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邪术幻术

  贵不可言,099.邪术幻术
  岑老爹将自己的烟壶装满烟丝,点燃后递给刘十七,刘十七微笑着结果烟壶,抽了一下,悠悠的吐出一口烟雾。舒悫鹉琻
  “道笙大哥,有一件事我想求你,我死后,请你将金花和孩子送出去,朝廷那边答应我了,愿意帮我照顾他们。我想,他们身上背负着叛徒家属的身份,在岑家庄应该是呆不下去了。”
  岑老爹无力的说:“我只能尽量!”
  刘十七跪在岑老爹面前,苦苦哀求,“道笙大哥,看在我们相交多年的份上,你一定要答应兄弟这个要求。我这一生,唯一对不住的只有他们二人。”
  岑老爹当然能体会刘十七的苦处,只是岑家庄毕竟不由他当家作主,他也不敢保证能帮得了这个忙。
  突然,岑老爹想到了云飞扬,现在岑家庄的立场是要与朝廷合作,如果由云飞扬出面,提出来这个要求,村长和大祭祀一定会答应这个要求的。
  叛徒已经被处罚,如果强行把岑金花和孩子留在族里,也是个尴尬的存在。
  刘十七看见岑老爹点头答应他的要求时,连忙磕了几个响头,此时,一个四十几岁的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岑老爹见此情景,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和头顶上湛蓝的天空。他有些迷茫,不知道他们这群人到底在坚持什么。
  有些梦想只是飞蛾扑火的执念,明知前路迎接他们的是死亡,可是他们仍然奋不顾身的前仆后继。
  不能说是愚蠢,这是一种坚定的信仰,即使这信仰是错误的,可是人若没了信仰,活着又是为什么呢?
  看看眼前的“岑道参”,岑老爹的困惑慢慢的又都解开了。也许他们都没有错,只是世道变了,不懂变通的民族迟早会走向消亡。
  只是他希望,这个道理他明白的不是太晚,不过仅凭一己之力,他能够挽救整个岑家庄么?
  不远处的树枝和草丛有些动静,风不大,不可能会造成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有野物藏在草丛里,也不会看见他们二人还躲了这么久不出来。
  岑老爹没好气的喊道:“还躲什么多躲,你们两个兔崽子赶紧给我滚出来。”
  胡小七和岑之矣垂头丧气的从草丛和矮树从里滚了出来,岑之矣抢先开口道:“我就是想来看看道参大叔,所以才求着小七带我来的,爹,你别生气。”
  胡小七却解释道:“不,是我主动带之矣来的,谁知道这一次的见面会不会是永别。大祭司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连您都没办法救道参大叔,那我们都只能选择认命。所以,我才拉着之矣出来,想跟道参大叔道个别。”
  岑之矣拉了拉胡小七的衣袖,对他挤眉弄眼的进行各种暗示。
  胡小七拿开岑之矣的手,正色道:“之矣,你要明白,这不是我们两个在偷偷的干坏事,这是生死离别的大事,只要我们的理由足够充分,我想老爹是能理解我们的。老爹,我说的对么?”
  岑老爹无奈的一笑,“这两孩子!哎……罢了,你跟孩子们说说话吧,我走了。”
  胡小七和岑之矣见岑老爹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对视一眼后,立刻跑上前一左一右的拥住刘十七。
  走了几步的岑老爹忽然停住,回头嘱咐他们二人,“你们说完后,要再把绳索给他缚上,免得明天大祭司又有说法。记得多捡些柴火,天一黑就把火点上,这附近常有野兽出没。小七,你就负责给你道参大叔送些水和吃的,我会去他家里,告诉金花,这几天就不要过来看他了,免得又触怒了其他族人。”
  胡小七认真的答应,“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岑老爹再看了刘十七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十七摸摸岑之矣的头,又拍拍胡小七的手,微笑着道:“你们两个能来看我,大叔真是太高兴了。”
  胡小七的眼眶有些湿润,他背过刘十七,偷偷的擦了擦眼泪,再转身说:“我的武功是您教的,也是您教我识字和做人的道理,在运东西去西域的路途中,如果不是您多次护着我,我早就已经死在路上。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您和老爹就是我的父亲。我要是怕被别人说,不敢来看你,那我胡小七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刘十七也觉得鼻子酸酸的,他强行睁开眼睛,看着天空,想把眼泪给逼回去,过了一会儿,他又笑了笑。
  “别说这个话,我这会儿高兴着呢,非要帮我弄哭了。你要再说这么煽情的话,就立刻给我回去。来,之矣,你是个乐呵的,说点高兴的事儿给大叔听听。”
  刘十七将头转向岑之矣,只见岑之矣苦这一张脸,眉毛皱的就像一条爬虫,岑之矣将头靠在刘十七肩膀上,哭丧着道:“都这种时候了,您让我怎么笑得出来。如果没有您,我早就死了。我对您的感情,绝对不比胡小七要少,我比他要更加舍不得您离开。”
  岑之矣是个女孩子,眼泪说有就有,她也不怕“道参大叔”真将她赶走,就这么趴在他肩膀上,大声哭了出来。
  刘十七看着她不停耸动的肩膀,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只能轻轻地拍拍她的背。
  “之矣,你别哭了,你这么哭下去,大叔该难受了,再哭你就回家哭去。不对,你回家也不能哭了,老爹说了,你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你再有大幅度的情绪波动,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胡小七走到岑之矣身边,把她从刘十七的肩膀上移开。
  岑之矣擦了擦眼泪,一抽一抽的对胡小七凶道:“我不哭就是了,你别赶我走。”
  刘十七微微一怔,关切的问道:“之矣的身体怎么了?”
