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骗

  那人被扇飞,但是没死,显然老者是留情了的。
  这阳明殿也明白,他们是被封锁了三刃崖,已经有些隐隐犯了众怒,他们不愿太过得罪其他宗门,毕竟只是个三流的小宗门,好在有元婴期的老祖坐镇。
  三刃崖一般只能吸引到筑基期修士,这些低阶修士自然不敢放肆。
  “到底是什么宝贝,这阳明殿跟丢了命根子一样。”那人嘀咕着转头而去,“我必要将此事上报给宗门。”
  他走着走着,迎面碰上一位美貌少女,不由微微住了脚。
  曳岚是看见他从空中掉在此处的,虽说没有亲眼看见,但心底已经明白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三刃崖去不了了。”那人立刻对曳岚热心道。
  曳岚微微颔首,示意听见了,随即兀自朝那三刃崖走去。
  那人见曳岚如此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样子,他也有几分气性,不会舔着脸凑上前再搭讪,只好摇摇头离去。
  曳岚走着,已经可以看见那三刃崖周围,守着穿着统一服饰的人,暗道,莫非还真要等他们找到才能进去,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前方明明有路,却横陈了一条路障,无法走上去的感觉着实不怎么好受。
  曳岚盘腿坐在原地,一般打量着,一边思忖,阳明殿如此大费周章的动作,想瞒也瞒不了,势必会引起其他宗门的主意,是个人都能猜到,他们丢失了一项极其重要的宝物。
  既然是宝物,就不可避免的惹来他人的觊觎,所以他们才许出不许进,但其他宗门,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毕竟这三刃崖不属于任何势力,怎么能让阳明殿这般变相的“抢占”?
  曳岚估计,方才那人,就是某个宗门派出来试探的小喽啰,实际上,这里很可能被其他宗门势力也盯上了,面对这等宝物,哪有平白放过的道理。
  不说别的,就是离这里最近的风月城,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而阳明殿,到底只是个三流宗门,不暴露出来还好,若是暴露出来,能不能守住还得另说。连青雷宗那等一流宗门,不也被其他门派联合摆了一道。
  曳岚在这么多修士都镇守的情况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耍任何小聪明都无济于事。
  曳岚觉得,这等平静,根本持续不了多久,而她说不定可在其他宗门动手之时,再浑水摸鱼的混进去。
  之所以现在还这么平静,可能因为一是事发的时间太短,其他势力还没收到消息,而是不知道那阳明殿丢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值不值其他宗门派出强者出手干涉。
  要知道在这种节骨眼上,出面干涉,无异于对其整个宗门宣战,那就不是轻易能收场的局面了。
  曳岚正想着,忽然感觉有人靠近,立刻警惕的站起身。
  “是你。”曳岚淡淡道。
  谈鹏霄双手抱臂,瞥了她一眼,微嗤道:“阴妖之体?难怪。”
  曳岚知道这人看她不顺眼,不顺眼便不顺眼,她也不可能讨好他改变他的想法,当然他好歹是个结丹期,也不能当真惹恼了,她现在对上结丹期可没什么胜算。
  “嗯。”曳岚点头,说着便径直原路返回。
  谈鹏霄便跟上她的脚步,他身高腿长,倒是很快就超过了曳岚,走在了她的前面,大概持续着数丈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谈鹏霄忽然对曳岚传音道:“师父曾经为了一个女子,重金购买了赤阳丹的丹方。”
  曳岚不吭声,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为何意。
  “因为那名女子,也是个阴妖之体。他炼好了赤阳丹,准备送给那女子作为礼物,但是,那名女子却在见面时与他断情绝爱,原因是她另结新欢,师父一气之下,便将那颗赤阳丹毁了。”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曳岚不由传音道。
  谈鹏霄眸光一闪,有种微妙的得意之感:“师父当时怒极,连带着还想毁了赤阳丹的丹方。”他顿了顿,“事实上,他的确烧毁了赤阳丹的丹方。”
  曳岚立刻顿住脚步,心底一片冰凉,不可遏制的涌现出失落。
  “但是,师父并不知道,我早就将赤阳丹的丹方记住了,他的所有丹方,我都记住了。”
  曳岚一愣,随即忍下那种仿佛被人耍了的不悦,语气清幽而缓慢的道:“你想要什么?”
  “曳岚,你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谈鹏霄轻笑。
  “为什么要骗尹柯珊?又把我们骗到这儿来?莫非,你当真要下三刃崖?”
  谈鹏霄道:“师父的遗体在哪,我并不知道,但三刃崖我必须下去一趟。师父走之前说过,他有预感此行不妙,已经事先将毕生积蓄都藏在三刃崖下面,若未陨落他自会取回,若没有陨落则……”
  “所以,你其实是去取你师父的遗产?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若能取,早就取了吧,不对……你应该早就去过,只不过那遗产必须尹柯珊才能打开,你取不了对吧?那些东西……都是留给尹柯珊的。”
  “不错。”谈鹏霄轻轻点头。
  “你没有告诉尹柯珊实情,你是想独吞?”曳岚双眼微微一眯。
  谈鹏霄没再说话,大约算是默认。
  曳岚冷笑:“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告诉尹柯珊的真相么?”
  “你不会。”谈鹏霄笃定的摇头。
  曳岚一顿,他就是吃准了他需要赤阳丹,而他有赤阳丹的丹方,所以才肆无忌惮的说出来,而事实上,曳岚的确被吃准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恶?”谈鹏霄轻轻道:“我是师父的大弟子,从小到大,我侍奉了他两百多年,我早就将他当成了我的父亲,我们两百多年的感情,却终究比不上,贱婢乘师父之危怀上的女儿么,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女儿。”
  “师父去世的时候,尹柯珊才七岁,却处处为尹柯珊打点好了一切。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说的最多的,也只是让我照顾好他女儿而已。你说好笑不好笑。”