说出来了,在她心里,陆义山就是陆天遥身边一条忠犬。
  如今,她与陆天遥处得不错,虽然她不大喜欢陆义山,但也不好当着陆天遥的面,骂陆义山是狗。
  陆天遥可没有心思去注意岑之矣未说出口的那个字到底是什么,他何尝不知道陆义山对自己的忠心耿耿。
  哎,陆义山终究太过执拗,始终都不明白他为何要向中原朝廷妥协。
  岑之矣又转头看着云飞扬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他要过多久才能与顾长顺见面。”
  云飞扬跟她提过顾长顺,并且还告诉她,如果遇到了难事,可以随时向顾长顺求助。
  为了让岑之矣更加明白顾长顺的可靠,他告诉岑之矣,顾长顺就是他身边的“陆义山。”
  当时岑之矣还对云飞扬嗤之以鼻道:“你就直接说,他是你身边的一条好狗呗…”当时,这话刚说出口,岑之矣就被云飞扬给重重的夹了一下鼻子。
  陆天遥以为岑之矣这是在问自己,他看了看天色,然后告诉岑之矣,“大概未时三刻,他就能到达金石镇,中原朝廷的军队就驻扎在那里。”
  与陆天遥估计的时间相差无几,从岑家庄出来后,云飞扬一行所乘的船顺风又顺水。
  未时一刻,云飞扬就已经坐在了顾长顺为他准备的营帐内。
  顾长顺熟悉云飞扬,知道他喜欢口味清淡的食物,特意为他准备了一条鲜鱼、两碟精致小菜、和一碟腌黄瓜,外加一碗浓稠适中的白米粥。
  行军打仗之时,能吃到这些食物,都是极为不容易的。好在宝庆府地属鱼米之乡,依山傍水,时鲜小蔬和活鱼是吃不尽的。
  云飞扬在顾长顺面前也没有摆出皇太子的大架子,这不是在宫内,他也用不着去守那些规矩。
  云飞扬随意喝了几口粥,然后边吃边对顾长顺说道:“京城那边的形式已经刻不容缓了,你速去给我准备一匹好马,我这边跟你交代完,就立刻动身回京。”
  站在云飞扬身边伺候的顾长顺惊讶道:“您准备骑马回京?走水路不是要跟方便一些么?支水通湘江,可以直入洞庭湖,再从长江顺流而下,不出三日便可抵京……您何必要骑马奔波”
  云飞扬放下碗筷,对顾长顺解释道:“走水路的话,从宝庆到汉口这一路都是逆行,至少需要两日,从汉口到京城,即使风向再好也需要一日。我若快马加鞭,在驿站不停的换马,不到两日便可抵达京城。
  长顺,我父皇撑不了多久了,一旦父皇在我未回京城之时驾崩,师父的处境将会变得十分危险。”
  顾长顺想了想,便不再劝他,随即走出营帐,去着手安排人马护送云飞扬回京。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准备了一百精兵和两艘大船,护送云飞扬走水路回京。
  现在云飞扬要走陆路,他只能将人手减少到十人。
  等顾长顺再次安排好人马后,云飞扬已经用餐完毕,坐于营帐上首,一边查看京城到宝庆的文书信件,一边等着顾长顺回来。
  云飞扬抬头看见顾长顺走进来,便放下手中的信件,对他道:“我有三件事情要交给你做,你若是将事情办好了,你所有的功劳,回去后我都会给你补上。
  你是我的亲信,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与其他人是比不得的。”
  顾长顺单膝跪在地上,对云飞扬表态,“微臣一定誓死效忠殿下,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云飞扬长叹了一口气,站到顾长顺身旁将他扶起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误会了,我倒是不担心你对我有异心,咱俩一起长大,彼此之间都是互相了解的。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特别跟你交代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听到云飞扬这么说,顾长顺略有一些惶恐,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太子殿下如此为难。
  云飞扬道:“长顺,十年前灭菏泽分会的事,我知道你一直都存有心结。
  由你镇守在此,我既安心,又担忧。
  我知道你是不会背叛我的,可我担心你对福兴会的愤怒,会影响了你的分析和判断。
  我所担心的第一件事,便是陆家庄和岑家庄的安危,福兴会的人又多残忍,你我都曾经见识过。有了江宁苏家、苏州沈府的前车之鉴,我担心岑家庄和陆家庄的人,也会遭到福兴会的迫-害。
  所以,你必须要保护好着两千多人的安全,切莫因为一己私恨,便误了大局!”
  顾长顺默然,他勉强的点点头,答应了云飞扬。
  云飞扬见他点头,又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还是与你的心结有关,你必须要抛弃昔日的成见,与陆天遥一起合作,直到把福兴会的后面的人,给我找出来。
  这件事,关系道我r后是否能坐稳大秦的江山,你一定要给我做到!
  如果你觉得自己不行,那我再让其他人来做这件事。”
  顾长顺听了这话,急忙解释道:“殿下多虑了!长顺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孰轻孰重,我还是能把握住的!”
  云飞扬赞赏的点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第三件事,是我的私事,如果有一个叫岑之矣的女子来找你,无论她提出任何要求,你都一定要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