  胡小七想给岑之矣按摩一下脑袋,可是他忽然想到了岑古央琳那张凶巴巴的脸,只好作罢,又坐回刘十七身边,向他解释,“本来,您将之矣治好后,她一直都挺好的,没出过什么大毛病。
  我们大家都让着她,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她算是岑家庄福气最好的人了,日子过得比村长还要舒心。
  但是,有一回,村里两个小孩把我们家的小狗给淹死了,他们家的大人又护着孩子,不让孩子认错。
  之矣一怒之下,就触动了体内的邪术,只是看了那两个小孩一眼,他们就不停的打自己的耳光,直到他们的父母跪在之矣面前苦苦的哀求,之矣才放过他们。
  自那以后,之矣的身体就慢慢变得脆弱了,不能动怒,动怒就会触动邪术,然后会晕倒过去。也不能伤心,伤心就会全身四肢无力,也是会昏迷不醒。上次,展云飞对之矣说,他从来没喜欢过之矣,他和之矣的交往都是之矣一人的自作多情。之矣听了之后,伤心得再次晕倒过去,我把她送回家,大叔检查后,如果之矣再次晕倒,她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岑道参听闻此言后,只觉得胸口沉了一颗大石,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邪术,这是苏清体内的幻术发作了。
  大幅度的情绪波动,是苏清设下的暗号,每次晕倒,沉睡中的苏清会与岑之矣进行一次消息互通,如果时机成熟,苏清就会选择让岑之矣沉睡,由她自己完全替代岑之矣的身份。
  只是,沉睡过后的岑之矣,很有可能再也行不过来了。
  如果,让太子殿下知道,岑之矣就是苏清,他会不会后悔,曾经对之矣说了这么绝情的话。
  “之矣,大叔拜托你一件事,如果你有机会能见到太子殿下,请你告诉他,千万不要冲动。朝廷向岑家庄招安的意图非常强烈,如果我们两方能够合作,对岑家庄百好而无一害。”
  岑之矣低声回复道:“我答应你,就算你不交代我,我也会去跟他说的。虽然,他让我伤心难过,但谁叫我这么没用,被人家玩-弄抛弃之后,还舍不得人家死。我真是太喜欢犯贱了,难怪人家看不上我。”
  刘十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悲喜,只是疲惫的道:“之矣,别这么妄自菲薄,你是个好孩子,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太子殿下迟早有一天,会为他做下的错事而后悔,如果你能看到这一天,那就把现在的痛苦给报复回去,也让他尝尝被人忽视的滋味。”
  岑之矣噗的一笑,“大叔,看不出来,你还会教女孩子怎么谈恋爱?”
  刘十七呆了呆,不自然的笑了笑,“啊……哦!想当年大叔也曾年轻过,自然也能明白你们这些小儿女之间的爱恨纠葛。”
  岑之矣低叹道:“我和他,没有什么将来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我是岑家庄的一民村姑。在汉人眼里,我们这种蛮夷之人不受教化,茹毛饮血,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就算我将来能跟他在一起,或许也会很累。
  其实,早在上次你要带他离开的时候,我就决定不跟他在一起了,只是当时的我是抱着自我牺牲的想法,而现在确是被迫放弃。
  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我想他的时候,不用再痛骂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把他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