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人生大事

  妾自潇洒,第122章人生大事
  本来就睡不着的阮梦欢,在见到天朔帝的各种奇异事情之后,越发的睡不着了。舒悫鹉琻她辗转反侧,脑海里总会不时的出现尹嫦陌长长拖曳的衣摆,他总是在往前走着,却根本看不见他的腿在动,就像暗夜里的鬼魅一般,在漂移前行。
  “双儿,双儿……”
  阮梦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到外头传来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她蜷着双臂抱着自己,她夜夜不得好眠,就是因为这个声音搅扰。
  人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呵,真可谓站着说话不腰疼!阮梦欢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她被那声音搅和的烦不胜烦,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之前在萍音阁阁楼望见的那一幕,那被掐着脖子的女子,剧烈喘息的模样是那么的熟悉!
  分明只是一眼,却成为了永远不可能抹去的记忆。
  “姑娘,我看你近日睡得这么少,不如今晚我为你准备些安眠汤药?”于梳发一事,连俏并不大熟络,是以每次都想着法子说点其他的。
  镜子里的两黑眼圈是那么的明显,疲惫席卷了她整个人。阮梦欢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连俏笑着把最后一个发簪戴好,她忽然努了努嘴道:“她怎么办?”
  阮梦欢知道连俏说的是阿馥,她微微摇头,笑说:“还有用,你看好她!”
  她跟姬无双只见的预定,阿馥是不可获取的筹码。所以眼下至少要把阿馥留着,直到事情完结为止。
  “你到底在做什么?”连俏狐疑的问。
  阮梦欢噙着丝丝的笑意,说:“不会伤害到你家公子爷的,放心!”
  连俏依旧怀疑,却是不说话了。
  *
  又过了几日,阮梦欢趁着春日的阳光暖和,正临窗坐着晒太阳。
  这时,阿馥走了过来,她似乎很生气,气汹汹的问:“你竟然认识姬无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阮梦欢把丝软的帕子盖在脸上,一句话都不说。她这番举动,却是惹恼了阿馥,只听阿馥气不可遏的骂道:“你们这些人都没良心!我对你们掏心掏肺,竟然一个个都不领情!哼!不领情就罢了,还非要拿我做交易,你……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姑娘好大的火气!来来来,喝杯茶!”阮梦欢有模有样的起身,端了杯茶水递过去。
  阿馥一把打翻茶杯,骂道:“你倒是说呀,究竟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缘由,你竟然就这么把我卖给别人!”
  茶杯碎了一地,茶叶与茶水在地上汇成了一条指头细的水流,阮梦欢捡起了一枚碎瓷片,沉思片刻,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馥愤然上前一步,脚底下踩踏着碎瓷片和茶叶渣子,“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今天一定会杀了你!”
  不出所料,阮梦欢的眼前的确出现了见过几次的那枚簪子,那条诡异的小蛇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舌头竟然像是活来了一般,不住的吞吐着,耳畔依稀能听到“嘶嘶”声。
  眼看着小蛇逼近,阮梦欢释然一笑,“你若杀了我,便永无可能知道那些你想知道的!”
  阿馥双眼微红,就像是哭过似的,她收回簪子戴到了发间,“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从你一开始接近我,我就知道,你别有心思!”阮梦欢坐在摇椅上,微微的笑着。
  阿馥连山的愤怒之色俨然挂不住了,一双清澈的眸子渐渐变的犀利起来,她道:“你如何发现的?”
  阮梦欢捂着嘴笑了,“看来我猜的不错呢!嗯,倒不如说说你接近我的目的!”
  阿馥知道方才被套去了话,这次干脆打算装哑巴。
  “彼时,我不过是个庆王府刚刚寻回的千金,我倒是很好奇,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到底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们如此的卖力表演?呵,或者说,背后指使你的人看中了我的什么东西吗?”阮梦欢把玩着胸前的一根小辫子,绕在指间,她始终笑吟吟的望着阿馥,没有一丝旁的情绪。
  “有时候,不知道,是一种幸运!”阿馥的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苦涩,她从刚开始就是为了接近阮梦欢,而不是所谓的学习易容术。然而此时此刻,她却不能就此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阮梦欢知道她定不会坦白相告,索性自言自语道:“也罢,交给时间吧!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想到自己被人卖了,气就不打一处来,阿馥鼓着腮帮子,下定决心不让她牵着鼻子走。
  “虽然我不知道我这里有什么宝贝,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可以确定!”阮梦欢啧啧叹道:“姬无双以帮我调查一个人为条件,完事之后,要我把你交给他!我呢,就答应了!”
  “你……混蛋!”阿馥气极,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那枚簪子就到了她的手上,她怒视着阮梦欢,“我跟他有仇!倘若你把我交给他,我必死无疑!哼!你这么做,倒不如现在杀了我好了!”
  阮梦欢见那吐舌的东西实在膈应,只说:“也就说说罢了!他还没帮我把事情办好呢!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如果你真要把我交给他,我就杀了你,然后……然后……”阿馥抱着满肚子的怨气,扭头往外跑了去。
  阿馥的话,未必全是真的,但未必全是假的。似乎有一点可以确定,阿馥与姬无双之间存在着某种情怨,可能就是她所说的仇恨。
  姬无双最看重的人是灵君公主,倘若要寻仇,只怕多半跟她有关!阮梦欢觉得自己可能是掉进了一个怪圈子,看着毫不相干的那些人,都被那个人联系在了一起,而那个人却早已不明不白的死去,连她的父母都三缄其口,讳忌莫深。
  *
  外面时刻等待着变天的情况下,阮梦欢被太后请进了皇宫。对这位,除了上次的谈话,并无多少印象。传旨内容却是在说,太后思念她。
  阮梦欢没想到一进宫就碰到熟人,秋嬷嬷在旁带路,她不紧不慢的跟着。
  “嬷嬷近来可好?”四下无人,只剩下她们两人时,阮梦欢不免多问了一句。
  秋嬷嬷似是一愣,很快又尴尬的笑道:“多谢郡主记挂,奴婢一切都好!”
  又走了几步,到了回廊转弯处,秋嬷嬷低声道:“太后娘娘心绪不佳,见不得旁人顶撞,注意些!”
  阮梦欢轻微的点头,视线却是落在了廊下的一支桃花上。
  素闻淑贵妃不喜桃花轻浮,皇宫之中的桃花树都被她命人给砍了,自那之后也没人敢把桃花带入皇宫,所有衣裳手势也全部没有桃花的纹路。如今却是大喇喇的这么躺在地上,完好无损,尽管此处不少宫女太监往来。
  “娘娘还在等待,郡主请快些!”秋嬷嬷意在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
  阮梦欢怎能不明白她的好意,可是这桃花透着古怪呢!她随手捡起,藏在了宽大的衣袖里,随后调皮的冲秋嬷嬷的眨了眨眼。
  秋嬷嬷不多说,只是往前走着。
  *
  “来了!”太后躺在榻上,银色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梳着家常发髻,见阮梦欢来了,只是睁开了眼皮,调笑道:“哟,几月不见,晒黑了不少!”
  阮梦欢笑着叩拜,末了坐在了宫女放置的绣墩上。
  太后自顾自笑完,从头到脚打量着阮梦欢,过了半晌,才说:“不错,配得上,配得上!”
  阮梦欢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就那么坐着,面上带着微笑。
  “方才琼琳那丫头来过来,哭着说已经心有所属,怎么也不愿意嫁给老大,唉,这可如何是好呢!”太后颇为苦恼,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向阮梦欢倒苦水。
  阮梦欢只说:“这世上的婚姻,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她既然答应来和亲,就该有那个觉悟!”
  太后啧啧叹气,道:“是这个理!可是她心仪之人也是哀家看中的孩子,那孩子也对琼琳有几分情谊!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哀家倒是真的有些为难!你是个年轻的,说说你的看法!”
  阮梦欢扯着嘴角,已然猜到太后看中的“孩子”是谁,唇齿间似是泛着苦涩,她笑说:“既然两情相悦,不如成全也好!”
  太后定定望着她,许久才又问:“可是那孩子之前曾经跟哀家求过另一名女子,她跟琼琳之间,哀家倒是更看重她呢!你说如今这情况,是不是可以效法娥皇女英,姐妹两个伺候一个夫君?”
  阮梦欢的脸上再也挂不住笑意了,她知道太后说的是什么,也知道太后想要她说的是什么回答。可是她如何才能做到?不,她不能!从跟燕奉书定情开始,很有默契的都不提婚姻之事,即便提及也是点到为止,如今却是被旁人大喇喇的摆了出来。事到如今,她的意见,还有可听的必要?
  她一垂手,那枝桃花落在了地上,吧嗒一声,鲜嫩的花瓣,摔了个粉碎。
  太后久久得不到回答,老迈的容色之间,透着志在必得,她说:“听闻前几日皇后宫中,你随手就拿出了圣旨,可否愿意让老婆子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